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悲廖,寒冷刺骨,呼啸的刺骨凉风吹拂着窗台上的雪花,落在地面,凉风卷起来吹动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一首哀怨凄婉的曲子。 曲小楠身穿素色单衣被迫跪在地上,白皙娇美的脸庞泛着莹润柔和的光泽,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衬得整个人越发纤瘦。 她双手紧攥拳头放在膝盖上,微低着头,任由凛冽的北风肆虐着自己,冰凉的雪粒沾染在肌肤上,仿佛刀片割裂般的疼痛,她却毫不知觉。 “啪”一声闷响,一封蜡黄的信纸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曲小楠,拿着朕给你的休书,体体面面的嫁到南凉准陶尔部,朕就允你家人厚葬。 不若,就让你家人尸身暴露在荒郊野岭,烂在地里。”男人尖锐的嗓音伴随着凌厉的风声飘入曲小楠的耳畔。 曲小楠缓慢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倔强:“李修晔,你好狠的心,我腹中还有你的骨肉,你便让我嫁给别人。“ “住口!“男人愤怒的吼道:“朕说过,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你少拿你腹中的野种来让朕怜悯你。” 说罢,男人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突兀,一股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她眼眶含泪,却咬着牙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倔强地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唇角扯出一抹讽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如此不堪,我的话,还没有你的美妾半分可信。” 男人眯着凤目,眼底迸射出浓烈的恨意:“贱女人,你还敢提霜儿,她为了救朕掉进冰窟,躺在榻上两月都未有好转,而你在干什么?忙着跟你的奸夫偷会,“ 曲小楠嘴角的弧度更大,她望着男人的眼睛,轻启朱唇:“既然如此,那我不必解释了,因为就算你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我曲小楠也不会再原谅你。 休书我拿着了,我会顺你之意,体面嫁入准陶尔部,至于我肚子里孩子,也随着他去吧!“ 李修晔愤怒地瞪着她,说话的力气加大:“曲小楠,你现在还觉得你很委屈?”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在鬓角,她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决绝:“李修晔,我们走着瞧吧!“ “你!“李修晔扬起手又要打她,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曲小楠缓缓站起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脚步沉重,每迈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浑身都疼的不能动弹,只是一直挺直着背脊,坚定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院子里依旧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风吹过,雪花簌簌飞舞,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瑟缩着。 她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着青紫的颜色,指甲深陷掌心的嫩肉中,自发毒誓:“愿以我命,自证清白,我若死在准陶尔部,便让李修晔不病不死,永世孤独。“ 她缓缓抬起头,雪花纷纷坠落在眼睑处,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滴落在胸膛上。 曲小楠自愿同意了李修晔下颁的旨意,在凉薄的冬日,不远万里,身着冰凉华服,嫁入敌方准陶尔部。 和亲队伍浩浩荡荡,李修晔目睹着她被人押送上马车,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在远方消失。 这一切都是她逼他的!是她逼他的!他愤怒地挥袖,桌上的东西全部跌落在地,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看她嫁出去后,他的步伐沉重如山,每一次走路都感觉浑身的骨骼都快被碾碎。 李修晔没想到曲小楠会这么快答应和亲,并以极快的速度嫁了出去,而且还是以最卑贱的身份嫁了出去。 曲小楠是他最爱的女人,看她这样,他心里也自然不好过。 准陶尔部乃是蛮族大国,其王族更是高傲不屑,此次和亲明显有去无回,不久后两军就会交战争锋,到时候曲小楠的命运可想而知...... 想到这,李修晔心如刀绞,他紧紧捏紧手指,手上青筋毕露,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眼神涣散,仿佛丢了魂魄一样。 忽然,走上前一人禀报:“陛下,皇后娘娘病情加重,身体两月之前吸入凉气,现在一直咳嗽不止,陛下您快去看看吧。” 李修晔缓慢的抬头,反应了半天才看向底下的人,一字一句道:“你们怎么照顾皇后的!“李修晔坐在椅子上,目光阴翳,脸色铁青:“皇后有什么事,朕拿你们这些人是问。” 众臣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惹怒龙颜。 李修晔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李修晔起身走出门外,去未央宫探望皇后赵清霜。 未央宫中,李修晔端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望着床上昏迷不醒、虚弱无比的赵清霜,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低声道:“皇后,你受苦了,那贱人已经远嫁准陶尔部,朕已为你报了仇。“ 他握住她柔软无力的手,眼底尽是宠溺。 “不,“赵清霜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修晔,你别伤害小楠,她是无辜的.....“ 听闻,李修晔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冷冽,却透着不容置疑:“皇后不必多虑,她不值得你这么善良,皇后好生歇息。“ 曲小楠远嫁之后,李修晔盛宠皇后,将她视作珍宝。 不过三月,南凉准陶尔部趁机挑衅,两方战火连连,百姓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李修晔削减南凉准陶尔势力,南凉王勃然大怒,以和亲公主曲小楠相挟控制住战势,想反手威胁,还以为能威胁的住李修晔。 没想到李修晔压根不在乎和亲公主,一意孤行,还将准陶尔部的首领杀了,斩草除根,双方战事愈演愈烈,最后准陶尔成功被李修晔剿灭。 只不过和亲公主曲小楠不明所踪。 据说,死在了准陶尔部的乱坟岗中,死无全尸,无比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