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说了,大不了一家子再回建州。就是我姨说什么,她们不好离开泉州啥的。 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赖在泉州,有什么意思?” “你也要回建州?” “是啊!”吕若娴露出甜甜一笑,“你想让我回去吗?” 李勇诚双眼急剧闪动,端起空盏,仰头一吸,“嗯,这茶,真的不错啊!” 吕若娴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给他倒上茶。 “我知道,你最近有事,而且大概比较棘手。 你忙,没关系,我不会催你。 就是哪天真的想走了,跟我说一下,可以吗?” 吕若娴忽闪着双眼看向李勇诚。 李勇诚不由地点了点头,随即赶紧摇摇头。 吕若娴脸色一变。 “不,不,别误会,我意思是说,我不会走。 嗯,也不是,不会随便走。 也许吧……” 李勇诚突然有些气馁。 “好了”吕若娴剜了他一眼,拍拍手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你歇好了,我再来看你。” 李勇诚点着头,如小鸡啄米。 仰卧榻上,李勇诚思绪如飞。 小姑娘圆脸上甜甜的笑意,努力隐藏着的忧虑,飞溅的鲜血,残肢断腿,还有如雷的战马蹄声,曾经的袍泽或痛苦的怒吼或兴奋的吼叫。 混杂在一起,让李勇诚的心里充斥着悸动。 与不知所措。 迷糊之中,似睡未睡,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匆匆而来的伍佑将他叫醒时,李勇诚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出事了!” 李勇诚腾身而起。 伍佑急急说道:“佛莲要带人,去扫荡浯州屿。” “什么时候?” “估计明天一早就会行动。” 李勇诚一脚就冲出院子,随即停下,对伍佑说道:“这些天,你就在家里呆着。” “我,也去吧?” “不用,那边有我就行。” “他们有近千人啊”伍佑一脸惊忧。 “放心,打战的事归我。你把家守好就行。不要让他们趁机把家给端了。” “在泉州城里,他们还是不敢乱来的。不过我会再去召集人手。” 李勇诚脚步再次一顿,“隔避那一家,伍兄一起看着点。” “放心吧!” 李勇诚这次不再停留,出了院,直接冲向外城伍家的一个仓库,这里有伍家唯一的一匹马。 这条路,李勇诚已经跑了无数次。哪怕黑夜中骑马狂奔,也没有任何问题。 天色微明时,已至围头。 一支轮袭的小队,正在这里修整,李勇诚将所有人召集一起后,全部撤向浯州屿。 李勇诚现在总共只有一艘可战之船,海上的对抗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佛莲水匪的对手。 相对烈屿,浯州屿显然更适合作为预设的战场。 临近午时,正在巡航的李勇诚,终于望见了北方出现的一大群船只。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乌泱泱的船帆,如欲遮天。 有大货船、有小渔船、有轻舟。在最前的,却是数艘如飞驶来的海鳅船。 此船长十余丈,形式海鳅,是绍兴之后宋水军的主力战舰之一。 船上隐隐还有宋国水军的旗号。 李勇诚心里暗骂一声。显然,泉州左翼水军也出动的,官匪一体,沆瀣一气,竟然联合出来打劫。 这世道,哪里会有良民的生存之地? 哪怕如伍家这样背景深厚之人,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要么彻底投附,要么只能被赶离泉州。 李勇诚驱船,转头而撤。 三艘海鳅船迅速逼近,船上有人大吼道:“停船,检查!” “你们是谁,凭什么让我停船?”李勇诚站在船尾,冷然问道。 “哈哈,凭什么?凭我们是你大爷!” 海鳅船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怀疑你们是海贼,这理由够了吧!快停船,否则,定杀不饶!” 李勇诚很憋屈。 是的,人家只要凭着怀疑,就可以蛮干。 但自己只要一停船,杀人的绝不会这些官兵,而是那些随之而来的水匪。更何况,就算挂着水军旗子的三艘海鳅船里,李勇诚估计都没几个是正儿巴经的官兵。 不能反抗,反抗会死。 但是不反抗,死得会更惨。 一只海鳅船贴住李勇诚的大船,绳钩抛出,挂住大船。海鳅船上之人大吼道:“停船!否则格杀勿论!” 李勇诚让人放下绳梯,但是船只依然未停,反而加大帆桨,向浯州屿之北的一个海湾处驶去。 软软的箭矢从海鳅船上射来,风一刮,就不知去向。 海鳅船上众人面面相觑,这厮,不太好糊弄啊! 但还是有五六个人咬着牙,开始攀绳梯而上。 这几人刚上船舷,还未露头,却听得一声低喝:“拿了!” 随后从舷下扑出数人,两人一组,合力揪着这些贼兵往甲板上一抡,便捆了起来。 “大胆”骂声未出,嘴里就塞被进破麻布。 拖在绳梯最下面的一个人觉得不对,手一松,就把自己砸落小船之上。 李勇诚不再管他们,把捆着的几个拖到舱内,各自问话。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