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公子哥过河拆桥,宣飞目光瞬间变冷,沙一鸣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裴世勇反应最快,身形急闪,向江锦威后背抓去。 金元武忍不住向秦泉看了一眼,对他更加敬佩。 没有人阻拦,裴世勇自然十分轻易便抓住了江锦威,他将手掐在江锦威脖子上,怒道:“谁敢放箭,我便杀了他。” 宣飞和沙一鸣迅速跑到他身旁,怕他带着人质独自跑了。 “别放箭,快救我!”江锦威大叫。 见官军真的让出一条路来,裴世勇心中大喜,向山下急奔,沙、宣二人皆紧随其后离去。 孙少清脸色有些苍白,她很想向秦泉询问缘由,又觉得问了便是向对方示弱,将嘴唇紧紧闭着。 “秦兄弟,你怎知江锦威会弃三人不顾?”陆原替她问出了疑问。 “我曾派人去城中调查过刺史府和县衙中重要之人的一些情报,得知江锦威的一些事迹。 此人做事全凭喜好,最爱迁怒旁人,如今他想得苏小姐而不获,定会迁怒身旁三人,故而料定他定会见死不救。” “清儿,服了吗?”陆原拍了拍孙少清肩膀说。 孙少清低首不语,陆原知她脸薄,也就略过此事。 “秦兄弟,攻寨吧。”陆原说,他很想瞧一瞧秦泉手下士兵的战斗力。 就在这时,苏流莺忽然向陆原跪下。 “苏小姐,你这是何意?”陆原急忙将她扶起,吃惊道。 苏流莺脸色苍白,并不回话。 “原哥,那匪首为救苏小姐而身受重伤,苏小姐可能是希望你放他一条生路。”孙少清幽幽道。 陆原默然无语,他何尝没想到这种可能,但这事却十分为难。 “陆大哥,请速做决断。”秦泉催促道。 陆原沉吟半晌,忽然道:“你们说我们上山时,江锦威为何在山寨之外等待?” “他定是派人去调兵了。”秦泉说。 “不错,咱们若是攻打一半,他所调之兵忽然而至,岂非不妙?” 秦泉已知他心意,顺着他说道: “陆大哥所言极是,而且另几名匪首已逃,其他两寨只怕难以轻易攻取,我们不如先会合谕哥,再做计较。” “就这样办。”陆原急忙点头。 秦泉心中微叹:“陆大哥别的都好,却有些儿女情长了。” “陈指挥,下令撤退。” 陈阔领命而去,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向歙县开进。 一路上,陆原详细询问了秦泉剿匪的经过,了解的越多,对他越加的佩服。 距离县城二十里时,前方忽有哨马来报,有一只部队开过来了。 “定是谕哥的人到了。”秦泉微笑道。 派人过去一问,果然是秦谕的两百五十人队伍,于是众人驻马在原地等待。 没一会,只见一支人马缓缓行来,队伍虽也井然有序,但不如秦泉手下士兵整齐划一。 当先三人正是秦幽谕、侯开山和王猛,三人骤马而来,秦幽谕正要询问弟弟,忽然瞧见陆原身影,大吃一惊道:“陆兄,你怎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陆原笑道。 秦幽谕见他们往县城返回,也不多问,命部队前队转后队,向鸡鸣山进发。 一路上,孙少清不停向秦幽谕偷偷打量,她知道秦谕是秦幽谕化名,心想: “果然面目清秀,英气逼人,难怪原哥会答应娶她了,不过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她却想做什么女将军,真是不守妇道。” “陆兄,西三寨已经攻破了吗?”秦幽谕问道。 “出了些变故,咱们先回去商议一番,再做计较。”陆原说。 秦幽谕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秦兄,不知你那边剿匪情况如何?”陆原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秦公子带兵实在是太厉害了。”秦幽谕还未说话,侯开山便抢着开口,滔滔不绝的将秦幽谕剿匪经过说出。 原来秦幽谕刚开始练兵的第一日,便派侯开山等人在城中放出谣言,说武安军节度使送给枢密院使的生辰纲将从歙县经过,由精锐部队护送,一路之上已有许多盗匪想去抢劫,全都没有得手。 