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生任意意的气,安译就只能苦笑了。 垂下眼眸,他带着满心疲惫,走进电梯,没有任意意陪在身边,夜景再美,也没法入他的眼。 美好的事物不与她一起分享,存在也没有意义――安译的心里竟然涌上这样的感觉。 真是特么的搞笑,他想与她分享,最后被丢在天台的却是他。 按下数字9,安译心情烦闷的在电梯里踱步,脚跟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的管理层电梯里,怎么会有不明物体? 安译心里难以抑制的火气顿时浮起,低头看去,却看了一只眼熟的女士包包。 任意意的包怎么会在这里?她走到哪里都心心念念的包,怎么会被如此随意的扔在地上? 安译捡起任意意的包,将电梯改到了一层。 “阿婷,今天任意意休息,一号包房,你就先负责。”陈姐对着站在二号包房的阿婷说道。安译想看看任意意在不在包房,他刚走过来就听见陈姐这句,阿婷一眼就看见安译手里任意意的包,忙出声喊道:“安总……” 安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他的目光扫过一号包房,眸色沉了沉,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间走去。 走过陈姐的身边时,稍微放缓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对陈姐说道:“明天给任意意放假一天。” 说完,冷着脸走进了楼梯间。 阿婷低声问道:“陈姐,这是怎么回事?”安总手里拿着任意意的包,她关心的是这个。 员工休息安排,安总专门绕过了钟文月,陈姐心知肚明,听见阿婷的话,脸上有些不耐烦,“什么怎么回事?任意意休息,两个包房你都管着。” “我……”阿婷为难的看着陈姐,陈姐扭着腰已经走远了,走廊里只剩下了她自己。 两个包房,她哪里能管的过来? 钟文月走过来,看着发呆的阿婷,不满的望着她,“发什么呆?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金碧城不是找不到服务员的地方。” 阿婷咬着嘴唇走到了包厢的门口,莫名其妙被骂一顿,她委屈的只想哭,她也知道多半是因为那天事情让钟经理没面子,所以现在看她不顺眼。 钟文月眸子阴沉的扫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旁的阿婷,心想迟早把这个女人连任意意一起收拾掉,免得见一次心里就不舒服一次。她冷哼了一声,朝着楼梯间安译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安译顺手将任意意的包扔在沙发上,随之也坐了下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他却觉得满心疲惫,打量了一眼空旷的包房,没有生动活泼的任意意,这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让人想要留下的**。 收回眼神,不经意瞥到了任意意那个卡其色的小包包。 不是什么品牌,任意意却喜欢的很,走到哪里都挂在身上,安译顺手抓了过来,拿到面前看了看。 他对任意意一向视若珍宝的包包有点好奇。 平时显得小巧的包,现在被什么东西装满,塞得鼓鼓囊囊,像是一只圆球。 “这个财迷,让我看看你都装了些什么好东西,”安译说完,哑然失笑,他居然像个白痴一样对着任意意的包说话。 拉开了拉链,入目的是一团黑色的布料,安译无比眼熟,那是他专用的手工定制的意大利品牌衬衣,安城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拥有,更何况他钟爱黑色。 摸了一下曾经被任意意围在腰间的衬衣,安译将包的拉链合上。 在黑色衬衣的下面,放着任意意做卧底的全套工具――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 差一点点就要被安译发现了。 被老爸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顿的任意意内心憋屈的要崩溃,她都快哭死了,老爸居然还那么开心的跟什么事情没有一样。 她老爸就是没心没肺粗枝大叶的老爷们,怎能知道他家闺女现在心塞的想死? “看你满脸眼泪鼻涕的,快擦擦。”任爸用独有的大嗓门说道。 任意意瘪着嘴,“好嘛,不就是抹你袖子上了吗?至于那么嫌弃?”伸手去摸自己包里的纸巾,却摸了个空。 宝贝包包不在,任意意赶紧左右看看,她的包包真不在,她都已经够倒霉了,上次好不容易弄到的资料不是掉马桶,就是被酒泡,现在她又好不容易……任意意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就是想不起来,她放在哪里了,真是倒霉透顶啊啊啊! “丫头,好了,你老爸嫌弃谁都不会嫌弃你,还有你妈。看看,看看,我家丫头的小脸肿得跟包子一样,快去洗脸,然后给老爸说说,你喜欢的男孩是什么样的?”