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清月居不清
“大家伙喝碗姜汤去去寒,莫要冷着。” 枣和郭爷挑着两个大木桶,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甩了一地的水。 将木盖子打开,勺子一舀,桶中的姜丝翻滚着,冒着热气瞧着暖和极了。 靠的近的两人自发担任那掌勺的活计,一勺一勺的舀着。 碗是现成的,仓库便有。 “官人,你在屋内做些什么呢?” 牡丹站在门前,头上是屋檐遮着雨。院中的桂花树被雨水冲刷着,有些凌乱。 陆远将门打开,站在门口。 “有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几个时辰的样子,你可以看看府中有什么好吃的玩意。” “等入夜回去前顺手带些回去,药儿她见着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还有事,就先忙去了。”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 陆远在蹲坐在地板上也不嫌脏,点了几根蜡烛找个小陶罐充当实验器皿。 植物油以及纯碱和熟石灰,有了这几样手工肥皂算是能制作出来。 那种平常洗澡全靠手搓的日子陆远算是过够了。 这世界倒也又专门用来洗澡的物件。皂荚又称皂角,可这玩意并不好用。至于那被称作胰子的物件又太贵了。 真就几两胰子几两银子,这他娘的是在用钱在洗澡啊。陆远表示用不起这奢侈品。 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时光,陆远自然不会闲置。 牡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上头依靠着门看着雨,算是充当门卫的职责。 一群打手聚集在城东的破庙中,看着窗外的雨有些不太高兴。 庙中供着个说不出的佛,断了半边身子怒目圆睁。 “这该死的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到我们出来寻人时下个不停。” 那被打手围着的火堆似乎也感受到他们不满的情绪,晃动的身子像是在与他们一同宣泄不满。 火光在空中摇曳着,一下一下的。 “老大,我们如今怎么办,依钱爷的能耐很快便能查出我们和陆爷没什么关系的。” 另一人看着自家老大,火光印在脸上显得忧心忡忡。 “怕什么,我有预感,今儿个一定能找着陆爷,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他说我今年一定会转运的。” “我对此坚信不疑。” 男子像是给众人又似给自己打气一般,看着那断了半边身子的佛像郑重的说道。 庙内有些黑,几人斜靠着破木板睡去。那烧着的火堆因为没人添柴的缘故渐渐熄灭。 屋外的雨停了。仓库的人们将那碗收拾好放在一个地方,又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庙里的打手也重新拎着木棍上街寻人而去。 城南的一处小榭中,有人忙碌的布置着,准备着今晚宴会所需的用品。 “嘿,听说了吗?我们这儿新来了个县令,听说年轻的很呢。” 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手里捧着糕点,朝身侧的同伴诉说。 “当然听说了,咱们这宴会不就因为他的缘故特意提前两天,为的就是给他接风洗尘呢。” “你说他长得如何呢?年纪轻轻的便能当上县令,一定长得一表人才。” 那人手中同样端着一碟糕点,望着前方一脸的花痴像。 “你说他如此年轻,娶亲没呢?” “有无家室与你有什关系,你不过一小小的丫鬟而已,咋的,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就算飞上枝头,也依旧是一土的掉渣的麻雀罢了。” 说话那人着一身白色长裙,耳畔垂吊着白玉般的珍珠,嘴唇红润像含了朱砂一般。 踩着白色的绣花鞋,皮肤白皙像是从天那头走来的仙子一般。 “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不敢再痴心妄想。” 二人捧着糕点跪倒在地一脸惶恐的看着女子。 这间小榭名叫清月居,名字很淡雅。可来这儿的人心思却并不单纯。 一年一度的诗歌聚会便是在这儿举行的,倒时会有众多才子佳人在这儿碰面。 才子诗人什么的,对于那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诱惑自然是极大的。 往往对方只需三言两语,自己就草率的将身子交了出去,脑海中还幻想着对方将自己娶回家去。 这清月居便是女子家中的资产,对于这一切自然门清的很。 只是看着这幼时的玩处,便成如今这种场所,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伤感。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有的忙着归家,有的忙着去城南。 门是朝里开的,陆远手里拿着个油纸包包的方方正正的。一个柔软的身子向自己腿边靠来。 牡丹靠着门的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官人,你出来啦。” 牡丹跌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陆远,眼神有些迷糊,瞧着像是没睡醒。 陆远居高临下的看着牡丹,叹了口气,似有些可惜。 “啥都看不到。” 陆远伸出只手将牡丹从地上拉起,就打算朝药铺的方向走去。 天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家了。 “风之,你这是打算去那?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还不马上换身衣裳。” 张叔从院落里头走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 “宴会?什么宴会,我几时说过我要去?” 陆远看着男子有些不解。 “哎,风之,这是城中的商贾大小官员给你举办的宴席,接风洗尘用的。” “这眼看着就要开始了,你这主要人物不去的话未免不太合适。” 张叔一把将包袱塞进陆远怀中,催促着其进屋换衣裳去。 “姑娘,我屋中有几套女子的衣裳,要不你进去看看合不合身?” 张叔走到牡丹身前一脸严肃的说道。 牡丹听着男子的话语连连退后几步,讪讪的说道:“不用。” 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随手推开一间屋子躲了进去。 张爷看着女子的背影有些不解。 “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我屋中确实有几套女子的衣服,这还是我特意给巧儿准备的呢。” “要不是看在风之的面子上,一般人我还舍不得送出去呢。” 巧儿,正是张叔的媳妇,在床上躺了十年昏迷不醒。 陆远穿着衣服一脸不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牡丹。 “你跑进来作甚?莫非忌我这帅气的脸庞,想要对我行那不轨之事?” 陆远穿着衣裳,挑挑眉打趣的说道。 那料牡丹竟然点了点头,还朝着陆远走来。 “呵呵,开个玩笑,莫要当真。” 陆远双手放在牡丹肩膀上将其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