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富阳城军队指挥权不在我手上,守将张余不肯去追击徽安军,臣也没办法啊!”王闵悲切道,缓缓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 钱弘俶一脚踢在他胸口上,不过不仅没把他踢倒,自己还被震退了两步,这让他大为恼怒。 他正准备发作,一旁的夜神提醒道:“君上,您现在应该立刻返回杭州才是。” 钱弘俶顿时冷静几分,不错,眼下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他得赶紧回杭州,外面太危险了! “传旨,起驾回宫!”他大声下令,说着向门外急急行去。 刚到门口,只见远处走来几名披甲将军,瞧见他们后,钱弘俶糟糕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陈将军,李将军,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剿灭了镇海军?”他期盼的问。 陈飞迟疑了一下,说:“君上,我们赶到时镇海军已经全部逃走,他们现在也许” “也许什么?”钱弘俶嘶吼。 “也许已经控制了杭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钱弘俶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忽然,他猛的站起身,大声道:“李君逸,去把李君逸叫来!都是他给寡人出的这个馊主意,寡人要剐了他!” “君上,眼下不是问罪的时候,您别忘了徽安军正在境内。”夜神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钱弘俶眼睛瞪大,后背发凉,额头冒汗。 他忽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好像将直面徽安府的军队。 “回杭州,传令,大军立刻向杭州进发!”钱弘俶连连下令。 “要不要带上大臣们?”夜神问。 “别管他们了,寡人必须尽快夺回杭州!”钱弘俶面色煞白。 “是。”陈飞拱手离领命。 …… 灵泉寺,麒麟大会平台上,混乱早已结束,禁卫军重新维护着秩序,百姓们早在混乱一开始就逃下了山。 原本参加麒麟大会的参赛者也逃了大半,甚至不少官员也趁乱逃了。 不过这些逃跑的官员毕竟身份不同,在得知混乱平息后,都悄悄溜了回来,唯有三人再也没有回来。 一人是蔡眀,一人是戴牧,最后一人是李君逸。 大臣们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情况,朱安明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发觉自己这次被坑惨了,刚才真不该开口和宇文萧说话的。 现在不少大臣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怀疑他是刺杀行动的主谋之一。 就在这时,朱佐匆匆而来,脸上带着朱安明从未见过的焦急神色。 “怎么了?”朱安明沉声道。 朱佐惶急道:“父亲,今天的麒麟大会其实是君上设下的局,他准备调禁军剿灭镇海军!” “这怎么可能,随行禁军可只有两万。”朱安明皱眉。 忽然,他惊呼道:“莫非是富阳禁军?” “是的!”朱佐急切道:“他从富阳调了三万禁军,准备突袭镇海军,不过被长乐侯提前得到消息,他带领着镇海军已经控制了杭州城,正在猛攻皇宫,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出的城。” 朱安明狠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这么重大的事他居然事先一点都没有察觉。 旁边几名偷听的官员表情各异,除了蔡高一党露出喜色,其他人都瞠目结舌。 “不,这不可能!”钱裕状若癫狂,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还……还有一事。”朱佐颤声道。 “还有什么?”朱安明几乎快控制不住烦躁的情绪。 “徽安军好像攻打过来了。” 一瞬间,朱安明感觉被抽干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目光中露出决然的神色。 朱家的未来都在他肩膀上,无论接下来谁入主杭州,他都要保证朱家的延续! “你知道君上现在在哪吗?”朱安明向儿子问。 “不知道。”朱佐摇了摇头。 “我知道。”一名官员忽然开口。 众人向他看去,只见出声之人是中书侍郎韩既,他沉声道:“不久前禁军返回此处,君上率领着禁军离开了,当时我还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去攻打杭州了。” 朱安明猛然站起身,向山下行去,朱佐赶紧跟上。 周围保护众官员的侍卫们并不清楚情况,见宰相要走,哪敢上前阻拦。 有他带头,其他官员纷纷离去,只有钱裕呆立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王爷,您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恐怕不太安全。”袁安劝道。 “你是谁?”钱裕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我好像见过你。” “在下袁安,受人所托,保护殿下安全。” 钱裕猛然起身,激动道:“是不是杜玄先生!” 袁安微微点了点头。 钱裕大喜,喃喃道:“先生一定是提前算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派人保护我,他对我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他大声道:“走,咱们去全真观。” …… 杭州城东门,五万禁军林立在城门之外,被护城河阻住了去路。 大军中间,钱弘俶穿着一套金黄色铠甲,望着眼前的护城河,望着城墙上的蔡高,牙齿几乎要咬碎。 自己的杭州城,竟然落入这逆贼之手! “蔡高,你让我入杭州城,寡人答应对今天的事既往不咎!”钱弘俶嘶声道。 城墙上,蔡高被簇拥在中间,他身边的长子微笑道:“父亲,看来钱弘俶也知道着急了。” “他能不急吗?”蔡荣哈哈大笑:“徽安军正向这边过来,咱们今天就看一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吧!” 蔡高抚须微笑道:“这次能转危为安,还要多谢戴侯爷了。” 戴牧急忙摆手道:“您说的哪里话,就算没有戴某提醒,相信侯爷的眼线也能提前侦知。” 这时,城墙下又传来钱弘俶的怒吼声:“戴牧,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奸贼,寡人绝饶不了你!” 戴牧朗声道:“钱弘俶,不是戴某对你不忠,而是你任人唯亲,刚愎自用,这才有此下场!” 蔡高笑道:“好了,戴统军何必与他争论,皇宫内的一万禁军依然在顽强抵抗,不知戴统军可有办法?” “这……”戴牧为难道:“皇宫中那支禁军统领叫黄诚,他对钱弘俶死心塌地,恐怕没法劝降。” “那就没办法了。”蔡高冷哼一声:“二弟,你再增派一万人去攻打皇宫,只要咱们能得到国库中的七百万两银钱,就能迅速招兵买马,扩大实力了。” 他深知自己得到杭州有些侥幸,要想守住杭州,只有尽快发展实力才行。 “我知道了。”蔡兴也知道皇宫的重要性,点了点头下了城墙。 城墙外,钱弘俶身边的陈飞开口道:“君上,多说已是无用,不如尽快攻城。” “可徽安军马上就要到了呀!”钱弘俶焦躁道。 “那不如先与徽安军决战,打败他们后再攻城。”陈飞说。 “打得过吗?”钱弘俶问。 陈飞身边的副指挥使李延实在听不过去,大声道:“君上,眼下军无战心,决不能与徽安府决战,咱们应该立刻去越州整顿,而后再商议对策。” “你要寡人放弃杭州?”钱弘俶口水喷他一脸。 李延坚持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是当下最好的应对方法。” “不,不!寡人绝不放弃杭州!”钱弘俶愤怒道。 “君上,老奴……老奴有一个办法。”老太监魏恢吞吞吐吐的说。 若是平日,钱弘俶会嗤笑一句“你有什么办法”,但眼下他方寸大乱,脑海一片空白,甚至都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听到有人献策,急忙问:“什么办法?” “咱们可以先退去几十里,让徽安军与蔡高相斗,咱们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弘俶猛然向他看去,惊喜道:“不错,寡人就知道还有办法,就这样办!” 李延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敌人会蠢到让他们捡便宜,但他也知道劝说也是无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个时辰之后,陆原统帅着大军,来到东门外,除了水军在富春江上等待命令,三万大军全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