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如今的拖雷已经恢复本名鬼力赤,也速迭儿不过是其摆放在明面上的傀儡。 如今的他已经掌握鞑靼,成为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至于义父别勒古台则被其蒙在鼓里,依旧为义子效力,并发誓要向蓝玉复仇。 “义父,您老人家莫要太过操劳。” 鬼力赤半蹲在别勒古台面前,为其奉上马奶酒,“为父汗报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代毒王面色冷漠道:“术赤这个叛徒,杀父弑君,如此之人,必须要死于我手!” “还有蓝玉!若不是此人,我大元朝廷也不会就此破灭。” 国仇家恨使得别勒古台日趋沉醉于毒术之中。 饶是鬼力赤这般心狠手辣之辈,见到别勒古台以身试毒,也是于心不忍。 “唯有如此,才能将大明赶尽杀绝,让瘟疫横行于中原。” 别勒古台本想触碰义子的面颊,最后却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担心自己的双手,会让义子身体染毒。 “义父放心!术赤无论躲到天涯海角,孩儿定会让鞑靼部尽全力去追杀!” 鬼力赤半跪在地,“还有那蓝玉!中原人最善内斗,何况此人功高震主,将来必不得好死!” —— 应天府。 一人策马前来,已然十分疲倦,最终忍不住跌落在城门之外。 老道士则在河流附近垂钓,说是钓鱼,却将瓮中之鱼儿不断放走。 不过老道也并非一无所获,最终一只懒散的乌龟上钩。 “也好,就看看你我谁先死。” 张三丰很是得意,随后收拾起钓具便准备回府。 一旁的路上,却见那辫发胡服的少年倒地不起,周围百姓都对其视而不见。 原因无他,大元对百姓苛刻至极,双方也有数不清的矛盾。 “上天有好生之德!” 张三丰无奈摇头,便将这少年背起,至于那头汗血马则通人性,直觉跟随在老道身后。 “嘿!你这畜生,倒是有人味儿!” 老道士调侃一句,汗血马一声长嘶,仿佛在表达不满。 宁王府。 平安依旧在喂养自己的信鸽,只是觉得数量似乎少了几只,莫非又被某个馋嘴老道偷吃了不成? 铁铉奋笔疾书,他在总结此次北伐经验,想要留给后人更多的史料,告知他们此战得胜何其不易。 瞿能则弯弓搭箭,不断锻炼臂力,一旁的儿子瞿陶效仿父亲,二人不亦乐乎。 盛庸则在一旁擦拭大明炮,若没有宁王殿下制造这等利器,他们也不会战胜飞狼军与黑狼重骑。 至于那位宁王,则与蓝彩蝶,徐妙锦二女吃着火锅唱着歌。 美中不足的是,徐妙织也混入其中,充当着天字第一号大灯泡。 “姐夫,今日你做了何事?姐姐一直傻笑个不停!” “蓝姐姐,你别这样看姐夫,会把孩子吓坏的!” “对了!羊肉为什么还没有涮好!” 有着丫头在,三人也没心情说话,只得先伺候好这小家伙。 “道长,今日可钓上佳品?” 朱权调侃一句,他早已习惯张三丰垂钓双手而归。 “倒是钓上来个人!” 张三丰也不客气,直接将术赤仍在王府内。 “术赤!” 朱权与蓝彩蝶不约而同说出口。 两人相视一眼,这位可是朱权的安达,若没有此人相助,他们恐怕早就死于何春之手。 “道长,快将他送到我房间。” 朱权打算亲自为其处理伤口,便率先起身离去。 见宁王与蓝彩蝶神色紧张,徐妙锦低声道:“蓝姐姐,此人是?” 看模样便知道术赤是蒙古人,蓝彩蝶则轻声道:“是我与殿下的恩人!对我二人有活命之恩!” 房间内。 术赤身上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朱权先是为其清理伤口。 剧烈的疼痛,使得术赤疼得醒转过来。 “安达!” “嘘!莫要声张,先行让我处理伤口。” 术赤咬紧牙关,这等疼痛男儿流血不流泪。 不知朱权用了什么药粉,竟然让他疼痛全无,看着针线缝合伤口,更让术赤大呼神奇。 “这些时日,就不要乱动了,以免伤口崩裂。” 朱权轻笑道:“安达为何会来应天府?” 术赤无奈一笑,“草原发生巨变,我被拖雷诬陷,成了杀死父汗和君上的罪人!” “本来去了你说的纳哈出部,结果若我在此,部落便会遭受鞑靼、瓦剌的进攻!” “无奈之下,我便只能远走,一路被追杀!我便想找大明皇帝求助,让他给我等族人一片安居之地!” 听闻此言,朱权心中无限唏嘘。 原本意气风发的术赤,如今下巴上已经有了稀疏的胡渣,可见这段时间风餐露宿,过得很是不如意。 而诬陷他的仇人拖雷,却成为了鞑靼真正的掌权者。 “你我既然是安达,有些事情我也不该隐瞒。” 朱权正视术赤,后者却笑道:“以安达的身手,定然不会是一介小卒!你在明廷之中的地位,恐怕也是举重若轻!” 朱权并未否认,而是直言道:“我便是大明宁王朱权!” 大明宁王! 得知朱权身份后,术赤苦笑道:“谁能想到,我大元与大明的皇室后裔,竟然成为了安达,何其可笑!” 看着狼狈的术赤,朱权轻声道:“如今大元覆灭,国号更是被奸人弃用。” “安达曾经说过,想要建立一个多民族包容的国家,何不在大明一试?” 术赤紧皱眉头,不解道:“你让我投奔大明?” 对于元朝皇室后裔而言,这可谓是一种耻辱。 术赤摇头道:“不可!黄金家族的血脉,岂能被如此玷污?” 对方的回答,并未出乎朱权意料之外。 “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非如此,何必前来应天府?” 朱权随即说道:“帖木儿,还有你的族人,都要一直活在所谓的仇恨之中?” “何况你大元皇室奴役中原百姓百年之久,我大明推翻汝等,又有何过错?” “还是说,你的那些个理想抱负,只是建立在你大元当政?” 术赤想起离开之际,铃鹿帖木儿不舍的目光,他还想见到魂牵梦绕的姑娘。 他还想亲手为父汗,为天元帝手刃仇人! “好!若大明能助我报仇雪恨,术赤这条命,交给安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