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新要在武大鹏他们到达审讯室之前,将通电铁环重新绑在萧文华戴上,因为这一切只有他和萧文华知道。他看了看武大鹏然后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接着自己离开审讯室走进隔壁的房间里。因为在那里可以看到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可以听到所有的一切。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现在急需要一场胜利…….。 听到审讯室里萧文华发现的阵阵惨叫,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还是慢慢地,慢慢地向玻璃窗户走去。突然注意到了旁边消毒罐,他向房间的四周看了看…….。 回到医务室的吕燕婷脑海中回想着沈在新对萧文华说的话。“只要战守安一松口,马上枪毙他。我们要用战守安的尸体向中共广州地下党证实,他最后对你的临终嘱托。这样,你就可以以继承者的身份深入虎穴,捣毁共党广州地下组织。”想到了这些吕燕婷拿起了笔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条放进医药箱,背起医药箱向监狱牢房里走去……。 沈在新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哨兵道:“刚才谁来过?” “吕医生。”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一早过来消毒。”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马上广播通知让吕医生来办公室。” “是” 吕燕婷匆匆向牢房走去,她的身体仿佛因冷而颤抖起来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看了看看守的哨兵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看关押战守安的牢房就在前面,突然监狱里警报响起。吕燕婷加快步伐来到了牢房的门前道:“看守把门打开。” “吕医生呀,刚才广播在叫你呢。” “给患者把药上了再去也不迟。把门打开吧。” 门口哨兵又说道:“战守安的伤不是已经好了吗,还换什么药呀!” 吕燕婷大声道:“战守安患得是内伤,会要他的命的。” “内伤,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内伤有多么严重,快把门打开。” “这个.....” “我来……”说完吕燕婷从看守那里夺下钥匙准备开门。 突然身后出现的看守长抢下了钥匙道:“广播就是命令,吕医生,跟我走吧,别让长官等的太久了。”说完看守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报告主任,吕医生带到。” “她和监狱里的人有联系吗?” “没有” 听了看守长的回答,沈在新点了点头道:“请她进来吧!” “沈主任,你找我呀!” 看了站在面前的吕燕婷,沈在新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消毒罐道:“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东西吗?” “保持九曲岭监狱的环境卫生,防止传染病的发生是我工作。” “吕医生,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吕燕婷想了想道:“大概二十分钟之前。” 沈在新又问道:“在这段时间当中你看到过谁?” “看到过谁呀,看到过!” “谁?” “我看到萧文华,看到看守押着萧文华。” “在什么地方?” “在监狱大门口,我往外走,他刚好走进来。” “吕医生,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审讯室的隔壁间呢?”沈在新又指了指消毒罐道。 “是我清扫过的房间留下的,我力气太小,这个罐子太重,所以我想把它留给看守,让他们帮我拿。” 沈在新坐在那里,双手交错在一起,不停地转着大拇指。 “沈主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 “那我现在能走吗?” “看守长送吕医生回广州吧。” “是” “回广州。” “对” “为什么?” “因为你的工作局里会重新安排。” “那我也得跟新人交接一下吧。” “是,是有新人来交接的。” “沈主任,那我还有个人物品我想申请回去收拾一下。” “吕医生,按照主任的吩咐你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看守长说完将箱子提了出来。 萧文华再一次被铁环牢牢的铐住,四肢接上了电流。他浑身一凛,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五脏六腑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过、撕啃着……。 几分钟过后武大鹏示意看守长关闭电源。看着萧文华在电椅上剧烈地颤抖着,死咬着嘴唇,冷汗不停地涌出,他冷冷一笑问道:“萧文华,你这是何苦啊?我告诉你,看在之前同僚的份上,刚才是我手下留情了,电流的强度是最低级的。你也是个行家,在你手里受审的人不计其数,硬汉子多了,但是,最终又有几个能抗住酷刑的?