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新端起一杯酒递给了战守安道“坐,我们喝一杯,今天不同往常。守安,你不知道从我第一天走进这个办公室,我就想尽快回到北方,但是随着在广州的日子越来越长,好像我回去的希望很渺茫。” “守安一定赴汤蹈火助主任早日北上。” “守安,我刚才都说了今天不同往常,不要说官场上的话,请坐。”说完沈在新又拿起了哥哥的遗像道,“守安,说来我还是要谢谢你,我哥哥不用再天天看着我了。我想反攻胜利之后,把他的照片镶嵌在他的墓碑上,让他可以天天看到今天。到时候,我让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说完后将遗像放在了保险箱里面。 “一定”战守安干完了酒杯里的酒。 沈在新指了指战守安笑了知道:“我知道你有怨气,你恨我,因为我怀疑过你,但是,我也没有一棍子把你打死,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人告诉我,一定要把你保存下来,我现在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我哥哥。” “主任,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战守安倒满酒杯后一口又干完了。 “你有如此的气度将来必成大器。对工作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回到广州的战守安他现在要做的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叶飞飞和吕燕婷。当他来到医院时,护士告诉他,沙小丽在六个月前就出院了。虽然没有找到叶飞飞,但从医院得到她们母子平安,战守安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战守安在用力敲着房间的门,里面始终没有应答,隔壁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告诉他,人早就搬走了。吕燕婷到底又去了哪里呢,战守安急匆匆地回到保密局医务室里看到关立波问道:“处长,吕燕婷呢?” “你去九曲岭监狱不久,她就申请调去那里。” “后来呢?” “后来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你在九曲岭没有遇到过她?” “处长,他不是有个叔父叫吕荣吗?他那儿有没有吕燕婷的消息?” “吕荣已经病逝了。” “病逝了。” “战医生,你刚刚平反,可是不等于说你可以肆无忌惮了。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吃过的苦头当作教训记得。” 战守安不停地点了点头。 关立波接着又说道:“听说,沈主任有意调你去情报组织任职......”还没有等关立波把话说完,战守安就离开了医务室。 “战守安,你去哪里,你不会还要去找吕燕婷吧!” 战守安走在深夜的街头,当风儿吹起时,落叶也离他而去,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孤独。他知道,如果找不到吕燕婷,就找不到叶飞飞,找不到叶飞飞,战守安不敢往下想,他被深深的恐惧笼罩着……。 回到住处的战守安将枪械底部拆了下来,然后擦了又擦,填上子弹然后带上门向大角坡走去。 秦风和刘义雄牺牲了,叶飞飞和吕燕婷又失踪了,偌大的广州战守安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他现在只剩下一个目标,返回解放区送交情报。 点亮了油灯,战守安在大角坡整整等了一夜,接头的人没有出现,表明这一次性撤退的通道已经失效了。战守安依靠组织接应返回解放区的大门关闭了...... 六个月后 战守安刚走出平海火车站就看到解放军举起的牌子上写着“战守安”他走了上去,伸出手道:“你好,你好,我就是战守安。” “战医生你好,我是首长的警卫员,叫我小应就好了,他让我来接你的。包给我,车在这里,请上车。” “战医生,上个星期首长听到你说要回来特别高兴,他一直以为你在解放旅营时牺牲了,没有想到你一直在香港,本来今天早上首长来接你的,可是接到医院的通知,说你嫂子要生孩子,所以就让我来。” 战守安拿出了手帕看了看道:“什么我嫂子?” “就是首长的爱人呀!” “不是,又怀上了。” 警卫员听了后一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快快快,赶紧开快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站在门外的战守平走来走去,突然门被拉开,医生走了出来道:“战副处长,恭喜你,你爱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战守平开心的握住医生的手道:“是吗,谢谢,谢谢,感谢,感谢!” “战副处长,你进去看一下吧!” “哦,我可以进去吗,好好好!” 车子在平海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警卫员直接领着战守安走进医院,“战医生,等一下到了临产房,首长可是双喜临门,新生的婴儿和失散多年的弟弟,一下子都到齐了。” “到了。报告。” “进来。” “哥,我回来了了。” “守安。” 这时战守安才看到坐在产房上的是戴佩秋,“佩秋!” 三个人同时一愣,不过很快大家缓和过来回到战守平的家中。 “守安,这两年多的时间你去哪里了,大家都说你牺牲了。但我从不相信,旅顺营解放之后,平海市也跟着解放了。组织上照顾我,这里是我的故乡,就让我在这里的军管会总管后勤。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过几天你去医学院报到,当医学院的老师,怎么样?” “哥,你和戴佩秋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一年前了。” “那叶飞飞呢?” “她人已经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离开八十九旅指挥部之后,这天夏天水,夏副官回来报告的,说叶飞飞被解放军杀害了。” “你信吗?” “后经查明是沈在新他们干的。” “飞飞这一走,我心里很难过,佩秋也很伤心。” “可,如果我和你说......” 戴佩秋抱着小孩走了出来打断了战守安后面要说的话。 “守平,” “你怎么下来了,来,来,来”说完战守平接过了戴佩秋手中的小孩子。 “当时呀,要不是戴佩秋和林书记据理力争,我还真差一点铸成大错。” “当时场面混乱,要分清真相真的不容易。”戴佩秋补充道,“不过,好在八十九旅按时起义。” “佩秋,你怎么说下来就下来,也不在楼上多休息休息。” “守平,我给儿子想好了名字,叫海生怎么样?” “海生,战海生。” “这小子在平海生的,战海生,好,就叫海生。” 