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喉营还需要继续扩充兵马,几个千总私下讨论,要不要继续进攻庐州府其他州县,进而把兵锋推到凤阳府,从凤阳府带走一大批百姓,最后还是倾向于保守,毕竟凤阳府也有清军驻守,打不打下来还要另说,李栖凤也有出兵庐州府迹象,清军这些举措释放出危险信号,需要全军注意来自东边清军威胁。 可是马锡和王献一意孤行,两人非要攻占庐州府全境,马锡带兵攻打庐江,王献带兵攻打霍山,刘良能和聆听阳无奈,只能是跟随两人脚步去攻打这两地,随后铜陵军也入驻舒城,铜陵军和徽州府军一样,也有人同意出兵,有人反对出兵,也是为此争论不休,最后吴阿楠领兵进攻合肥,关培传就在舒城驻守,并且派出兵马将附近百姓全部赶到安庆府。 徽州府军和铜陵明军都有任务,只有狼喉营几个千总大眼瞪小眼,军中有一半是新兵,往北进攻,兵力不足,还要提防清军反扑,郭渊和曹宇宙等人商议一个晚上,当天深夜,终于拿出最终方案,由郭渊和张弛两人带上二十名精骑,潜入到凤阳府,打探清楚凤阳府情况,再做决定。 郭渊和张弛天还未亮,就骑上快马追上进攻合肥的吴阿楠队伍,合肥是庐州府府治,庐州府清军也都聚集在此,想在这里抵抗明军入侵,因为清军云集在此,为打下合肥,吴阿楠带领所有部下,一共四千兵马进攻合肥,走到一半时,看见郭渊等人从面赶来前来,不禁问道:“你们也是来进攻合肥的?” 原来是吴阿楠想独占合肥,以为郭渊是来和他抢占合肥这一块肥肉,郭渊及时向他说明来意:“吴总兵误会了,我们准备去凤阳府看看,并无和总兵大人争合肥之意。” 吴阿楠这才放心,并且还大方给郭渊二十匹快马,让他去凤阳府打探消息,回来也和他分享,郭渊领过快马,向吴阿楠辞别,和张弛等人飞快赶往凤阳府。 去凤阳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笔直北上路过合肥,第二条是通过六安,进入凤阳府霍邱,第三条路是从巢县,但是这里距离和州较近,和州紧挨着太平府和应天府,这条路最危险。 所以郭渊和张弛选择六安这条道路去凤阳府,六安是一个大县,但是地广人稀,周围都是山地,一眼望过去满眼尽是山,一行人很快就抵达六安城外,众人就在官道一侧休息,等天黑后,养足精力再从六安城左侧赶往凤阳府,在休息的时候,张弛一直在盯着六安城看,郭渊问他在看什么? 他眼神有些迷离,随后和郭渊说道:“千总,这六安城感觉有些怪异啊?” 郭渊见他说的如此神奇,也从地上爬起来,顺着六安城看去,这一看还真觉得六安城有些不一般,城墙上清军士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问道:“你在这看了多久?” 张弛告诉他在官道一次休息时就在看,有两个时辰,城墙上清军士兵一直不动,也不见有人来轮换,这些人都是木头人吗? 木头人? 郭渊和张弛同时想到这六安城会不会是一座空城,或者是城中清军已经全部撤走,只剩下平民百姓在里面,制作一些木头人士兵,放在城墙上,恐吓想打六安城主意的势力。 两人相视一笑,立即带上人马直接奔向六安城,此时天色已经发黑,六安城城墙上也没有火把,郭渊和张弛等人直接摸到城下,用力推一下门,大门从里面被顶住,直接进入大门不现实,六安城城墙也不高,只要六米左右,两人立即决定爬上去看一看。 郭渊拿起绳子,绑上矛头。用力往城墙上一扔,矛头挂住城垛,正准备往上爬,却被张弛拉住,说道:“千总,要是城墙上真有鞑子,你这不是送死吗?” “不管有没有鞑子,我都要去看一看,没有的自最好,有鞑子我也给各位兄弟吼一声,你们也可以尽快撤退去。” 不等张弛说其他的话,郭渊就蹭一下,顺着绳子往上爬,爬到三米多高时,感觉绳子有些晃动,像是城墙上有人在动矛,他赶紧加快速度,身体像猫一样飞快爬上去,等他爬上去城垛,往地上一滚刚刚站起来,周围立刻亮起火把,数把铁刀架在脖子上。 郭渊赶紧大喊:“张弛快走,城里有鞑子。” “鞑你大爷...” 一个壮汉一拳头把郭渊打的晕过去,然后走到城垛对正在用弓箭对准他的张弛吼道:“哪里来的杂碎,赶紧滚,明天天亮后来给这孙子收尸。” 张弛急眼了,郭渊是条汉子,被鞑子捉住,第一时间让他赶紧跑,他也是性情中人,怎么会抛弃郭渊独自求生,也扯开嗓门对着大汉吼道:“你敢动郭将军试试看,老子弄死你。” 大汉在城墙上放声大笑,骂道:“一群杂皮,这里可是朝廷六安城,不是你们这群反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今天老子心情好,就只杀一人,你们还不赶紧滚?” 