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我还不知你的姓名呢？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下一次该在哪处聊天了。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此刻我只觉得相逢恨晚。”汉斯竭力表现的非常绅士。　　凌菲就笑，她用英语说道：“我叫凌菲。”　　“凌小姐。”　　“汉斯先生，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凌小姐您又为了什么到这里来？”　　凌菲就说她是随表哥来谈生意。她说他们家族认识柏林市长德佩先生。她还故意汉斯，过几天，徳佩先生将为他们表兄妹二人举行一个私人的接风宴会。“汉斯先生，真希望到时你能够出现。”　　“会的。”汉斯说着，咬紧了牙关，“我会出席的。事实上，我和德佩先生的私人交情很不错。”汉斯故弄玄虚。　　“是吗？我想知道，你们怎么个不错法？”　　“这个……”汉斯警惕地看了凌菲一眼，随即又道，“若是别人，我也不想说了，但我面对的是您，我心仪的东方美人。所以我就为您破例一次了。但尽管这样，我也只能够告诉你，德佩先生家里，有很多古董，那都是经我的手送的。我这样说，凌小姐您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汉斯先生，听您这样说，您如此大方慷慨，看来很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有钱人。”凌菲又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凌小姐，您可真会说话。不过，那些古董对我爱说，也不算什么。只要我有需要，而德佩先生也喜欢，我乐意送他东西。”汉斯说着，耸了耸肩。　　听他提起古董，还是令凌菲长了心眼。“汉斯先生这样说，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我想知道，您都送德佩先生哪些古董？”　　凌菲的爸爸凌山也是一个收藏迷，他的别墅里，收藏了不少明清的瓷器，宋朝的字画。凌山将这些都当作难得的宝贝。因为凌山的熏陶，所以凌菲对古董收藏也很有兴趣。　　汉斯就道：“凌小姐，说起来，我收藏的那些古董，绝大多数都来自你们中国。”　　“中国？”凌菲的心里不禁警惕起来。　　“是呀，就是你们中国人卖给我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买那些东西，我只出了很少的价格。”　　“是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东西都是你们中国人从地下挖掘走私运出来的。他们只求早点脱手，并不和砍价。我瞅准了这是一笔好买卖，所以我很欢迎他们上门找我。”汉斯说起这些，更是对着凌菲夸夸其谈。他说他通过那些人的手，买了不少好东西。汉斯说，如果通过拍卖行等正当的途径，他可能要花十倍以上的价钱。汉斯尤其喜欢中国的瓷器和玉器。他说德佩先生的书房里，就有许多他送的瓷器。　　凌菲听了，心里就觉得沉重。盗墓贼真的太猖獗太可恨了，将挖掘得到的宝贝，走私出国低价卖给了外国人，极大地损害了中国的利益。想着那些流出去的宝贝，被外国人肆意把玩，根本不会再回到中国，凌菲真觉得心痛。而且，汉斯这样的人，买了中国的文物，还一副倨傲的嘴脸，让凌菲尤其不能接受。　　“凌小姐，我这样说，是不是你不高兴？”　　“不，没有。有些中国人就是这样可耻。”　　“哈哈哈……凌小姐，你说对了，他们就像水蛭。你知道水蛭吗？就是一种寄生虫，他们懒惰，总希望不劳而获。不过，你们的老祖宗留下那么多的宝贝，躺在地底下实在也可惜，还是拿出来挖出来卖掉，让人观赏欣赏更好。”　　汉斯殷勤问凌菲，如果她有空的话，他想邀请她来他的私人庄园，在他的庄园里，处处都有来自中国的古董，有家具，有花瓶，还有大量的玉器装饰品。　　“谢谢，汉斯先生，说实话，我对这些真的很感兴趣。有机会，我会接受您的邀请。”凌菲的心里很复杂。一方面，她为能顺利接近汉斯而高兴，另一方面，她又为流出这么多的文物而心痛。看来，季洛铭说的对，真的要加大打击文物走私商的力度，他们这些人，就是中国的蛀虫。这些话，凌菲说的不卑不亢。她不想令汉斯怀疑，她知道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自己只有更小心，才不至于露出马脚。