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王家公子王鄂的死,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关于这件事幕后的凶手,人们也开始纷纷猜测到底是谁。王家的老家主王重山,这个谢安城一辈子的对手,曾经也是内阁的阁老,此时正瞪大着眼睛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大理寺卿。 “杨大人,我孙儿被杀一案,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难道还没有线索吗?”王重山盯着大理寺卿的眼神让人看了直发毛。 “老师,学生已经按照老师提供的线索查过了,可是户部侍郎似乎做得很干净,当日那晚也没有出府”大理寺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王重山。 此时,王府守门的小厮此时走了进来,接着躬身朝着王家家主行礼,赶忙通禀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前来拜访一事,王重山先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然后示意小厮赶忙去请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入府。 小厮领着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入了院内,周围挂满了白绫,王鄂的棺材还停放着,下人们不时便需要跪在火盆前替已经死掉的王鄂烧纸钱。王鄂的生母抱着棺材已经哭哑了嗓子,被一旁的人扶着,几乎要昏厥过去,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纷纷收回了目光,快步跟着小厮进入前厅。 “靖王世子、锦城伯世子此番来访,不知道所谓何事?”一旁的王尹真赶忙迎了上来,他是王重明的嫡子,也是王鄂的大伯,如今亦是内阁大臣。 “听闻王鄂公子不幸遇难,惨遭凶手杀害,大理寺彻查了三日,却迟迟没有什么线索”靖王世子李茂话才刚说到这儿,大理寺卿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一旁王鄂的生父王尹明也将目光投了过来“我与锦城伯世子闲聊时,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特意前来告知老大人一声”。 李茂话音刚落,王重山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望着靖王世子说道“世子殿下费心了,不知道殿下发现了什么线索还望告知,王家定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老大人严重了,这敢在煌煌帝都杀人,便是寻常百姓若是知道一二也是要报官的”李茂赶忙一旁将已经头发花白的王重山搀住,接着转过头望向韩安在“这件事还是由锦城伯世子跟大家细说说吧!”。 “来人,给二位世子奉茶!”王重山吩咐道,接着便赶忙迎靖王世子与锦城伯世子入座。 锦城伯世子被王重望的有些发毛,赶忙从小厮手中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定定心神,缓缓将那日诗会,李凤歌询问宾客名单,包括半路离席许久才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王家人,王重山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杀人的不是户部侍郎,而是广陵王世子,他毕竟是谢家的外孙,出手帮户部侍郎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韩世子,这件事不知道世子可敢作个旁证?我王家会保证韩世子在京城的安全”王重山望着韩安在问道。 “这番前来,就是为了帮王家抓住幕后的真凶,哪有不敢作证的道理”韩安在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靖王世子李茂,两人对视一番接着望向王重山说道“老大人放心,这件事情韩某人一定全力配合王家与大理寺侦办”。 王重山收回停留在韩安在身上的目光,转头望向大理寺卿,接着便说道“既然如今有了人证,大理寺是不是就可以抓人了?”。 “老师放心,学生马上就派人将广陵王世子请到大理寺的大牢里”说完大理寺卿便连忙告退往府衙赶。 书院里又闹腾了一天,李凤歌正和李辞朝书院外走,一旁还跟着兰陵侯世子张彦虚。路过的勋贵世子都在讨论王鄂的事情,李凤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毕竟杀王鄂这件事情,李凤歌自认是做的很干净,就算有些零碎的线索,怕是也很难认定他就是凶手。 这三日里李凤歌已经让户部侍郎秦大人,秘密将那些产业都挂在了一个远方表亲的名下,果不其然的是王家真的在朝堂上发作了这件事情,只是可惜的是,有用的账本凭据已经全部都被烧了,所有王家人能看见的,都是秦府早已替那位远方表亲准备好的新的账本和凭证。 “今日怎么没看到韩安在?”李辞望向一旁的张彦虚。 “好像是跟先生告了假,不过估计是跑到哪里去鬼混去了”张彦虚随口说道。 李凤歌刚走出书院,便看见书院的门口站满了人,都是大理寺的衙役,一旁北都抚衙门的汪同文大人也在,只是脸色有些难看,李凤歌看见大理寺卿投过来的目光,心里想着难道这么快大理寺卿就找到了线索?只是李凤歌也不是什么善茬,径直便朝前走。 “广陵王世子!”大理寺卿赶忙带着衙役将李凤歌拦住“有件事情想请殿下配合一下”。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要请本世子配合?”李凤歌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望向大理寺卿。 “王鄂公子被杀一案!”话音刚落,李辞与张彦虚便心中一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大理寺便盯上了李凤歌。 “世子殿下,此事下官已经再三劝告杨大人,可是杨大人仍旧固执己见,这……”汪同文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想必也是皇帝的授意,这样一来,以皇帝为首的一帮人便能从这件事情中抽身出来。 “无妨,大理寺卿既然让本世子配合,本世子哪有不配合的道理?”说着李凤歌便望向此时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赵轲“回去和云娘说一声,就说今晚不在家吃了”。赵轲先是一愣,不过还是应了下来,接着赶忙朝着世子府邸赶去。 李辞和张彦虚就这样看着李凤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理寺的人给带走,这是一场看不见兵刃的斗争,此刻已经将王、谢两家都牵扯了进来,李辞与张彦虚不敢托大,便赶忙让人驾车朝着秦侍郎的府邸狂奔,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单凭他们身份尊崇便能压下来的。 大理寺的大牢倒是比南北都抚衙门的要好许多,这里关押的一般都是重犯,许多都曾是封疆大吏,或者是朝中要员,所以里面的环境都还算干净。李凤歌倒是没有被换上囚服,只是关在了一间牢房里,不一会儿便有人走了进来,看模样是负责审讯的人,狱卒将门打开,那人腰间还佩了把刀,走进来便直接坐在了李凤歌的面前。 “世子殿下,不知道王鄂公司被害的那一日,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那名负责审讯的人望着李凤歌的眼睛问道,一看就是老手。 “那日是秦侍郎家的诗会,我在宴席上喝的有些多,中途有去茅房小解过,不知道这些可是与王鄂公子的死有关?”李凤歌笑着望向那人,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世子殿下可有离开过秦府呢?”那名负责审讯的人目中露出一抹寒光,死死地盯着李凤歌问道。 “我记得应该,应该没有吧!”李凤歌装作一副努力去回忆的样子“嘉义王世子与我一直在一起,当晚到了诗会最后,我还去找秦侍郎敬酒的,这些可是都有人证的”。 “是吗?”那人身子微微后缩,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可锦城伯世子说,你不仅中途出去了,还出去了很久!”。 话音刚落,李凤歌心中便一惊,李辞他是可以放心的,张彦虚几次接触下来虽不敢说是性命相托,可也算是惺惺相惜,玩儿的十分要好,李凤歌还特意让从广陵调了一些粮食到兰陵,以应对那些城里的难民,只是这锦城伯世子却是在秦府头一次见面,到算不得什么交情,起初以为李辞与他相交不错应该是无事的,谁想到韩安在却成了那晚最大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