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方孝孺紧张万分,自从知道宁王随军出征后,他每日依旧要来上课。 反观一旁的老道士,则悠闲喝茶,平日里依旧清扫门前雪。 “道长,您就不害怕陛下发现宁王离开?” 方孝孺苦笑道:“府内官员尽数前去北伐,空留你我二人看家……” 张三丰嫌弃地看了眼天下士子的楷模。 “别把老道我跟你相比昂!” 张真人轻抿一口清茶,“你一个病秧子,去北伐那是送死!贫道是奉命留守!” “若是贫道前去,定要多杀几个北元鞑子才过瘾!” 王府上,除了宁王以外,就属这位张真人不能招惹。 听闻其之前是武当山掌门,在元朝鞑子未被赶走之际,就接连斩杀元廷高手! “嗯?有人来了!书呆子,你快按部就班去做,别漏了马脚!” 张三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已经扛着扫帚去了府外。 方孝孺无奈之下,只得进入房间,开始对着空气教书。 “不知二位贵客来临,贫道未能出门远迎。” 说谎的人,始终带着一丝心虚,哪怕是纵横武林的张真人也不例外。 “你何时学会客气了?” 老朱吹胡子瞪眼,眼前这老头可不一般。 就连蒋瓛都多次在其身上吃亏。 可对方毕竟是朱权的人,老朱也爱屋及乌。 “道长,我爹说笑呢!” 朱标打了个圆场,笑道:“十七弟呢?为何不见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三丰淡然一笑,“公子醉心血液,不信你听书呆子……” “咳咳!方先生的声音!” 张三丰故意提高声音,方孝孺当即明白,教书的动静大了不少。 朱标紧皱眉头,想要进一步询问。 却看到老朱摆了摆手,“标儿,咱们回去吧!莫要打扰老十七读书!” 张三丰深吸一口气,想要糊弄这位朱皇帝,可不容易啊! 父子两人转身离开,朱元璋还不忘回头调侃。 “老道士!你告诉老十七,他读的是冠军侯,还是李药师?” 说罢,老朱已经在朱标陪同下走远。 见张三丰进入府邸,方孝孺赶快走出房间。 “道长……幸亏皇上没有发现宁王殿下离开……” 张三丰叹气一声,“公子的家人,一个赛一个猴精!” “他临走之时,问我公子读的是冠军侯,还是李药师!你说他发没发现?” 方孝孺摇头苦笑,正所谓知子莫若父! 冠军侯封狼居胥,饮马翰海。 李药师夜袭阴山,踏破王庭。 皇上,已经知道宁王殿下随大军北伐了! 朱标搀扶着老朱,二人就像普通父子般,走在应天府的大街上。 “父皇,十七弟……应该是偷偷随军北伐了。” 朱标生怕父亲生气,低声道:“他虽鲁莽顽劣,但也想为国效力……” 朱元璋摆了摆手,“你怕咱会怪罪老十七?甚至会派人将他抓回来?” 朱标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对于长子的马屁,老朱很是受用。 “那你信不信,即便是蒋瓛前去,也在军中寻不到老十七!” “这逆子既然敢跑出去,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咱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去年砍了纳哈出叛将还不够,今年就要去找北元鞑子的麻烦!” 朱标苦笑道:“父皇,您别生气……十七弟他肯定是深思熟虑……” 老朱气得甩了甩袖子,“咱敢生气么?他是谁啊?” “大明宁王!赈灾有功,打得扶桑人认了咱当皇帝!” 父皇,您这像不生气的模样么? 朱标叫苦不迭,每次为十七弟擦屁股,他都要忍受父皇的挤兑。 “还有你这个太子殿下!” 老朱冷哼道:“平日里长兄为父,结果把老十七教成这个熊样!” 咳咳! 朱标汗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父皇啊,您不能十七弟有功的时候,说虎父无犬子。” “一旦闯祸犯错,就将责任甩在儿臣身上啊!” 老朱心中暗喜,标儿终于知道顶撞咱了! 先给老十七记上一功,等他回来,少打两下板子! “何苦十七弟虽然年幼,文武全才,迟早要跟北元交手!” 朱标提起兄弟,那是相当护短。 就连秦王,晋王这样在封地为非作歹的人,他都会偏袒,更何况从小看到大的朱权。 “有他在军中,儿臣反而觉得此次北伐,我大宁定然会取得成功!” 近些年,大明的北伐,并没有太多的成就而言。 蒙古人学聪明了,知道正面交锋不是明军的对手。 总是借用漠北草原的风沙,以此来四散而逃,令明军无迹可寻。 无论是徐达,还是冯胜,为了稳妥起见,都不会深入漠北,担心受到伏击。 可以说,大明近些年的北伐,雷声大雨点小。 甚至有劳民伤财的嫌疑,这也是为何大臣们竭力劝谏的原因。 “若儿臣不是太子,也会率军前往!” 朱标眼神中闪过一丝神往,朱家的男人都有血性。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并非是一句空话。 “哼!” 老朱像个小孩子一样,嘴硬道:“他就是嫌咱命长!蓝玉那莽夫,定会深入漠北!” “万一受到敌袭,老十七受伤了怎么办?” 说到此处,朱标才发现,父皇这是在担心十七弟。 “百姓的孩子能上战场,咱的孩子也能上!” “朱家男儿当如此!大明男儿当如此!” 老朱说罢,只觉得神清气爽,“逆子在前线,咱也不能放松!回去,跟咱布置春耕之事!” 朱标脸上露出喜色,“是,父皇!” —— 北伐大军,一边行进,一边让新兵适应。 蓝玉清楚,这一战是军中上下的新老更替。 若是能一战定北元,他蓝玉就正式接过了中山王徐达的帅印。 否则北元寇边,后世儿孙,只得一直被动防守。 “每位战将麾下,挑选精兵百人,进行军中小比!” “每月一次,让新兵们尽快适应,老兵们也不可懈怠!” “郭英的斥候营,还有我的兵就别参加了!否则就是欺负人。” 蓝玉军令一下,众将纷纷拱手行礼。 李景隆挑衅地看向徐辉祖,“辉祖,你我都是功勋之后,可不能丢了父辈的脸!” 徐辉祖不屑道:“若是不能夺魁,就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