要是表现的太殷勤了，太想接近他了，自己的动机就更可疑。现在的凌菲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特工人员，即使季洛铭不在，她也能够独立执行任务。　　果然，汉斯听了，就很高兴。“我喜欢你们中国姑娘的含蓄，但如果你表现的再热烈一点，我会更高兴。千万不要以为德国人严谨保守，其实我们是个多情的民族。凌小姐，我想你的柏林之行，认识我将是你最大的收获。”　　“谢谢。汉斯先生，我想您说的对。”凌菲点了点头，语带双关。　　当季洛铭和德佩先生出现在花园的时候，凌菲和汉斯已经像个老朋友一样了。季洛铭见过汉斯的照片，当他一看见花园里站着和凌菲聊天的汉斯，心里立刻一动。在德佩的书房，他无意间就提到，一会汉斯将会来拜访他，他想让季洛铭和他见见。关于季洛铭的行动计划，柏林市长德佩先生并不知情，他只是知道季洛铭来柏林，是奉命要捉拿一个资本雄厚的黑帮老大。季洛铭为了行动的保密，也为了保护德佩，没有告诉他汉斯就是他要捉拿的军火大佬。德佩对汉斯其他的行径，一概不知情。他真心拿汉斯当做他的朋友。德佩一定要让季洛铭和汉斯见面。他希望他们之间能谈的投机。　　季洛铭的眼光和凌菲对上了。凌菲用目光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季，这位就是汉斯先生。他可是柏林的慈善家。”　　汉斯点了点头，挑着眉说道：“哦，这位季先生就是凌小姐的表兄了？”　　“不错。”季洛铭看着他，“看来汉斯先生和鄙人的表妹谈的很投机？”　　“凌小姐兼具美貌和智慧，和她聊天，令我十分愉快。能认识她，是我的荣幸。”　　“那是我表妹的荣幸。”　　德佩见汉斯和季洛铭一见如故，心里十分高兴。“汉斯，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晚上我会在我的庄园举行一个小型的欢迎宴会，汉斯，你一定要来参加。”　　“当然。德佩先生，不知我上次送您的一对清代景德镇花瓶，您将它们放在哪里了？明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看看。说实话，那对花瓶我也很喜欢。但我认为德佩先生比我更配拥有那对花瓶。”　　德佩听了，脸就有点红。“汉斯，你说还能放在哪儿？当然是放在门边。”　　汉斯就做了一个惊讶的姿势。“市长先生，您真是太奢侈了。那对花瓶价值不菲，您可却将它们放在门边，这真是暴殄天物。”　　“汉斯，当然我想放在客厅里。但此前我已经有了一对花瓶，实在是放下了。”　　“我的市长先生，您得知道，您家里的那些中国古董如果拿去市场上拍卖的话，您将会是整个柏林最有钱的人。”　　“汉斯，你才是有钱人。”　　“市长先生，我相信您对那些古董，只是收藏，根本没好好找个人进行正式的估价吧？那些东西，都是我从中国人手里走私买来的，价格低的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它们个个都很值钱，只要您舍得高价卖出。说实话，只要不嫌中国人猥琐，我可真愿意和他们做买卖。”　　“汉斯，我真不知道，你送我的这些古董，就是这样得来的吗？”德佩皱了眉，来路不明的东西，他宁可不要。　　“市长先生，其实市场上流通的古董，几乎都这样运进来的。只要您喜欢。”　　“哦，汉斯，我觉得你不该这样做。这有失你的身份。”德佩听了，连连摇头。　　“市长先生，我的身份是你给予的。您让我参选市议员，让我能和人体面的打招呼。这一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以后，我还有事要求您帮忙，您可不要不见我，将我一脚踢开了才好。”汉斯话里有话。　　盯着季洛铭的面，德佩想试图汉斯继续说下去。“行了。以后我会拒绝你再送任何东西。”　　凌菲就和季洛铭互看了一眼。季洛铭不动声色地看着汉斯和德佩。他下了决定：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汉斯抓获。别的不说，这么多的文物通过汉斯之手流向外国，就是一笔难以估量的损失！　　汉斯就耸耸肩，对德佩和凌菲道：“我要遗憾地告诉你们，我得出去一下。本来，我还想和我的老伙计聊聊天的。但既然市长先生有季陪着，我也我有点多余。今天天气不错，我还是按照我的安排去拳击馆练习拳击。”汉斯又对凌菲眨眨眼：“凌小姐，明晚我们又能见面了，我非常期待那一刻。”说着，汉斯才离开市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