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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烧饼没事

  “你不吃我可就全吃了。”陆远用筷子夹着那仅剩一碟猪耳朵,眼瞅着就要没了。  “给我留着点,我可还饿着呢。”  张叔收起他那浮夸的表情,也顾不得脏,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  将那抓来的犯人交给张叔后,陆远便领着牡丹朝药铺而去。  术业有专攻,审犯人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就行。  夜色下有人朝着城东,有人朝着城西,城西的一间破落的小院落亮着灯,因为有人候着。  书生临近家门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鼓鼓的,有些安心。  “咚咚咚~”木门上传来一下一下的敲门声,书生站在门外脸上露着笑容,期待着那朝着自己扑来的娇小身躯。  书生等了许久,可迟迟没有等到那开门的人儿。  书生有些慌,屋内亮着灯,院外有些黑,墙头有些高。  几块青石磊在一起,书生踩在上头,双手扶着墙头。可书生就是书生,比不得武夫。  双手扒着墙想要一跃而过可却迟迟做不到,感受着脚下那因为晃动而摇摇欲坠的青石,书生咬咬牙。  双手依旧扶着墙头,白底黑面的鞋子踩着青石奋力的一跃。“哗~”的一声垒砌的的青石轰然倒塌。  书生费力的趴在墙头上,双腿紧紧的夹着墙头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那额头冒出的汗。  “哎,总算是爬上来了,可我这该怎么下去呢?”书生看着那进两米高的墙有些为难。  “丫...”书生喊道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不成不成,怎么能让丫头她看见我这么狼狈的一面呢?不妥不妥,有失我在他心中高大的形象。”  屋内亮着灯,书生看着那有些看不清的地面,咬咬牙,慢慢的探过一只脚,双手紧紧的扒拉着墙头。  夜色中,一只脚,脚尖朝下缓缓的朝下探着。  “左右不过两米,想我堂堂一介书生,怎么能害怕这些高度呢?”  书生给自己打着气,怀中的烧饼依旧温热。那股温热透过衣裳直抵胸膛,书生心中有些担心。  平日里丫头都是等着自己回来后才睡的,哪怕再困也会守着屋内的那盏油灯坐在桌边等着自己的。  油灯很贵,可丫头她一个人呆着怕黑,油灯什么的,自己少吃几顿饭不就成了。  虽然自己算下来也没几顿饭吃,可,不能苦了丫头不是。  书生崴着着脚来到那扇破落的屋门前,理了理狼狈的衣裳,将胸前的衣裳扯开看了看。  “还好,烧饼没事。”书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胸口的厚重感传来几分安心。  敲了敲门,房门传来破落的“吱呀~”声好似用力一推就会塌了一般。  “丫头,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烧饼快些把门开开。”  书生将脸凑在门边,眯着只眼睛贴着窗户纸朝里看着,希望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书生连着敲了好几下门,可屋内迟迟没有动静。  正当书生想要破门而入时,门从里边被打开。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年纪。  稚嫩的小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脸色有些不太好。  “爹,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小女孩低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没事,都怪爹回来的太迟,下次你不用等爹爹我,困了去睡就行。”  书生揉揉丫头的头,脸上露出几分宠溺,笑着从怀中将那三块烧饼掏出。  “你瞧瞧这是什么,这可是城西大娘卖的烧饼呢,好久没吃过了吧。”  书生将烧饼掏出宅丫头眼前晃了晃,心中有些疑惑。  “这城西的大娘怎么跑城东卖烧饼去了呢?”  小女孩强行打起精神从书生手下接过烧饼,咧着嘴甜甜的笑了笑。  粗心的书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口大口的吃着烧饼。  门是打开着的,正好可以看见外边的月亮。书生有点想念孩子的娘亲。  可我见青山多妩媚,不知青山见我是否应如是。大抵是不一样的吧。  小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烧饼,有些勉强,时不时有些作呕的感觉,脸色并不苍白,甚至有些红润。  那是女孩一下一下拍打,用手掐出来的。  女孩不想让书生担心,因为看病很费钱的,自己看不起。  “如果没有我,父亲是不是会过得更好呢?”  小女孩低沉着个脑袋,书生用手揉揉了丫头的头露出一副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怎么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吃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呢,丫丫不饿,丫头只是想吃糖葫芦了。”  “嗯,那爹爹我想想办法,争取明天让丫头吃上还吃的糖葫芦。可,饭还是要吃的,长身体..”  说到这,书生言语有些哽咽,别过身子宽大的衣袖在眼前晃了晃。  “明明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还没丫头吃上过几顿肉呢。我这父亲当的抬不称职了。”  一双小小的手从背后缠到腰间,暖暖的。  “爹爹乖,不哭,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坏人抓走呢。”  小女孩将脑袋趴在书生的后背上,眼睛有些泛着迷糊。  脑袋昏沉沉的,在快要晕倒前,小女孩松开了手,晃晃悠悠的来到床边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成衣铺子的掌柜躺在床上,一张胖脸苍白的有些吓人,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肥胖的身子上盖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身边亮着火光,铜盆里烧着木炭,木炭通红通红的。  “当家的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要吓我。”床边的胖妇人握着掌柜的手一下一下的搓着,希望这样能过暖和些。  空气中弥漫着着一股香烛的气息,香炉中插着刚刚点燃着的香烛,插的满满的,上头供奉着三清。  这是掌柜的日里最爱做的一件事,可胖妇人总是嫌弃,因为香烛很贵,费钱。  外堂烟雾缭绕,一大把一大把的香烛燃烧着,气息从外堂传到内堂。  掌柜的脸色渐渐的不在那么的苍白,渐渐的开始红润,额头有些发烫。  汗水顺着发丝从额头留下,掌柜的神情有些痛苦,嘴里呢喃着热。  胖妇人赶忙将上头的被子一层一层的取下,将那用水打湿的布贴在额头上。  一旁的郎中瑟瑟发抖的坐在地上,似乎先前那被一个女子硬生生扛出药铺有些难以接受,一时间回不来神。  “砰砰砰~”那是妇人夜里敲门的声音,门从里边打开,郎中探着脑袋打量着妇人。  妇人将病症说了一番,郎中不带犹豫的就想要将门关上,“啪~”的一声响,妇人用手指抵住门板,手指被压得破了皮,有些淤肿。  妇人有些发福,可手指却很好看,又白又纤细。  妇人当年也是姑娘,瘦的只剩皮包骨,硬是凭借着一双巧手,织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  衣裳换了粮食,可却留不住想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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