看着手上的字条,叶玄彻舒了口气。既然老天都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那他更不可能放她再离开自己了。抬眼,见黄仙儿有些失神地望着他手里的字条,眉头微微一拧,“黄仙儿,你为何还留着这张字条?” 黄仙儿握了握拳,对上他的眼,若无其事般耸了耸肩,“没什么呀?不过是想看看少岛主的命定之人到底配不配得上她罢了。”她当年在靠近叶玄彻面前的时候,便已经瞄到他手里的字条了,鬼使神差的,她便把那张字条留了下来,却不曾想真被当年那牛鼻子道士说中了。 非己之不可强。看来当年这话说的是她呀…… 叶玄彻闻言,脸上的怒意倒是褪去了许多,但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后日的喜宴,裴少樱的那些爪牙一定会露出来,届时你负责摆平那姓梁的拿到转生莲的用法,我负责将那些败类清理干净。” 黄仙儿收起自己心思,点了点头,“我们如此动作,只怕裴少樱也会出现,以她的城府,若察觉少岛主回来,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过来斩草除根。” “我就是要他们自己从乌龟壳里冒出头来。”叶玄彻全身都散发着冷意,眸光深处有掩饰不住的腾腾杀意。 “是否需要我传信回螫毒岛,让云隐和宁夙带人过来助你?毕竟那个人的实力比起君护法,要更为危险。” “不需要。”叶玄彻摆了摆手,“凌霄的根基不能动。”他拿出那把金色的骨剑,凌空划了个漂亮的剑花,一下插入面前的茶几之上,断裂之处飞出点点微弱的火星,“当时那金棘兽怎么对付我的,我便能照样对付他们。” 黄仙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当时在那无人之境,那已经断了左腿的金棘兽被叶玄彻刺穿了脊柱,而那伤口却突然开始膨胀,霎那间那巨大的凶兽化身为一个巨大的炸药包,若非叶玄彻当时还有力气用瞬移符,只怕他已经被炸成了一堆血肉了。 “叶玄彻……” “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叶玄彻一下收回剑,走出门前回头,盯着黄仙儿,“对了,别再找人站在我的门外,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要现在这染些血了。” 不再看黄仙儿是什么表情,他抬步走出议事堂,原本想直奔回房间的,但转念一下,此刻也快天亮了,不若还是先熬下粥,明早她起来正好能吃。于是他脚步一转,走去了厨房。 跟出来的黄仙儿看到他朝厨房而去的背影,抿了抿唇,终是往凌霄在的那个房间走去。 推开门,便看到凌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用走近,她也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少岛主。”黄仙儿轻轻唤了一声,自从看清自己的心思后,她发现自己对凌霄的感情也发现了微妙的变化,嫉妒、心虚和懊恼充斥了她的大脑,让她喊出这句话后就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倒是凌霄缓缓开了口,“仙儿,当年让你来四大陆建立鹤春堂是我最正确的选择,你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鹤春堂以后也无需再归附于螫毒岛,以后你不必再喊我少岛主,也不必因为我的身份去做冒险的事。” 黄仙儿紧紧攥着手里的衣袖,一言不发。 “只是,我想知道一件事。”凌霄睁开眼,“君莫笑,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心一跳,凌霄刚刚一霎那所散发出的冷意是那么的凌冽,让黄仙儿不由得往后踉跄的一下。 “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曾背叛过你。”没等黄仙儿答话,门口就传来叶玄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恼怒,“凌霄,你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一点,不再盲目相信那个男人?” 黄仙儿回头,正看见他阴沉着脸进来,莫名的,她突然就脱口而出:“叶玄彻,无论你如何想,君护法始终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不曾伤害过她?”叶玄彻冷笑,“那她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裴少樱一个人做的?如果没有他帮忙,那裴少樱能挡过那天劫吗?她能将凌霄害成这样?黄仙儿我告诉你!你若敢再暗中勾结那人将凌霄带走,你的下场犹如此树!” “轰”一声,院子中那棵三人合抱的槐树被劈成两半,直接倒在两旁的屋檐之上,扫落了好些瓦片。 黄仙儿看着叶玄彻一甩袖,一根细不可察的红线倏然收回,那双眸子已然变成了暗红色,冷意从心底开始扩散,上一次他的梦魔完全发作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但也只是那一次,其后他的情绪一直控制得很好,这一次怎么又…… 听到院外有人闻声赶来,叶玄彻阴冷的眼神扫向外面,黄仙儿立刻大喝,“都退下!” 那些人被这一吼惊住,皆止步于院门外,惊疑不定地探头往里瞧。可下一刻,眼前突然一红,耳边只听到石头碎裂的细微声响,回过神时,便见那院墙赫然出现一道深刻的细痕。 叶玄彻阴冷的眼锋扫过院外那群探头探脑的人,“若不想要你们的眼睛了,就继续站在外面试一试。” “叶玄彻,”凌霄冷淡的声音随即想起,“我乏了,你若要发脾气那就出去发。” 叶玄彻原本已经涌上头顶的火气顿时熄了,也不管黄仙儿还在一旁,直接翻身挤上床内侧,末了还不忘嘱咐,“出去记得把门掩上。” 黄仙儿神色有一瞬的黯然,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往日的娇蛮姿态,“哼!”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松开吧。”凌霄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膛。可后面的人一动不动,依旧顽固地用手环住她的腰。沟通无效,凌霄也不想再费口舌,指甲揪起他手臂上的一点肉,就是狠狠一拧。 “咝——”叶玄彻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把手缩回,咬牙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种阴险的手法?” “对待无赖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凌霄声音淡淡,又将身子往前挪了挪,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叶玄彻牙齿咬了又咬,终是把满肚子的气憋了回去。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