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规矩,安晴连忙从贺承越怀中离开,小心站稳,低下头不停道歉:“五殿下恕罪,是奴婢冒犯了。” “唉呀!安夫人,您走路可得小心,别见着五殿下便急着往他身上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忘旧情呢。”罪魁祸首红珆故意嘲讽一句,语气中明显的针对之意。 安晴默不作声,转头用轻蔑的目光瞪了红珆一眼,不屑与她计较。 太子妃面露得意之色,见贺承越颇有开口之意,立马抢在他前头,假意对着红珆训斥一句:“红珆,不得无礼!” 而后,她对着贺承越毕恭毕敬地道歉:“五弟,本宫这婢女还有安夫人不懂事,还请恕罪。” “无妨,本王不计较此事,但还请二皇嫂看好身边人,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贺承越意有所指地瞥了红珆一眼,给予目光警告。 “五弟所言极是,本宫回去便责罚这奴婢,现下祖母还等着我们,就不耽搁了,先行告退。”太子妃应和笑道,随后对着身后的红珆和安晴大喝一声:“还不快走?丢人现眼!” “二皇嫂慢走!”贺承越随口应一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远的身影,心中唏嘘,暗暗为安晴担忧着。 眼下情形看来,想必安晴在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惋惜地轻叹一声,忽然记起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只见字条里边写着四个字:玉林山庄。 这是何意?安晴想暗示他什么? 贺承越仔细思索着,想必是与太子有关,难不成还与他近日调查贼寇一案有关? 回府之后,贺承越立马命冷霄前去调查玉林山庄,破解其中玄机。 经一番细查,冷霄回来禀报,玉林山庄是一名在京从商的沈姓富商于京郊的产业,山庄里做着各种不寻常的买卖,但这位沈姓富商在做交易时极少亲自露面,少有人知道其真容。 只是眼下看来,此处山庄与贼寇一案尚未有明显关联。 但是安晴给他塞这张纸条,定是有用意所在,她肯定是在太子身边听闻什么消息,搞不好怕是闹事者背后还有太子的手笔。 线索变得扑朔迷离,贺承越疑心重重,谜团乱如麻,因此他决定亲自到京郊走一趟。 梁记庄子上一片丰收之景,园中所种果树皆已硕果累累。 奴仆们忙着丰收,苏锦暄带着颜落到庄上各处参观统计,核对各项日常开支账目,正式接手她母亲交到她手中的产业。 空闲之余,她会亲自参与摘果子,与颜落还有小意儿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苏锦暄抱着小意儿坐在果树下,吃着手中的果子,心情十分满足,这一刻的自由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若不是为了贺承越,她真的特别想留在这此过上悠闲的下半生。 “小意儿,喜欢这儿吗?”苏锦暄将小意儿搂在怀中,亲切问道,没有一副主子的架子。 “王妃姐姐,意儿很喜欢。”小意儿点点头,一副懵懂的样子,依赖般抱住苏锦暄,撒娇道:“但是意儿更喜欢王妃姐姐了!” 十岁的小姑娘确实不大懂得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只要有人对她好,日子过得快乐,她便觉得喜欢。 “呵呵,我也很喜欢小意儿呀!”苏锦暄宠溺地摸了摸小意儿的头,温柔嘱咐道:“小意儿呀,你日后就同你娘在此庄上好好生活,我会定时请教书先生来教你识字读书,你要好好温书,其次要听你娘的话,不能让她操心,知道吗?” “意儿遵命,多谢王妃姐姐。”小意儿乖巧应下,随后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请示道:“王妃姐姐,意儿可以去那边玩吗?” “可以,去吧,但是要小心点,别摔着了。”苏锦暄温柔笑应一声。 小意儿高兴地跑开,整个人变得活泼许多,与在京城时的战战兢兢形成鲜明对比。 “看她现在这般快乐多好呀!终于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看着小意儿兴奋跑开的影子,苏锦暄深叹一声。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颜落跟着摇头感叹道。 “若她爹像样一些,她大可同别的孩子一般,平平安安地长大,享受安定的生活。”苏锦暄满心感慨,真心觉得女人嫁错毁一生,就连孩子都要受牵连。 