更别说这种最新型的电椅了。怎么样,你要保护的人是谁?” 半晌,萧文华才缓过一口气,他重重的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说道:“我,我要保护的人,我要保护的人是我自己……” 全身皮开肉绽的萧文华再一次被拖进了牢房。战守安看了看道:“怎么可以这样呢?他们又对你用这么重得开刑,太残忍了,这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了,恐怕下一回会要了你的命的,萧文华,你还受得了吗?” 全身颤抖萧文华道:“可以,可,可,可以。” “本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都不应该同你说什么的。但是我忍不住我还是想问,你之前跟我说过,你从宪兵队调到保密局是为了回到组织的怀抱。那也就是说,一旦你出狱了,就会想尽办法回到解放区,对吧。” 萧文华点了点头道:“我,我有办法。” “能说给我听听吗?” “我参加了局里举办的匪区特遣训练班,以特工人员的身份,用香港做,做跳板进入解放区。” “看来你已经想得很周全了,也有可行性。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刚才,武,武大鹏给我看了国防部的批示,后天上午处决我们。” 显然,如果萧文华是自己同志就可以诠释所有来广州发生的一切,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战守安都会想起秦风临终前的交代:“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个任务比你重要,比我重要,比我们每个情报人员他们的性命都重要。” “我向你保证,我记住了,而且我会完成的......” “这么快呀,国防部的批示都下来了。好吧,萧处长,我会让你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的,我答应你,很快,很快......” 战守安走到牢房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 “干吗?” “我要见武长官。” 同沈在新一起喝茶的武大鹏,突然听到战守安在牢房里嚷着要见自己,于是他看了看沈在新。 “带他去审讯室。” 沈在新看了看武大鹏道:“看来战守安要开口了,他已经承认自己共谍身份。” “主任,不会吧,他都熬了这么多天了。” “一定会。” “这样就太好了。如果这样的话,撬开他的嘴,乘胜追击,挖出背后的共谍地下组织。” “他一旦承认共谍身份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交代的。” 听了沈在新这么一说,武大鹏感觉有点迷惑了,“战守安既然都自首了,为什么不能进一步交代呢?” “你就不要追究这个了,只要他一开口承认自己是共谍的身份,马上放他回牢房其他的就不要纠缠,记住了。” “记住了。” 很快战守安被带到审讯室,武大鹏看了看道:“听说你要见我,什么事情?” “我听萧文华讲国防部已经下达了执行死刑的命令。” 武大鹏将国防部的命令递给了战守安。 战守安看了看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再冥顽不灵的话过了四十八小时,我们将会走向生命的尽头,对吗?” “战守安,你刚刚才明白。但是,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做。”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呢?”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挽救你的生命呢?” “武长官,我战守安这一辈子以信奉忠义为立身之本,可是现在却为了活下来,背叛自己的原则,出卖自己的朋友,说实在话,做这一切让我心里很煎熬。能够迈出这一步挺不容易的。” “战守安,比起自己只能拥有一次生命,那些原则的分量,相信你能够掂量的出来孰重孰轻,看来你想好同我说实话了,揭露真相了。” “是的。” “说吧!” “上峰的判断准确无误,共谍的能量确实无远弗届,他们不止一次潜入保密局。上一次是秦风,而这一次,这一次……他是一个独立级别的潜伏人员,跟随着中央政府撤退到广州了,为了建立与匪区的联系千方百计的又潜入保密局。他制定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先是进入保密局特训班,然后成为双面间谍,以香港为跳板再返匪区,然后再建立一个从广州到匪区的双向情报渠道。”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就是我前不久刚刚认识的一个好朋友。出卖他让我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党国的利益。我决定了,我要这么做。” “谁?” “你认识。萧文华。”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个你得要问他。” “战守安你来见我并不是自首的。” “武长官,你为什么确认我要自首呢,我就是来揭发的。” “你是说你不是共产党。” “我当然不是。” “战守安,你死到临头了,你知道吗?” “沈主任说过,只要揪出共谍,忠贞的同志就会存活下来,恰巧我做到了。我相信沈主任,我相信党有这个分辨忠奸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