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南坊转了几圈,时间已经不早,陈季平决定住一夜,明天一早赶路。 暗中跟着他的人始终没有放弃,所以,晚上住在客栈时也不能放松警惕,好在他有聂小倩和宁采臣守夜,不用提心吊胆。 半夜子时过后,有人捅破窗户纸,用一个竹管要往屋里吹毒烟,聂小倩调皮,对着竹管另一头猛一吹,窗外立即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宁采臣抢走了对手的解药,然后便不再理会。 早上客栈老板发现了冻僵在窗户底下的人,似是认出了对方,也没有送交官府,只是将人扔到了大街上,不久此人便被抬走了。 陈季平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吃过早饭,结了账,骑着“黑云”向着凉州的方向飞奔而去。 刚离开坊市不远,在路过一片树林时,突然有两支冷箭射来,一支射马,一支射人。 黑云不愧为宝马良驹,猛然向前一跃,竟将两支箭躲了过去,不过绊马锁骤然弹起,还是被绊倒了。 陈季平已然飞身而起,身形未落,飞沙走石的法术已经打出。 伏击者非常聪明的全躲在树后,并没有受到飞沙走石的影响,其中一人寄出三枚回旋镖,还有一人甩出一张符,地面顷刻出现一阵水纹般的浮动,只要人落地,马上会陷入地下。 但是高高跃起的陈季平出乎意料的没有落下,狗刨似的倒腾一下手脚,竟然快速飞了过来,回旋镖低了一点,从其下方掠过,那一张珍贵的陷地符自然更没有用处。 他会飞! 这可把树林中的人吓了一跳。 两名弓箭手急忙射出了第二箭,但是树叉和树枝挡住了两支羽箭。 陈季平飘身落下的同时,来了一招横扫千军,迫使树林中的四人闪避,随即一记圆旋棍,将其中一人的回旋镖击落,顺便挡了另一人的近身一刀。 设置绊马锁的两人也快速跑了过来,一共六个人,两把长刀两把长剑,还有一人手提长矛,而刚才飙符的那位,则站在几丈外,搓出一个个火球打过来。 这些人进推有据,互为臂助,单纯哪个都不是陈季平三合之敌,但是配合在一起却让他毫无喘息之机,想放出狼魂都来不及。 由此可见,他们是干这一行的老手了! 凭武力无法取胜,陈季平已经准备祭出人皇印了,却在这时,一个骑驴的老头来到了树林边,“咦,又是你们几个!” 几人看到老头,仿佛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要逃。 “我让你们走了吗?” 六人非常听话的站住了脚步,其中一个疤脸汉子求饶道:“孙老神仙,我们知错了,你就把我们当屁,给放了吧?” “哼,刘老六,你能不能换点新词,这种套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孙老神仙,我们真不敢了!” 老头没再理会六人,对着陈季平说道:“小家伙,你欠了我老人家一个大人情,不如就用那株老参还了人情如何?” “错了,如果不是你放纵这伙贼人,小子还不会遇到麻烦吗?是你欠了我一个因果才对!” “牙尖嘴利的小子,不过你这般说辞也有些道理,依你这见该如何处置他们?” “最利索的办法就是都杀了,一了百了!” 老头摇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了他们,他们的亲人会很难过,尤其是这刘老六,家里还有一个瘸腿的老娘!” “如果不杀他们,许多幸福的家庭会因为你的妇人之仁而断送,老头,你这是伤天害理啊!” 老头不由露出为难之色,那六人却突然四散而开,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窜。 陈季平对刚才飙符的家伙掷出了烧火棍。 那人听到劲风,急忙闪避,但是烧火棍竟然如回旋飙一般盘旋回来,打在他的前心上,顿时打的他口吐鲜血。 老头则对着疤脸汉子遥遥拍出一掌,双方明明已经拉开了十丈距离,那汉子仍然硬生生扑倒,等他勉强爬起,黑毛驴已经跑到身后,一蹄子将人踹出丈许远,这次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陈季平要想追上其它人,不是不能做到,不过这几人中就一个修行者,其它人追上没意义。 他走上前将人踩住,从其皮囊中找出三张符,分别是两张神行符和一张金光符,止血丹一瓶,还有一本破烂不堪的手抄书,封皮上有“小天心烈火诀”字样,其余则是一些散碎的银钱。 这人受了内伤,但是距离死还远着呢,就此放了他有点太便宜他了,于是拿起地上的剑,在其脸上划了个“贼”字,让其滚蛋了。 那边老头对刘老六也训过话了,看到陈季平所为,有样学样,用其刀在脸上划了个匪字,也撵走了! “小子,你的马伤了腿,要不要老夫给治一治?” “收不收钱?” 老头白了他一眼,随即来到黑云跟前,看了看马腿,“还不错,并没有骨折,咦,这马蹄子上弄铁片有什么说法?” “当然是防止尖石伤了马掌!” 老头捻须想了想,不由赞许道:“此乃良法,当为一功德也!” 陈季平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功德,自从设计出马蹄铁,并被李世民用于军中,他的神力又增加了一点,虽然只是能多施展两次飞沙走石,但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这种小功德再来十次,足够他晋级下一个大境界了。 “前辈过奖了,我向您打听个人,不知有没有听说过?” “说来听听?” “药王孙思邈,前辈可识得?” “药王不敢当,某正是孙思邈,小友又是哪位的高足?” 陈季平刚才听到那伙贼人叫他孙老神仙,又看他精通医术,已然猜到大概是那位传奇人物了,“小子不才,得五行山下神猴传法,学了一点微末技艺!” 他没说是人皇传人,因为这孙思邈并不是严格意义的修行者,而圣人门徒的字号着实有点骇人听闻。 “神猴?”孙思邈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陈季平不免又解释了一番,老头有些好奇,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你的马最好过两天再骑乘!” “小子省得!” 孙思邈骑着他的黑驴悠哉游哉的走了,陈季平则回到终南坊,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他决定住两日再走,谁知夏明王窦建德为解王世充之围,施展“围魏救赵”之计举兵威胁长安。 终南坊成了临时军营,所有百姓不得随意走动,他也被困在了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