张弛以为六安城内都是鞑子,他这么想也没有错,毕竟之前庐州府就已经投降多铎,“呸,我看你们就是鞑子的一条狗,老子可是正儿八经大明徽州府军,等大军一到,踏平六安城。” 城墙上人群顿时一震,大汉忙问道:“你们是大明朝的军队?” “废话,老子可是兵部金尚书下属守备,尔等识相,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我那知道你是真是假?这城里鞑子,在前些天都撤到合肥,这里已经重归大明,你要真是朝廷官军,那就等到天亮后,让我等观尔等真容。” 六安城人还是不信任张弛是官军,张弛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骑兵在城下等待,并且要求六安城人不要伤害郭渊性命,一切等到天亮后再说。 而郭渊仍旧处在昏迷中,被大汉泼一盘冷水,才迷迷糊糊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身上铠甲和武器都被一个大汉放在桌子上仔细观看。大汉看见他醒来,又走过来看看郭渊头发,喃喃说道:“没有留辫子,这铠甲和刀子,也不太想鞑子的?” 难道这人真是朝廷将军,是朝廷派他来收复六安城吗? 郭渊看见他疑惑表情,赶紧说道:“这位兄弟,没有和诸位打过招呼,深夜拜访六安,是兄弟没有分寸,失了礼仪,请诸位兄弟行个方便,我必有重谢。” 大汉把他铠甲和袋子,轻轻放在一边,说道:“不急,刚才你在城下朋友告诉我,你们是朝廷官军,这话可当真?” 张弛竟然已经自报家门,这小子真是直肠子,郭渊见身份已经暴露,索性也就不装,直接和大汉承认他就是徽州府明军狼喉营千总,特奉尚书大人之令,收复安庆府和庐州府,进而北上凤阳府,将心向大明百姓带回徽州府,以免被鞑子途害。 大汉赶紧问道:“你们已经收复安庆府了?” 郭渊看见大汉欣喜若狂表情,此人应该也是心向大明忠臣良子,于是说道:“当然,正因为收复安庆府,我们才能够以安庆府为大本营,进军庐州府,朝廷王师正在围攻合肥,你要不信,可以让人去看看,看看合肥是否已被王师攻克?” “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郭渊当场把胸膛挺直,头仰视天空说道:“我,郭渊,徽州府狼喉营千总,愿意对天发誓,今日所说一切皆为真话,若有半句虚言,祖坟被刨。” 用祖坟来发誓,大汉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虽然相信郭渊是朝廷官军,但还是不放心,暗中差遣三人,骑上快马从北门去合肥,只需要看到有没有官军在攻打合肥,至于有没有攻下来,暂且不关注。 他和郭渊说道:“不是不相信你,天下大乱,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等我的人回来后,如果真如你所说,王师正在攻打合肥,我就信任你,给你赔不是,要是没有王师,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张弛就在城下大骂,要求六安城立即释放郭渊,否则六安城将会视为叛军,被朝廷官军踏平,大汉不为所动,任由张弛在城下大骂,他在等待部下回来,到中午时分,排出去的三个部下终于赶回来,回来后都是满脸兴奋,告诉他确实有一只数千人官军,正在全力攻打合肥,就是攻城不太顺利,死伤不少人,合肥还是在鞑子手里。 大汉这才相信郭渊所说的话,赶紧给郭渊解绑,并且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张弛等人入城,他也亲自和郭渊赔礼道歉,赔礼道歉时还给自己几个重重耳光,几个手下也有模学样,对着脸颊都是啪啪啪几巴掌。 “郭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将军处置。” 郭渊却大方挥挥手,让他不要自责,能够心向朝廷,这就已经足够,张弛带着人赶到郭渊身边,见他没事后,才怒视大汉,只要郭渊一声令下,立即绑了这个不知好歹大汉,带回黟县,交给后勤部,干他个十年八年苦力,看他还敢不敢冒犯朝廷命官? 郭渊看着大汉和他手下,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吗?” “小人姓雷名晋,是六安城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