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听到这事最激动的是小简。 不难看出在她说出婚约俩字后,脸上闪过一丝窃喜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 元锦沛不着痕迹地瞟了小简。 小简向上咧着的嘴角立马抿成一条线,然后十分做作地叹了口气。 元锦沛不见有任何的慌乱,他拿起一杯茶品了口不缓不慢道:“婚约这事从何说起?” 方微染脸颊被羞意染红,她拿出脖间挂着的项链,这是一颗花生形状的银饰,方微染两只手微微用力将其掰开,里面有一颗蓝色方形的宝石。 顾青初记得元锦沛有一柄剑上面镶嵌着同样的蓝色宝石,她在景王府的书房见过。 “这是家母给我的,当时说了婚约这事,但因我小没当回事抛在了脑后,这回病好意外想起来了。” 方微染很害羞,说这番话的时候话语磕磕绊绊,不敢直视元锦沛的眼睛。 “母亲说她与元姨母约定好了,两家订下婚约,让我保管好信物。”方微染口中的元姨母,是指元锦沛的母亲。 “家母和方夫人皆已亡逝,如今你怎说怎算,除此之外,还有何人知道?”元锦沛眉宇间皆是满不在乎的随意。 这般态度有些轻视,对女儿家来说不免觉得受辱,特别是听到元锦沛怀疑她说谎的话后,方微染顷刻红了眼睛。 “当时景王爷也在场!”方微染说完这句话哭着跑走了。 这点倒有些出乎元锦沛意料,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更加肯定了方微染说谎。 如果父亲知道这个婚约,不会想方设法给他找未婚妻,定然会派人来寻方微染做主这段婚约。 所以说,方微染口中的婚约,在父亲心里是不作数的玩笑话或者是根本没有。 这颗蓝宝石很好解释,当年方母和元锦沛的母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亲如姐妹,送个礼物一人一颗没什么不行。 方微染跑了,她弟弟跟着追了出去,小简见状也去了。 屋内剩下顾青初和元锦沛。 元锦沛一改放荡不羁的坐姿,放下手中茶碗坐直了身子,态度非常诚恳解释道:“阿初,我没有婚约。” 如果刚才元锦沛态度是这样,方微染也不会哭着跑走了,不爱就是最大的差别对待。 “与我无关。” 顾青初非常无情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了。 一屋子人最后只剩下元锦沛一个,他想,阿初一定是生气了。 之前他就用方微染作昏招,结果对方竟是打蛇上棍说出了个婚约,是他先招惹的,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元锦沛苦了脸。 顾青初其实没放在心上,她一直觉得方微染有问题,经过刚才对方的行为,这种感觉更甚。 这回住的客栈有个后院,院左边有间亭子,方微染坐在亭子里哭泣,许言和小简围坐在方微染身旁在安慰着。 而这个亭子的位置,好巧不巧在顾青初的房间门口,客栈前头是堂食的地方,人声嘈杂闹得荒,顾青初都从后头走。 这点方微染是知道的,而她选择哭的地点是不是太巧了。 顾青初心里有了计较,她没有避开方微染,并且故意加重脚步声从凉亭处路过。 方微染叫住了她。 果然! 她是故意的。 顾青初走进凉亭安慰两句:“方姑娘莫哭伤了身子,元大人有口无心,不知你叫我来何事?” 方微染抽泣了两声,咬了咬下唇难为情道:“宁良候您可知元哥哥在盛京是否有、有红颜知己?” 顾青初没有回答问题,颇为冷淡地说道:“我不想掺和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然后视线示意小简将许言带走。 小简点头,拉着许言说要给他姐姐拿披风将人拉走了。 “宁良候,我没让您掺和,只是想问一问,您告诉我好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方微染态度卑微,说话间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好不痴情可怜。 顾青初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目光紧盯着方微染道:“方姑娘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婚约你并不是突然想起。” 方微染神情一慌,随即很快平静下来扭开脸道:“宁良候不愿意告诉我便罢了,莫要信口胡言中伤我。” 顾青初轻笑一声没再揪着这一点,刚刚方微染第一反应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方姑娘好自为之,你和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顾青初不管方微染的反应直接走了。 方微染看着顾青初进去后紧闭的房门出神。 良久过后,她幽幽叹息一声,也回了房间。 另一头,方微染都离开凉亭了,去拿披风的小简和许言还没回来,因为他们被别的事情绊住了。 小简知道顾姐姐是要和方微染有话要说,她想多容出点时间,硬是拉着许言到前面找小二要了碗姜汤,说是给方姑娘去驱寒用。 吩咐完姜汤,两个小孩子正欲上楼,突然闯进了一名胖妇人抱起小简就要走,嘴里哭腔说着你这孩子不听话,偷跑走被卖给人贩子怎么办的话。 许言反应很快地拉着小简的胳膊,不让女人将小简抱走。 小简虽然身体长得快,但现在瞧着年岁也不大,八九岁的样子旁人还是把她当作个小孩子。 他们以为就是小儿贪玩偷跑出来,所以都没有多想。 眼看着小简要被抱走了,一枚银子打在女子的膝盖上,女子疼痛跪地,手松开了怀中的小简。 小简立马和许言躲开老远。 女子看向银子飞来的地方,然后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元锦沛赫然站在那里。 “元大人,她是人贩子!”小简见到能撑腰的人来了,立马指着女子大喊。 女子见状不好转身要跑,结果被暗卫一把按在了地上。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是跟着顾家军与天卫司一起来的那个。 众人看傻子似的瞧着女子,如今城中消停极了,因宁良候和顾家军来此歇脚,平日街边收保护费的小混混都不敢露面。 此女子竟然敢明目张胆抢孩子,是嫌命太长? “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从后院楼梯口跑过来一名女子,其胳膊处有一道伤口流着血,发丝凌乱跌跌撞撞跑来。 此人正是方微染,她小跑过来跌倒在元锦沛腿边。 方微染摔倒在地元锦沛才看到,她背后还有长长的一条刀痕。 “宁、宁良候被、被抓走了。”用着虚弱的气声说完一句话,方微染晕了过去。 元锦沛听到眉头拧紧,顾不得脚下的人急忙往后院而去。 地上躺着的方微染睫毛轻颤,模糊的视线中是元锦沛渐远的身影,而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