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铿……铿~” 夏风轻拂,凉爽,院中葡萄架下放着果品,周围盆栽点缀,或高或低的琴音,夹杂着朱棣的笑声。 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高昂不突兀,犹如浪漫的唐诗,婉约的宋词。 安成公主穿着温暖杏黄衣裙,将背影衬的苗条而高挑,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 “有人弹琴。” “府里谁在弹琴?”成渊边走边看着刘管事道:“老刘,谁在弹琴啊。” 刘管事从门里探出头,见到是成渊回来,立刻接过东西道:“殿下弹琴。” 我怎么没见过她弹琴…… “王爷请进。”成渊带路道:“如此悦耳的琴音,竟然是殿下弹得。” 朱柏十分呀然:“怎么!你竟不知安成会弹琴,你可知四皇嫂为何最疼爱安成吗,琴棋书画里,她比永安,永平还有咸宁,常宁她们都要出色。” “我在燕王府没听过,后来靖难便一直奔波,平时回府很晚,从没听她弹过琴,见过她绣的观音像。” “呃,我当王叔的都知道。”朱柏拍了拍他:“这事可别被皇兄知道,否则他要发火的。” 匡愚将马送到后院马棚,跑着跟上来:“师娘弹过,师父你那几天不在府里。” 插不上话的刘大锤,见他们几人停下来,立刻道:“国公爷,陛下跟皇后娘娘在府里。” 朱老四来干什么……成渊看见刘大锤欲言又止,便让匡愚和朱柏先去。 七拐八拐来到偏僻院落,刘大锤恭敬道:“老大,陛下跟皇后还有太子要见那个和尚,都等着呢。” 建文?难道朱老四已经告诉徐皇后跟朱胖胖,肯定是这样,那就见吧。 “噢对了,不知道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在卧房说了什么,出来后,殿下似乎哭过。” 成渊点头:“知道了,把唐婶给我盯好了,让厨房做些红薯粉条,用木匠做的模具,做三鲜的。” …………………… 朱棣听说成渊回来了,马上就起身去找,一见到成渊,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说话和蔼可亲。 这种和蔼可亲和平常严肃的帝王之气,半点也不搭,但是偏偏出现了。 “陛下,难得来一次国公府,我让厨房备了饭菜,一起用饭。” “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朱棣说完严肃起来,成渊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笑呵呵跟着进了书房,随后才道:“陛下。” 朱棣嚯地站起来,回过身,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朕已经把建文的事情告诉皇后和高炽了。” 成渊并不大惊小怪,立即答道:“迟早都要说,皇后娘娘和太子都是陛下的至亲,他们不会背叛陛下。” 朱棣顿了一顿,道:“让皇后和太子过来,你把石室打开,不能让安成跟十二弟起疑心。” 要是朱柏知道建文还活着,定会把建文揍到鼻青脸肿,报自己侧妃和亲随的仇。 ........... 门外响起脚步声,徐皇后跟朱高炽进了书房。 成渊摸了摸下巴,站在石室门口。 朱家人见朱家人,自己就别掺和了,免得听到不该听的。 等到下午时分,成渊见朱棣带妻和子从石室走出来。 徐皇后没有其他吩咐,道:“成渊啊,给他些经书,有要求都可以答应。” “那殿下知道怎么办。” 成渊的意思是,万一建文提要求晒太阳,自己答不答应。 徐皇后自然知道这是朱棣的要求,“那你看着办吧,辛苦你了。” 岳母你还知道我辛苦,那就下次别训我了。 “回禀皇后娘娘,臣不辛苦。” “本宫拿你当儿子看待,但你怎么能用你和安成的孩子来引白莲教,该说你是为国大义,还是说你糊涂了,你的孩子你都不怕有意外。” “回禀娘娘,是臣安排的,臣知错。”成渊答道。 朱棣有些过意不去,咳嗽两声。 只好鼓起勇气道:“皇后,这是朕的意思,是朕让他这么做的。” “陛下,你怎能这样。”徐皇后有些心疼自己孩子,埋怨的看着朱棣。 朱高炽道:“先生,我都饿了,你不是说要烤肉吗。” 徐皇后道:“在前院呢,走吧。” 成渊觉得很正常,因为朱棣都敢为了靖难,给朱高煦许诺皇位。 历史上为了控制云南,把自己亲女儿常宁公主下嫁沐家,整天被家暴,朱棣知道后依旧没反应。 帝王家是无情的,朱棣讲义气,但也无情,年轻的带兵生涯,性格带着残忍。 就在国公府的葡萄架子下,朱老四端正的盘坐在石桌旁,也没用椅子,特意吩咐在地上铺了毯子。 徐皇后坐在旁边,扶着朱瞻基,上面是国公府常用的紫砂壶,淡蓝色的火焰舔着底部,炉子发出轻微滋滋声,一块烧制的红泥瓦片,上面放着干净的肉片和蔬菜。 成渊和安成坐在右边,朱高炽跟朱柏在左边。 唐婶站在旁边道:“殿下可还要些什么?我去准备。” 成渊道:“唐婶儿,你随我来,再去串些肉。” 安成看向成渊,用眼神询问。 “你们先吃。” .............. 成渊用刀熟练的剔骨取鸡胸肉,他现在都想把白莲教彻底除掉。 但是大明朝这些白莲教分布各府,尤其北方更多,这次可能会彻底跟白莲结下仇怨,但是不除掉,天下怎么太平。 “唐婶儿,这几天给殿下的鸡汤怎么有味道。”成渊故意说道:“她没有喝完,我喝了,你手艺不错。” 唐婶愣了愣,她也很是奇怪,明明频繁加了麝香,莪术。 为何就是不见出事的情况。 自从国公爷从山东回来,都是亲自来厨房熬汤。 她也很是发愁。 上次成渊被关在刑部几天,她加大药量,依旧未果。 “殿下近来可好。” “不好,还见红了,我也不懂你们女人的事情,想问问你,但你不可告诉其他人。”成渊说道:“你上次说城里有个你认识的女婆子,有空你去问问。” 唐婶眼里闪过一丝高兴,原来殿下还是很相信她的。 “给你的月钱够用吗,不够跟殿下说,她管着事情。” 唐婶都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是看到成渊坦然真诚,又放下心来。 而且不是药没起作用,原来是国公爷瞒着大家。 匡愚研究过唐婶送的药,这种是专门懂医术的人配的量,麝香,莪术都是配好的。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药量日积月累,就可以量变达到质变。 “唐婶,你来府里这几个月,殿下总与我说,你是逃灾的,不容易,我呢也不需要你你知恩图报,你好好的照顾她就可,侍剑还是个姑娘,懂得很少。” “是,国公爷。” 唐婶并没有察觉,还沾沾自喜的想是不是自己更加被信任了。 毕竟上次说错了话,殿下恼了还几天,直到国公爷回来,殿下才气消了。 随后,厨房里人多了起来,几个婆子和丫环开始准备饭菜,成渊便带着红薯粉条找朱棣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