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灯会
晚上,陈娇娇付出了点东西,才被允许出去玩。 她坐在镜子前被打扮的火红,祁宴站在她身后满意的歪了歪脑袋。 两人去到马车上的时候,陈娇娇成功的被完颜和雅嘲笑了。 “你是什么,年画娃娃吗?” 瞧见她嫌弃的撅嘴,能挂上七八个油壶了,祁宴百思不得其解,附在她耳边说,“朕觉着可爱。” 小雀雀似乎又胖了些,圆滚的小脸手感更是好了。捏着手心里的小手,祁宴实在不懂。 她什么样的打扮不都是一个模样?这样还更可爱些。 “你没有眼光!” 下马车的时候,陈娇娇握住祁宴伸出的手。 “你看,娇娇只能牵宴哥哥的手,宴哥哥也只为娇娇伸手。明白不,你只能牵我,不可以去碰别人。” 完颜和雅絮絮叨叨的样子惹的陈娇娇发笑,像是在教小朋友习字一样。 十五这个小朋友,皱了皱眉,好似到现在都没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人一个吵闹,一个安静的听着,发懵的思考,瞧着也很不错。 “雅雅在夸朕。” “哪有,雅雅明明夸的是我!” 他三句没个正型,陈娇娇拍了下祁宴的手,被他牵住。 灯会很热闹,人多非凡,人挤人倒也别有一番感觉。 陈娇娇新奇的四处探头,祁宴没阻止,由着她像纸鸢一般,线在手中。 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他当真感叹繁华盛景。 那一日更加热闹,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欣赏。 许多带着面具的人来往,躲在各种动物的面具下,陈娇娇好奇的盯着他们。 “看我。” 身侧人懒散的叼起她的耳垂,往里拽了拽。 在他面前看别的男人,小东西胆子大了。 酥酥麻麻的触感吓的陈娇娇一颤,赶紧认错牵住他的手,往前走。 她多看一眼的东西祁宴就买下,直到她手里抱不下,撒娇的让他拿。他弯下腰,让她亲一口才肯拿。 “看看看看,看看宴哥哥!你什么时候开窍?” “好啦,大公主。别念叨啦,我耳朵都出茧子了,放十五一条生路吧。” 陈娇娇笑话完颜和雅一脸酸了的样子,两人回京后关系好了许多。 本就性子差不多,都是敞亮的人,说开了话后就没任何顾及。 两人手牵手向前走,亲热的像是亲姐妹,丢他们在身后。 祁宴轻啧一声,见他好似不满意,十五想来想去没弄明白。 或许这就是和雅公主日日念叨的东西吧? “娇娇,你和宴哥哥是谁比较主动啊,在那个方面?” 完颜和雅咳嗽了两声通红了整张脸,她是想撩拨十五但她没有经验啊。 两人都没有经验,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啊,是阿无。” 在大庭广众下说闺房秘话,两人都红着脸。 “想想也是,宴哥哥看着就像。” 陈娇娇扑哧一下笑出声,陛下看着确实像哈。 不过,她红了脸的缘故是,好像有好几次是她先挑弄他的。 反正完颜和雅也不知道,她就撒个小谎。 “那,那你教我下,怎么成为你。” “干嘛成为我,十五说不定就喜欢你这样的。” “啥叫我这样的,陈娇娇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有人要打人了,陈娇娇快速甩开手,笑着回头扑进祁宴怀里。 雀雀儿逆着光朝他跑来,笑颜如画般绽放,祁宴伸手接住她。 “阿无阿无,有人要打我。” 佛不渡无缘之人,要是这都看不懂,完颜和雅可以回炉重造了。 陈娇娇使了两个眼色,只得到了完颜和雅的白眼。 好吧,她是真的没不懂,无缘无缘。 几人走到桥上眺望远方,祁宴从身边抱住她。陈娇娇微微朝他侧身,倚在他怀里。 远处被灯火照的透亮,星星点点的灯花顺着河流往下,寄托着人们美好的愿景。 陈娇娇看着,扯了扯祁宴的手指,“我也想放。” “走吧。” 两人走到河边,陈娇娇从他手中接过灯花,蹲下小心的放在水面上。 双手合十,认真的闭上眼许下愿望。 一睁眼对上他垂下的视线,“阿无没有想许的愿望吗?” 祁宴伸手拉她站起,“有,你的愿望。” 灯火将他冷峻的侧脸照亮,灼灼如火焰在眼眸中燃烧。他在光芒前,夺目的情意勾人。 陈娇娇昂头看着他,忍不住抿唇。 他太好看了可怎么办呀,踮起脚落下一吻在他唇边。 刚收回,一下子看到一边目瞪口呆的两个小孩子。陈娇娇呀了声,不好意思的埋头进他怀里。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不解的来回歪头,像是在学习她刚刚的动作。 祁宴笑了声,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她有点像你小时候。” “哪有!你又乱说。” * 外头的热闹并未传入清乐殿,殿内寂静,唯有女人断续的咳嗽声。 “小姐,您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天气寒了您这身子还要多调养才好。” 桌上摆着的又何止是水,王伊然看了一眼,闭上眼。 有些觉着好笑,往日她是早晚都得喝药,现在又多了一味药加在中午。 她的一日都被填满了啊。 慧慧不是不心疼自家小姐,但老爷的命令又不得不听,小心的吹凉后递给王伊然。 心里不平,嘴上也忍不住,“老爷光叫您喝药有什么用,进宫来都多久了,陛下有一日往您这来吗。光喝药就能怀上龙嗣,那全天下的女人都喝药不就好了。” “慧慧。” 知她担心,王伊然笑了声,嗔怪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奴婢说的有哪里不对了,现在外头都传开了,那前朝的温宁公主住进了永明宫。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奴婢前几日还听说陛下有心叫她替您的位置。” “嗯。” 这样不好吗,求之不得。 小时候关在闺房里,长大了关在宫里。 