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越神色凝重,一时间毫无头绪,有机会对太子下毒的只有东宫的人,不是他后院的女人,就是东宫的侍卫。 看来东宫同样出了内鬼,想置太子于死地。 贺子遇更加困惑,他离京太久了,许多事都不明白。 两人同时陷于迷局之中,想不透一切…… 苏锦暄来到膳房,想看煮粥情况。 她才踏进膳房,恕丽一见到她便开口询问:“小姐,鱼片粥熬好了,要现在端过去吗?” “嗯,粥我来盛吧,你去准备些茶水点心,送到正院来,子遇哥哥来了。” “是,小姐。”恕丽应下,转身便去准备。 苏锦暄走到灶台前,一阵鱼片粥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她竟感到恶心,瞬间忍不住,捂起嘴便跑出膳房外呕吐。 恕丽正弄着点心,见到主子这副反应,很是担忧,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追出去贴心地为主子拍背,关切问道:“小姐,您身子不适吗?” “恕丽,这粥没问题吧?我怎么闻着想吐?”苏锦暄抚着胸口,难受地问道。 “小姐,这是平常的鱼片粥呀!您平日可爱吃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恕丽费解,感觉自家小姐有点奇怪。 “我也不知,可能是近日吃坏肚子了,总觉得有些反胃。”苏锦暄难受地揉了揉肚子,无奈道。 “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看看?”恕丽请示着问道。 “不用,我缓缓就好,鱼片粥还是你去盛吧,我闻不得那个味。”苏锦暄拒绝了恕丽的提议,想到要喝苦药,她更反胃。 这时崔嬷嬷走过来,看着脸色不对劲的苏锦暄,关切询问道:“怎么了?王妃身子不适吗? “崔嬷嬷,小姐说闻不得奴婢煮的粥,您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我觉得没问题呀。”恕丽十分困惑地解释道。 崔嬷嬷听着恕丽的话,立马走进膳房确认一下,随后将粥端来到苏锦暄面前,告知一声:“王妃,奴婢也觉得这粥没问题。” “呕~”味道一上来,苏锦暄又受不住,立马捂起鼻子又去吐。 “算了!崔嬷嬷你快拿开,我受不了那味,粥等会还是恕丽端过去吧,我有点难受,还是先回屋歇息了。”苏锦暄怕再闻到这个味道,立马躲开,不想再难受地呕吐。 随后她转身便想走开。 崔嬷嬷觉得不对劲,细思一番,连忙将苏锦暄唤住:“等等,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不了这味道而已。”苏锦暄摇头道,不想崔嬷嬷担心。 “您……”崔嬷嬷仔细盯凝她几眼,又把目光锁定在她肚子上,心中暗暗猜测。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真没事!”苏锦暄被盯得不自在,强调一遍。 崔嬷嬷神色紧张,凑近她小声询问道:“您这个月的葵水准时吗?” “不准时,我一向不是特别准时。”苏锦暄摇头答道,不懂崔嬷嬷为何要问这个。 “晚莺,去医馆请个大夫来。”崔嬷嬷一想不对劲,立马转头对着刚刚走过来的晚莺吩咐道。 “是!”晚莺应下之后,立即出门去请大夫。 “啊?不用请大夫!我就是吃坏肚子而已,缓缓就好了!”听到请大夫又要喝苦药,苏锦暄就有些抗拒,生怕到时又要被逼着喝药。 从前被贺承越逼着喝药的阴影挥之不去。 崔嬷嬷却不顾她的反对,立即拉着苏锦暄往琅云苑而去,硬是将她带回屋中榻前坐下。 “王妃,您好好歇着,不可劳累。” “崔嬷嬷,我真没事,你别担心。”苏锦暄拗不过崔嬷嬷,无奈地强调道。 “王妃,您好好听奴婢的总没错。”崔嬷嬷劝告一声,非要苏锦暄好好歇息。 这边,恕丽将熬好的粥和茶水点心拿到正院寝屋中,放到床边的小桌台上。 “殿下,粥熬好了,您趁热喝吧。”恕丽恭敬地提醒一声。 “王妃呢?”见来人是恕丽,贺承越感觉很奇怪,贺子遇同样将困惑的目光投向恕丽。 “王妃说闻不得这鱼片粥的味道,让奴婢端过来,她先回琅云苑歇息了。”恕丽如实相告。 “王妃她身子不适?”贺承越一听,担忧地问道。 “大概是吧,小姐近日操劳,也许是累坏了身子,不过殿下您别担心,晚莺去请大夫了,王妃不会有大碍的。”恕丽不是很明白,随口安慰几声,不想给主子添乱。 贺承越很担心,掀开锦褥便想下床去看看苏锦暄,忽略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这件事。 贺子遇见状,连忙制止:“别下床,你伤还没好呢!先好好躺着,我替你去看看。” “子遇,拜托你了。”贺承越被劝住,虽然他还是很担忧,但眼下他还有伤在身,确实不宜下床走动。 贺子遇起身离开寝屋,朝着琅云苑而去,心里同样担忧着。 他来到琅云苑,刚走到寝屋门口,便见大夫正在房中为苏锦暄诊治,于是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候。 屋中,大夫跪于榻前,仔细为苏锦暄诊脉。 过一会,他面上呈现惊喜之色,立马起身下跪到苏锦暄面前禀告:“贺喜王妃,您这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我有喜了?”苏锦暄一听,惊讶地叫起来。 “没错,此脉象滑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确为喜脉。”大夫讲解着,随后起身从药匣子中拿出笔和纸,仔细写下安胎方子。 苏锦暄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心情很奇怪,她这就要当娘了吗? 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孕育在她的肚子里,那是她与贺承越的第一个孩子。 