任爸大手一伸,直接将还在床上抱着被子赖着不愿意下床的任意意抓了起来。 任意意郁闷的要吐血,可怜巴巴的说道:“老爸,您能别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着我吗?” 任爸不以为然的说道:“没事,你不重,老爸抓的住,你说说你,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这是她重不重的问题吗?任意意心塞无比的扬起脸望着威武的老爸。 任妈看见这一幕,朝着任爸的手臂上就是一巴掌,“这是你闺女,怎么跟提兔子一样?” “还是亲妈好!”任意意终于被任爸放开了。 任爸粗着声音说道:“嗯?说说,我怎么就不是亲的?” 被任爸嘲笑一顿之后,任意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肥胆子,不怕死的说道:“老爸肯定也是亲的,但还是女儿跟娘最亲嘛,老妈,你说是吧?其实我一直想要问问你,当年您大好的一只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被我老爸给拱了?” 任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怎么不说你老妈年轻的时候,是一颗好白菜。” 任爸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是母女两个在打趣他,他故意皱眉说道:“任意意,你长的一点也不像你老妈,你知道吗?” “……”任意意败走! 她完完全全像她老妈好么!五官精致可爱,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脾气有一点点像暴躁的老爸,但是基本上都是随她老妈,除了发飙时的任意意。 任意意对着老爸做个鬼脸,“略略略,我像我老妈,才不像你。” 难道她像老爸了,安译就会变成一颗好白菜乖乖的被她拱吗? 显然不是,呸,安译他才是猪! 任妈抿着嘴笑了起来,脸颊上有一丝红晕,转头看向一边的丈夫,“你不是要问女儿什么事情吗?” “哦!”任爸立刻想起了之前的问题,瞪大眼睛,盯着女儿,“丫头,过来,给我坐这。” 好吧,两堂会审开始了,一边老爸,一边老妈。 任意意不情不愿的坐在了被任爸指定的地方,小声的说道:“老爸,你要问什么?” 任爸眼睛一瞪,任意意之前的肥胆子瞬间缩小。 “我问你,你房里那件黑衬衣是那个人的?”任爸没耐心,直接问出了这个让他好奇了好几天的问题。 任意意错愕的望着他,随即羞恼万分,“老爸,我都多大了你还翻我屋子,你也不怕翻出一堆姨妈纸胸罩内裤什么的,你看见也不怕不好意思?你不怕,我怕行么?” “谁翻你屋子了?”任爸的脸黑红透亮,“你小时候,你爸没翻过你的东西好不?” 居然死不承认?还故意曲解她的话,老爸什么时候也会干背着牛头不认账的事情了? 事情明明白白的摆着好么?不翻她的东西,怎么知道她房间有什么? 想到这点,任意意顿时怒火翻涌,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没翻?没翻你怎么知道我房间有什么,我都二十四了,难道还不能有秘密?” 任爸也有些恼,“要不是你呆呆傻傻的抱着男人的衬衣,你老爸能看见?再说我只是问问而已,也没有要干涉你,你大了,老妈老爸不能护你一辈子,有的事情不干涉,问问还不行?” 说到后面,一个大汉的声音居然有些哽,“翅膀硬了,就不需要老爸了。” 任意意一下就被戳到了泪点,她走过去蹲在任爸的面前,温顺的说道:“当然需要,谁说不需要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被欺负了,以后给我撑腰的?才过去这么一会,你就不管我了?” 任妈说道:“老任,闺女和你说话呢。” 任爸瓮声瓮气的,“谁说不管了?” 任意意被老爸的样子逗得发笑,“老爸,好了,好了,我没有不需要老爸,有的事情还没影呢,我怎么给你们说啊,再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要是安译知道自己是卧底,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任意意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她戳到了她老爸的伤心处。 真是心塞,她还需要安慰呢,转眼就来安慰她老爸。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才像是小孩,她家任爸才四十多岁,正当一枝花的年龄好么? “小意,别理你爸,他这是更年期提前了,没说几句就要闹一阵脾气,”任妈说道,“你的恋爱还没影呢,他都开始担心你出嫁了会住在哪里,住得远了你受到欺负怎么办,今天都担心一天了。” 我勒个擦,她家老爸还能再想远一点吗? 她连恋爱都没有,他就开始患得患失的担心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