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名六品武者自然不是在警惕这老仆会突然间杀向他们,而是遇到强敌时候,身体本能的一种反应。 老仆恭敬道:“老爷让大夫人跟大少爷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去。”萧圆圆眸子深处,有着异常寒芒涌动。 老仆却是一动不动,说道:“请大夫人跟大少爷现在就跟老奴过去。” 萧圆圆依旧面无表情:“我随后便去。” 孙金举的眉头则皱了下。 老仆这反应不太对劲,即便他在孙府的地位极高,是爷爷的心腹,但是也不应该如此才对。 老仆抬头看了萧圆圆一眼,然后,他动了。 他那干枯的老手猛地抓向其中一六品武者的脖颈。 那六品武者面色大骇。 他虽警惕,但是还真没料到这个实力可怕七品武者会骤然间出手,一时间慌了神。 再加上六品武者跟七品武者的实力终究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在七品武者眼里,七品下皆是蝼蚁。 这也是为何会说,对于武者来说,七品是一道极难跨过的门槛。 所以,那六品武者即便早就心声警惕,即便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试图躲避的瞬间,他那脖颈早就被老仆那干枯的手硬生生掐住。 那六品武者呼吸猛地停滞,瞪得滚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老仆那双眼睛,流露出浓郁的惊恐,喉咙拼命蠕动。 “不……” 一道可怕的气息猛地从老仆那干枯的手上爆发出来。 “咔嚓!”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六品武者的脖颈干脆一歪,嘴角处缓缓流淌出一抹黑血。 他眼珠子还瞪得滚圆,眸子那一抹对生命的留恋久久未散。 目睹这一幕,萧圆圆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就连眼皮都不曾多动一下。 但是她那眸子深处,却是有浓郁的怒火在燃烧。 她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她只是学会隐藏自己的任何情绪。 孙金举则吓得脸上煞白,身上流淌的那血液几乎凝固,身体僵硬如铁。 空气中弥漫的那血腥味更是严重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胃开始扭曲,着实想吐。 打死孙金举都想不到说,这位在老太爷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仆方才还恭敬行礼问候,转眼间却是轻描淡写便掐断了母亲那护卫的脖子。 老仆出手太快了,以至于那七品武者的脖颈都被掐断了,其余那三个三品武者这才反应过来。 当下各个面色大骇,身体皆本能后退。 老仆将手中那尸体扔在地上,没在继续动手。 方才出手,本意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立威,否则这地上早就躺满死人了。 老仆相信大夫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局面。 当下老仆依旧一副忠心耿耿的老狗模样,看着萧圆圆说道:“请大夫人跟大少爷便跟随老仆去见老爷。” 萧圆圆沉默了下,说道:“我处理下事情。” 老仆点头:“大夫人,请。” 萧圆圆那双依旧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看向那三个武者,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无需在我身边保护我了,你们这就连夜离开。” 那三个六品武者的面色皆一僵,眸子里流露出愧疚之色。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但是现在,他们却是没办法帮萧夫人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这是你们酬劳。” 说着,萧圆圆取出四张银票,递了过去。 那三个六品武者对视了一眼。 随即其中一个武者行礼,说道:“酬劳方面,夫人之前已经给了。” “劳烦帮他埋葬下”萧圆圆道了个万福。 那六品武者再次行礼:“自然。” 然后扛起地上那尸体,转身离去,另外那两个六品武者紧随其后。 “走吧。”萧圆圆看了老仆一眼,朝外走去。 孙金举被吓得魂都快要没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强打着精神拖着两条仿若灌了铅似的的腿,紧随萧夫人身后。 老仆在最后面跟着,他垂着手,仿若那最忠诚的仆人。 …… 自从十多年前孙文甲成婚之后,孙老太爷大手一摆,将偌大孙家老宅一分为二,孙老太爷便搬到那孙家别院颐养天年去,极少回这孙家老宅。 特别是在孙文魁死后,孙老太爷回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但是孙老太爷在这孙家老宅的住处自然还留着,就位于西院西北角一幽静的独立院落。 当孙金举跟着母亲迎着风雨踏入这院落,走进那灯火通明的大厅之后,孙金举一眼便看到仿若一条死狗似的趴在那里,显得何等狼狈的丁山水。 孙金举见状着实吓了跳,那两条本就在颤抖的大腿颤抖得更是厉害了。 与此同时,孙老太爷就坐在大厅正中间那太师椅上。 他那张老脸上布满了丑陋的沟壑,面色阴沉如水,呼吸异常急促。 那双藏在袖子里的老手正在轻轻颤抖,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的盯着那老仆看。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老仆也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孙文甲则在下首坐着。 他手里捧着青花茶盏,茶盖正轻轻磕着着杯沿,显得气定神闲,儒雅至极。 见萧圆圆走进来,孙文甲赶紧将茶盏放下,起身相迎。 与此同时,老仆将大厅的门关上,还上了门栓。 然后微微低着头,垂手站在那里,仿若一条极其忠诚的看门老狗。 这门一关无疑让孙金举更加恐慌,他那两条腿几乎就要承受不住他那身体的重量了。 若非母亲就在一旁,多少给他带来些安全感,否则他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孙金举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老仆这是背叛爷爷倒向二叔了。 否则爷爷不会如此愤怒,如此狼狈。 丁叔也不会像条死狗似的趴在那里,老仆更不会当着母亲的面杀人。 向来儒雅的二叔更不会给人一种如此阴森,如此可怕的感觉。 所以一个不小心,他跟母亲今晚怕是走不出这大厅。 萧圆圆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她上前对孙老太爷道了个万福:“父亲。” “爷……爷爷。” 孙金举赶紧跟着行礼,声音哆嗦。 孙老太爷此时的注意力全在那老仆身上,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