颜落看着那边玩得开心的小意儿,感叹道:“多亏她们母女遇上王妃您这样的善心人,否则怕是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不过是可怜她们罢了。”苏锦暄无奈叹道。 面对如此善良的主子,颜落内心触动,微扬唇角笑道:“王妃对小意儿真是太温柔了!想必以后对自己孩子定是更加温柔。” “阿落,这个太远了!我都不知何时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个问题对于苏锦暄来说还有些遥远,她只想好好考虑现在。 颜落想了想,忽然凑到苏锦暄耳边笑着问道:“难道王妃就没想过早日与殿下诞下子嗣?” 苏锦暄一听,顿时羞红了脸,激动叫一声:“阿落!说什么呢?” “呵呵,王妃,您别害羞,这事早晚得面对。”颜落继续打趣道,忽然玩心大起。 苏锦暄听不下去,捂起耳朵,抬头瞪了颜落一眼,说道:“阿落,你现在真是跟殿下学坏了!” “呵呵,属下不过是实话实说。” 苏锦暄听不下去,站起身,故作镇定地说道:“不和你说了,我再去那边看看。” 看着主子逃避的样子,颜落真是觉得越发有趣。 在果园忙活了一天,入夜之时,她们才回到屋中歇息。 周管事前来禀报说近日京郊多有贼寇作乱,请她们歇息时务必关好门窗。 颜落不放心,本想留下保护苏锦暄。 奈何这寝屋的床不够大,挤上两个人不大舒服。 颜落也累了一天,苏锦暄非常体谅,于是催她回自己屋中歇息,不必留下守着她。 她侥幸地想着:她们大概不会那么倒霉,哪有那么轻易被贼寇盯上? 在苏锦暄坚持下,颜落最终还是回隔壁寝屋歇息,在离开之前,对着苏锦暄不放心地确认道:“王妃,真的不需要属下留下来陪您?” “不用!这庄子还算安全,外边也有侍卫守着,如何也闹不到咱们这儿来,你别担心,赶紧回去睡吧,你累一天了,早些歇息。”苏锦暄对着颜落摆摆手,将她赶回去睡觉,表示自己可以单独待在一个寝屋。 “那属下就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您再喊一下,属下就在隔壁,听到便立马过来。”见苏锦暄不害怕,颜落也就没再坚持留下,叮嘱一声便回隔壁寝屋歇息。 苏锦暄收拾一番,熄灭烛火,上床就寝。 睡到半夜时,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有动静,似乎正在撬着屋门。 由于屋门被她上锁,外边的人打不开,于是换成撬窗。 躺在床上的苏锦暄吓得没魂,双手攥紧着锦褥,目光惊恐地盯着窗户。 这扇窗户的上锁程度不如门,很轻易就能被人撬开,若是被撬开,让所谓的贼寇闯进来,手无寸铁的她该如何抵御伤害? 她瞬间特别后悔刚刚太过大意,没让颜落留下来保护她。 终究还是她过于自信了,侥幸以为不会有危险,这下好了,狠狠被打脸,她怕是要受贼寇侵害了! 她心慌地想着,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自救。 于是,她干脆掀开锦褥,穿好外衣下床,趁着外边的贼寇还未撬开窗户闯进来之时,她轻手轻脚走到桌边,拿起茶壶,躲到窗后的位置,准备埋伏。 她密切观察门外的撬窗情况,屏气凝神着,不敢出一声,打算在贼寇爬进窗户瞬间出手攻击。 果不其然,窗户还是被撬开了,下一刻,窗外的人将窗户轻轻打开,蹑手蹑脚地伸进头,准备爬上窗户。 由于光线太暗,苏锦暄看不清进屋的人是谁。 她下意识惊叫一声,想都不想,直接抡起茶壶朝着那人的脑门狠狠一砸,茶壶瞬间碎成好几块瓷块。 那人也被砸得破相,额角的鲜血从伤口处直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啊!”被砸到头的人惊叫一声,瞬间退回屋外。 由于这一声男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苏锦暄瞬间怔住,扔下手中的碎瓷块,着急将火烛点燃,拿起朝着窗外一照。 然而,此刻她看到的是头破血流的贺承越,他忍着疼痛,表情痛苦,手抚额头,鲜血不断滴落。 苏锦暄反应过来,吓得手脚发软,惊恐叫一声:“殿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本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贺承越一脸吃痛的表情,抬眼用埋怨的目光瞪着苏锦暄,心中不禁感叹。 他家娘子真暴力,一不小心,命都要被她送走。 苏锦暄呆呆看着被自己砸伤的贺承越,一脸内疚和委屈,心中暗暗叫苦: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谁知道他三更半夜突然来到这儿,好好的门不敲,非要像贼一样撬窗爬进来。 这下被砸,实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