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朱高煦便跑来国公府说老头儿让成渊午时后去神机营,演示新的火药,好为云南之行准备。 成渊点头,愉快的请朱高煦一起吃厨房做的鸡,平日里哪有这般奢侈,只因为厨房鸡太多了,都放不下。 朱高煦随意坐下,示意跟来的汉王侍卫退下,坐在旁边撕个鸡翅膀,津津有味啃起来。 两人都不是讲什么规矩的人,再说规矩是摆给有些不服众的官员,对于有时候就是距离。 他们两人属于后者。 今日吃的是荷叶鸡,蒸鸡,枸杞鸡汤,剩下的就是青菜米饭,其余便是几坛金陵醉。 “这鸡谁做的,味道不错,骨肉分离彻底啊,丝毫不……”朱高煦吧嗒吧嗒评价。 什么骨肉分离彻底,真是太会说话了,吃的顿时不香了,但丝毫不影响成渊给他普及。 “这鸡是走地鸡,剁块儿,放姜片儿和小葱,焯水,细细控干,再将山菇切片儿,放土豆块儿,加辣椒,水没过土豆既可,加盐,出锅后撒点儿葱花,等调味水吸收入肉。金黄土豆,白嫩的鸡肉绿色葱花。” 朱高煦才不管如何做的,只管不停的吃,随后才道:“你不当厨子可惜,难怪老大和那个臭小子整日过来,原来是你这菜不错。” “皇孙今年来的少。”成渊补充。 “他在神机营,噢,正清也去了。” 朱高煦说着便干掉半只鸡,抹了抹嘴道:“宫里御厨都不如你,但是辣椒太奢侈了,大明才不到一百苗,估计云南都没有。” “汉王殿下放心,云南之地绝对是物华天宝,这次我要带土豆,玉米乃至农学院的培育水稻去,将西南边陲治理一番。” 朱高煦有些郁闷道:“本王并不想去云南大理,有什么好的。” 朱高煦说话向来心直口快,甚至有些敢作敢当的味儿,成渊摇摇头,表示他说的不对。 “汉王殿下总是想做出一番事给父皇母后看,为何不将那云南之地治理成西南的江南呢?况且这次土司,乃至安南,去征战一番。” 成渊好言劝道。 朱高煦一点不客气道:“你想去!” “我有毛病我才想,这离京城最少也要三年,途中不可能回来,毕竟几千里地呢,我家三个崽儿还小,为这事殿下还和我置气,我有什么好处?” 朱高煦愣了愣,将嘴里的鸡腿取出来道:“那你……” “百姓可以顾安乐,我不行,你汉王也不行,你知道你跟太子殿下哪里不同吗?” 朱高煦天天跟朱高炽比,这会儿自然来劲:“你说!” “如果换做太子,他定会就藩,然后去云南,大明皇子,王公不是为了在京城享乐,而是为了百姓吃饱饭,过太平日子。 “我成渊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百姓拥戴陛下,尊重大明官员,是为了什么啊,为了太平日子,安乐。 “若是不为百姓着想,他们过苦日子了,哪里容得下我们朝堂之人。” 成渊随后平静下来:“西南之地离京城千里之隔,大明每年给土司不少的丰厚赏赐,他们呢,用大明赏赐说成自己的去关爱各族。 “云南当初在元朝时,它是路,后来改了布政。可是土司还是坏病。 “住在深山中的部落族人,只知土司,而不知大明天子。” “知道为何?因为他们懂官话的只有做官的,那些白人,彝人,傣人、壮人、苗人……都是只听土司,土司一手遮天,难道殿下都不气吗。如果教化他们,大明云南不会只有土司与沐家军知道否?” 朱高煦不言语了。 他害怕成渊了。 更该说是尊重更多了。 但是高傲勇猛的汉王又怎么会告诉成渊我佩服你,只能是小鸡啄米似的的点点头,岔开话题道: “去云南,你跟本王一路可以,但是你不许穿那病猫,太傻气,本王嫌弃丢脸。” 朱高煦道:“你是觉着我那四妹子绣的好?她们五个里,除了咸宁,其余的都绣的好,后来的康宁也绣的很不错呢。” 成渊心里想要维护自家老婆,但是看着朱高煦那眼神儿,平静道:“咸宁殿下啊,我想想……确实绣的不怎样,老鹰绣成小鸡儿,长相平平无奇。” 朱高煦哈哈大笑,猛的拍下桌子说道:“我也这么想。” 但很快又觉得心里怪怪的,他摇摇头道:“其实吧,我那妹子长的也还是不错的啊,她就是任性到让人讨厌,但心思不坏,爱撒娇罢了,每次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朱高煦饮了杯酒:“你啥眼神,她当初为你还受过伤,连孩子都不能有,你怎么这样子,她们两个下嫁你,本王都觉得气。” 成渊道:“殿下你还是很在意你们兄妹几个的,既然如此,都要如云南可还不去太子那里走走?” 说话间,魏兰舟提着把剑,一手提着只白鹅道:“老师,这是贤之师兄给你送来的。” “怎么又送鹅,鸡都吃不完。” “不知,杨婆婆也跟着,手里拄着根竹竿,送到门口就走了。” 成渊道:“那么小,养着吧。另外你去告诉匡愚和宋敬,宋敬不用,他还要备科举。 “你跟匡愚,这个月准备准备,跟着我去云南,那些农学笔记什么的,都带上啊。” “是,老师。” 随后成渊道:“兰舟,你饿不饿,这里还有只鸡,带去跟你妹妹一起吃。” 魏兰舟点头:“是,师父。” 她想了想,方才从城外回来时碰到了徐妙锦,让她传话,但是汉王殿下在这里,还是算了吧。 然后朱高煦看着成渊将炖好的那只鸡端给魏兰舟。 他尝试开口道:“那个,你家不是好多鸡吗,你炖两只,我带去给老大和母后尝尝。” 成渊点头:“不必客气,不如给汉王妃也带一只吧。” 随即起身,命刘管事去准备了三只鸡炖上。 再回到大堂时,朱高煦已经将剩下的般锅鸡块吃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最后喝了口汤汁:“嗝~真香。” 成渊不得不吃了些青菜白米饭,送走朱高煦后,便悄摸摸去城外铁匠铺定制专门的锁人链子去了。 而朱高煦也心满意足的,揉着自己肚子,带着国公府炖的两只鸡,向徐皇后他们借花献佛去了。 毕竟他对就藩云南的不愿意,变成了跃跃欲试,若是治理好了,不就可以回京了,到时候还能受到赏识。 成渊给朱高煦画的这张饼很大,而且他还要让朱高煦喜欢住在这张大饼里继续向西南不断开疆扩土。 至于疆土大了如何治理?谁来治理怎么治理,这事儿不想太多,就好比一个连扎马步都不会的武夫,想着自己该学乾坤大挪移还是葵花宝典一样,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