秦泉听到此处,睁大眼睛问:“谕哥,原来武安军节度使送生辰纲的消息是你放出的谣言吗?” “是啊,怎么了?”秦幽谕眨了眨眼睛道。 “这还真是巧,你们俩不愧是兄弟。”陆原大笑。 秦幽谕忙问缘由,陆原笑道:“秦泉剿灭四寨过程中,便利用了你这条谣言。” 于是将秦泉剿匪过程简略说了。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没有这条谣言,他也自有办法破贼。”秦幽谕笑道。 秦泉心道:“那是自然。”不过想到自己剿匪毕竟沾了阿姐光,陆大哥和阿姐心里定在笑自己,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侯兄,你继续说吧。” 侯开山点了点头,说: “秦公子先故意派了一队假的护送部队,只有一百人,身穿衙役服,走的官道,箱子里装的全是大石,那些贼匪果然派人来劫,被我们埋伏的一百五十人全部杀死。 之后秦公子又派出一队三十人的护送部队,穿百姓服装,故意走小路,没想到这支小队竟然引得四寨人马倾巢而出。 他们在坠龙岭埋伏,我们则趁此机会端了四寨老巢,之后分兵埋伏在距离坠龙岭最近的青水寨和龙王寨。 四寨人马在坠龙岭一直等到晚上,迟迟等不到生辰纲经过,以为暴露,于是各自返回。 那时他们又饿又累,一进山寨,便中了我们埋伏,全军覆没,剿灭青水寨和龙王寨后,我们又由水路赶至另两寨埋伏,成功伏杀了剩下两寨人马。” 秦幽谕一直微笑着听侯开山叙说,等着听陆原夸自己,谁知陆原听后微微一叹,竟不发一语。 “陆兄是不是觉得我的谋略比不上弟弟?”秦幽谕问道。 “怎么会,你二人都做得很好。”陆原急忙摇了摇头。 “那陆兄为何长叹?” 陆原不敢看她眼睛,低声道:“晚些再和你说。” 秦幽谕好生奇怪,向弟弟看去,只见自家弟弟向自己打了个眼色,向孙少清看去。 她顺着目光一看,只见一名五官精致、气质端庄的小姐,一见便知是大户人家的。 这位小姐与陆原并骑而行,显得十分亲密,秦幽谕心中一惊,微微有些失落。 “苏小姐,你为何会陷于史都之手。”陆原开始转移话题。 苏流莺幽幽一叹,将自己经历说出。 侯开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说:“苏小姐,我们父子对不起你啊!” 他见侯越毫无表示,又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个脆响,叫道:“快向苏小姐赔罪!” “苏姐姐,对不起。”侯越闷闷道了声歉。 “是我自己决定要走的,与你们无关。” 苏流莺摇了摇头,将那些山贼计划攻打县城的事对也想陆原说了。 “没想到他们如此胆大。”陆原惊愕道。 “陆大哥放心,他们如今已经反目,自然不可能再攻打县城了。”秦泉笑道。 那倒也是,陆原安下心来。 “对了,这几日县内情况,李县丞等人是否有什么动作?”陆原问道。 “我并未派人打听,谕哥,你知道吗?”秦泉问道。 “具体情况我虽不清楚,但城内十分安稳,并未发生重大变故。”秦幽谕想了想说。 陆原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众人又行一阵,渐渐分开距离,陆原和孙少清并骑在一起。 “原哥,我瞧你手下士兵对他们比对你还要尊敬。”孙小姐低声道。 陆原知道她说的“他们”指的秦幽谕姐弟,笑道:“清儿,贤内助可不该因私报公,而且那些士兵是我借来的兵,并非我手下。” 孙少清见他表情虽在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心中一凛,心想:“原哥生气了。” 她知道这时候决不能辩解,低声道:“我知道了。” 二人前方,秦幽谕姐弟也正在悄悄交谈,秦泉将孙少清之事说出,道:“二人关系亲密,很可能已有了关系。” 秦幽谕默然无语。 “那女人十分好强,你以后与她只怕不好相处。”秦泉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