连门口停留的小鸟都在嘲笑她,不是自由身,宁愿死。 王伊然到底喝干净了药,随手放到桌上。 其实她能想到,很小的时候曾随着父亲进宫,就见到过陛下。 那日他打死了人,在僻静的角落中,惨叫声从祈求到逐渐消失。 男人擦干净手,冷漠的将染血的帕子丢在尸体脸上。 她吓坏了,拔腿就跑。在诺大的宫里,好像哪也不安全。 远远的看到娇娇姐姐,才安心一些。 她只在宫外听闻过陈娇娇,现在也顾不得别的,黏上去,她去哪就跟到哪。 直到又看到那个男人,“阿无!” 眼前人笑开,冲了过去。男人依旧冷着脸,但习惯性的伸手接住她,直接抱了起来。 瞧着穿的是下人的衣裳,她震惊又慌乱,赶忙垂低头,颤抖的不敢多看。 一下午,他都跟在她身侧,倒水,穿衣,换鞋,甚至在娇娇姐姐走不动的时候抱她。 两人间早超越了一般主仆,年幼时她便被震惊过。 入宫后,她其实也早有感觉。 那年的男人成为了陛下,两人间隔阂了许多,但那种感觉没有变。 好像下一刻他还会抬手抱起她,而她也会亲昵的搂上去,将小花插在他头上。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插入进去,也一点都不想。 多吓人啊,后半辈子她不想这么活着,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夫君称为陛下。 慧慧见床上人有些疲乏的样子,也不多言了,端上空碗出了门。 门刚关上,梁上砰一下跳下来个人,“小娘子。” 他突兀出现,王伊然吓的一抖,捂住心口脸一瞬白了。 “喂喂,你不是吧,你就这么点胆子。” 徐萧白赶忙上前一步,坐到床边哈气揉着她冰凉的手。 好了些的王伊然迅速抽回手,“公子为何又进皇宫,我不是说了不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更不可以偷窥。” “我可不干这种梁上君子的事,你爹的信,我给你送来了。” 他从怀里拿出扭成一团的信封,王伊然无奈的扯了过来。 打开后,看到内容,她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怪回来的时候少了一人。 徐萧白探了探头,身边人一把合上信,塞进了枕头底下。 “你可以离开了。” “好严肃的小娘子,我好歹以前救过你性命,连你叫什么都得从你父亲那打听。” 他一副登徒子的样子,随意的勾住她的食指玩弄着。 王伊然又羞又愤,是,他是救过她的性命。 不过是出游的时候掉入水中,他也............也占了她的便宜。 几年前的事了,当场她给了金银报答,他不客气的全都收下了。 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父亲的人,跟在她身侧,美曰其名保护安全。 现在更是帮着父亲来回传递信件。知他身上武功不错,一次也没被抓过,但也不能日日来她的屋里。 “你可以走了!如果可以,帮我跟父亲说,让他收手吧。” “我才不说,你自己跟他说呗。” 少年仍然稚嫩的脸上漏出些许不屑,“要我说,这皇帝也够无情的,你这皇后当的也太憋屈了。哦,我忘了,你还不是皇后。” “是啊,” 徐萧白一愣,望向床上嘲讽笑出声,却掉了眼泪的女孩。 “我就是这么懦弱无能,只能听命于父亲的摆布。他叫我做什么,我只得照做。我会什么呢,刺绣弹琴?不过只读过女德女诫这种没用的玩意,伺候夫君一生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满意了吧,出去!” 她哭的喘气,徐萧白连连摆手,“我没那个意思啊,你怎么还哭上了。” 见她难过,他往前挪了挪,小心的将人揽进怀里。 第一次她就是这么轻轻的耷拉在他怀里,好轻,像是一片飘飘坠落的叶子。 他都不敢动,揉搓她的心口,她呼吸声微弱。勉强转醒的时候,睁开眼,他心里像是有什么在跳动。 回去打听了,她是王家的大小姐,辗转才奔着她来。 男人的怀抱温暖,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王伊然莫名的贪了,但还是抬手推开他。 “跟我走吧小娘子,我养你啊。” 她小脸上挂着冰凉的泪水,长睫一眨就带着起一滴泪。 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一起抹去。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一抬头她就能对上他澄澈的眼眸,好似说的是真心话。 他曾经常讲他游览四海的趣事,拿来哄她。她其实很喜欢听,从来没人说过这些热闹事儿。 靠揭榜上的杀人任务过活,有事没事也劫富济贫一下。最有趣的故事是捉弄一个偷吃民脂民膏的县令。 装鬼耍的那人团团转,吓得是又叫爹又叫娘。 那晚两人干了一件坏事,她听着发笑,他猛的凑过来亲了她。 前半生循规蹈矩,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干这种下贱的事。 他却不依不饶,每次都说这种混账话。 “你出去,再也不要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又是哪里惹到她了,徐萧白不明白。但看着她哭不停的样子,他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你不许哭了啊。” “我走了,你明天有啥想吃的不,我给你带?” “那就吃糖吧,我给你买。” 王伊然偏开头,不愿看他,“从门走!” “行行。” 刚想爬窗出去的徐萧白老实的挪到门口,女孩真是水做的,啥也没说就哭半天。 关门声传出,王伊然抽出枕头下的信烧掉了。 看啊,连一缕黑烟都是自由的,都想朝着窗外去。 * (明后天咱们小虐怡情一下,大概就两到四章的样子,提前报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