此时站在门外的贺子遇将大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随之浮现失落之色。 若没有那场变故,此刻这份喜悦该是属于他的,可惜造化弄人,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他难受地想了想,但很快又整理了心情,带着春风如沫的笑意走进屋中,故作轻松道:“看来我有堂侄了。” 苏锦暄闻声抬头,怔怔地看着进门的贺子遇,有些尴尬道:“子遇哥哥,你怎么来了?” “听恕丽讲,你身子不适,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来了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暄儿,真为你高兴。”贺子遇轻扬嘴角,真诚祝福道。 “谢谢你,子遇哥哥。”苏锦暄仍心存愧疚,她知道是她先放弃了他,是她没有守住他们的承诺,而选择走向别人。 崔嬷嬷很识趣,见贺子遇到来,立马开口道:“王妃,奴婢随大夫去取药,您与世子慢慢聊。” 随后她送大夫出了府,留个地给他们好好谈话。 “暄儿,你不必有负担,你从未愧对于我,这些日子我已经想开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你的。”贺子遇真心相告,释怀一切。 “子遇哥哥,一直以来,都让你承受了太多,我很过意不去,现在虽然我们回不去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去找一个爱你的姑娘过一生。”苏锦暄坦言相告,回以诚挚微笑。 “好,我忘掉那些过往,找一个比你更好的姑娘。”贺子遇爽快应下,终于接受这一切,努力放下。 苏锦暄感慨地看着眼前的贺子遇,忽然从旁边的妆匣子中拿出一块玉佩,递还给他,解释道:“子遇哥哥,这个我也不能留了,还给你吧。” “暄儿,这……”贺子遇看着她递来的玉佩,是那块他特地命人打造却来不及亲手送给她的玉佩。 如今已经失去意义了。 “既然咱们都回不去了,该还的,我还是要还。”见贺子遇没有接过,苏锦暄又强调了一遍。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过,随后强忍心痛祝福一声:“暄儿,你一定要幸福。” “嗯,但愿我们都要幸福。”苏锦暄点头,郑重地应下。 两人在这一刻聊了好多,回忆许多美好的过往,将心结全都解开,与过去告别。 贺子遇没待多久便离开,苏锦暄感觉自己的不适症状也缓解了许多,于是回到正院去找贺承越。 她一进门,贺承越便好奇地看向她,温声询问道:“来啦,聊得如何?” “挺好的。”苏锦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地应道。 “都看开了?” “没错,总要往前看吧,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苏锦暄笑应一声,随后走到床边坐下,看到桌台上的粥还满满的,不解问道:“这粥你怎么没喝呀?” “吃了几口,但吃不下。”贺承越轻声应道,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 “为何吃不下?不好吃吗?”苏锦暄仍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担心你,便没了食欲。” “那也不能不吃吧!”苏锦暄有些无奈,受伤之后的他怎么像个小孩儿一样需要哄? “听恕丽说你身子不适,你还好吧?大夫来看了怎么说?”贺承越一心牵挂着她的身体状况,担忧问道。 见他这副反应,她心中明了。 很显然他还不知情。 她低头嗤笑一声,应道:“没事,小问题而已。” “那你笑什么?”对于她的反应,他不解,总感觉她遇上什么好事。 “想笑不行呀?” “行,那你注意休息,别因为照顾本王而累坏自己,本王会心疼的。”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叨念一句。 看着她近日为了照顾他而这般劳累,他十分心疼和自责。 “行了,别念我了,快把粥喝了吧!”苏锦暄指着桌台上的粥,命令道。 “不想喝,除非你喂我。”他如小孩儿一般依赖着她。 却见她想都不想,果断摇头拒绝:“不行,我喂不了你。” “为何?”他有些纳闷,不曾想她竟然如此拒绝他。 “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味道。”苏锦暄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肚子答道。 “他?”他愣了愣,下一刻立即反应,瞪大眼睛将目光投向她的肚子,惊讶问道:“你有喜了?” 她咧起嘴,露出甜蜜的笑容,应道:“是呀,大夫说有两个月身孕了。” 他顿时惊喜,怔怔地看着她再次确认问道:“如此说来,我要当父王了?” 苏锦暄没有回答,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再次点下头。 “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贺承越瞬间激动不已,一把伸手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她被他抱得有些难受,连连提醒:“你轻点!别伤着孩子!” “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此刻的他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我也很高兴!”她靠在他怀中,面露悦心笑意。 两人幸福相拥,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