战守平指了指战守安道:“这个人就是海生的叔叔,知道吗,叫叔叔。” “守平,瞧你,咱得孩子是天才呀,也要一年后才会叫呀。” “对了,守安,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战守安点了点头。 “那不行呀,都这么大了,该结婚了,该找一个合适的姑娘,完成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佩秋了,你是他嫂子,你得尽责尽力。” 戴佩秋笑了笑答道:“好!” “守安,你刚才不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 “你肯定有事要跟我说,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去医学院教书的话,你怎么看呢?” “不去教书,那你想干什么?”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哥,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活好干的,就它吧。” 战守安无精打彩地回到房间,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了:“正在呼叫二零五号,正在呼叫二零五号......” 战守安想到临行将沈在新的安排:“你的哥哥战守平,目前在平海,你这次回去也是保密局战略部署的重要环节,你回去后利用你哥哥取得合法身份,成为共产党的主流人员深层潜伏等待唤醒。你的代号‘一零一’在唤醒之前不得有任何的行动,务必要保存自己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唤醒你的方式是这样的: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晚上十点钟,你必须收听无线电广播,直到听到一零一,他们会告诉你密码指示以及上级指挥员如何接洽,时间、地点。任重道远,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再见了,一零一号。” 无线广播里还在呼叫:“现在呼叫二零五号、零五八八、三二二五、二七六八、八五二三、三二二五......” 刚下课的战守安在走廊上看到戴佩秋,并向他走了过来。 “我和老战都以为你死了。” “老战?” “你哥哥。” “那天晚上你离开八十九旅之后,我们就接到了叶飞飞被解放军杀害的消息,你哥哥气急了,差点就杀了我和林书记,不过,后来他还是听了我的解释按时起义了。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是各方面的消息都说你被保密局带走了,之后再无消息。后来组织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你哥哥起义,你被敌人秘密杀害了。你哥失去了你们两个伤心极了。组织上安排我去照顾他,为了稳定他的情绪,组织上动员让我跟他结婚。” 战守安听了后笑了笑道:“哈哈哈,组织上的安排。” “准确地说,是你哥哥向组织上提出的申请。” “你很优秀!” “我们结婚之后,你哥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后来平海解放了,他就回到了故乡,参加了后勤工作,再后来我们就有了孩子。” “你很幸福吧!” “守安,你救过我的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不想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你恨我?”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 “你没有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刚才我已经说过,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过去的终将过去。”战守安激动地说道。 “我们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好,之前我们有过承诺,可是我没有等到你,对不起。” “真的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战守平走出家门口看了看自己的警卫道:“车子怎么样了?” “首长,你出去呀!” “我跟商会的几个朋友见个面。” “首长,我陪你去吧。” “得得得,你赶紧把车修好了,明天我要是再用不上车,惟你是问。”说完战守平转身就离开了。 “首长,你注意安全!” 戴佩秋知道就在自己面前昔日的恋人一定在记恨自己,她看了看战守安道:“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当时,我接我嫂子叶飞飞,她不幸遇袭中枪了,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她带到通往广州的列车上,你也知道,当时所有保密局的物资药品都在那辆火车上,几经辗转我们到了广州,然后又到了香港。因为我哥哥起义,所以我只能隐姓埋名藏起来,就这么简单。” “很艰难吧!” “一点也不,能过去的都不叫事儿。” “你哥说的对,以后好好过日子。” 战守安看了看戴佩秋,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嫂子。 “林书记呢,他在哪儿?” “你问他做什么?” “我就是想他,想看看他。”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可是你的上级,你竟然说不知道。” “平海解放之后,我回到保卫处工作,我们就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总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守安,实话告诉你,林书记他被隔离审查了。” “他被隔离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好吧,他关在哪儿?” “这个你不该问,这对你不好,对你哥更加不好。” “你是什么意思?” “你哥现在的身份还十分敏感,敌人没有放弃他,组织也在观察他,我们应该给他创造良好的环境,让他慢慢融进组织当中,你这么做会给他带来麻烦。” “我哥哥真的很荣幸能够娶到你这样一样善解人意的老婆。谢谢你!”战守安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战守平还在急匆匆地走着,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人,手拿尖刀向他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