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刻,夏景宸手提着擦的锃亮的苍穹剑,罗刹一般站在了愈王府门前,惊的门前守卫连忙抽剑防御,但他们并不敢出手。 “宸王殿下,属下等不敢伤您尊体,但属下等奉命在此,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属下等性命,也为大周和明夏的盟约考虑啊!”守卫长行礼道。 但夏景宸才无心听他多说,只道:“要么滚,要么死。” 守卫长却仍不退,在场众人亦无一人敢退,反正退了也是死,倒不如赌一把,他们相视一眼,彼此猛一点头,顿时九九八十一人为一阵,府前树上地下总共九阵同时预备,不等夏景宸抬手便一齐手持武器上前,剑,驽,弓箭,钺、斧,飞刀,流星锤、走兽,毒,九种武器从四面八方袭来。 夏景宸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倒是想说:这防守比起当初北江齐皇室的护城军还是差太远了,不过也是,人家的护城军守的是皇,而这愈王府里守的是什么东西?舒元愈不配! 夏景宸边分神想着,边手起剑落,腾空跃起斩断第一阵剑客的佩剑,不等剑客们惊呼,他便脚踩着剑客们的肩膀借力升至更高空,手一伸,脚一探,同时夺过弓箭手们放出的九支银羽箭,又一转身,手上发力,将夺过的九支箭发还给弓箭手们,几个弓箭手立刻中箭摔落到地上去。 这真是给现场表演了一段什么叫做大宗师射箭用弓都是给敌人脸面。 不容守卫们多想,眼见两个回合已经撤下两个阵去,他们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儿,不敢再近身,连忙换毒阵和兽阵上前。 在毒阵里头,各种常见的居毒,鹤顶红,牵机药……甚至还有熟悉的青虫,其中一人手持的小陶瓶里有两条小青吸。 兽阵里什么猛兽都有,虎,狮,豹,还有条人大腿粗的金蟒,站在人肩膀上尖牙利齿的猴子。 两阵几乎是同时上前,但相比之下还是兽阵的那只猴子快一些,驯兽师指它咬夏景宸的脖颈,只可惜兽阵里的这群人不知道,夏景宸最擅猎兽,象都猎过,更别提眼前这一群,都是他三两下就能收拾的“败将”,只是毒阵略弱些,但很快,夏景宸便意识到,毒阵和兽阵一起上,他们就不怕毒阵毒了兽? 意识到这样漏洞,再一看兽阵丝毫不受毒阵所影响,夏景宸立刻领悟,随手抓过最先上前的兽将其割开一道伤口,血滴滴答答的流落,夏景宸不敢犹豫,连忙猛灌下一口兽血,并将手上也涂满兽血。 等到毒阵袭来时,夏景宸已然对此免疫,青吸跳到他手上又滚落下去,完全侵不进他的皮肤,其余毒粉更是如笑话一般,夏景宸持剑上前,先是几下斩灭兽,随后不出三回合逼退手无寸铁的驯兽师和造毒师。 这些还算个对手,随后的斧师,钺师,对于夏景宸而言简直连笑话都是高看,共十回合,一阵两回合都是给这些武师一点自尊心,夏景宸可没更多闲空与这些人拉扯,十回合后击倒众人,轻松落地却又不失警惕,他知道,舒元愈早意识到他来了。 回头只见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舒元愈,手里提着一把可有可无的剑,做着可有可无的备战姿态,身后还有一个面容娇好却脸色煞白的女子,夏景宸在血屠北齐时见过她,虽然多年过去变了样,但他还认的出来,那女子是先齐皇的长孙女、茗芷公主凌瑶,当时见她是个小姑娘没忍心杀,未曾想她竟嫁了舒元愈为妾。 看的出来,这位凌侧妃是要殉情,但舒元愈似乎并不愿意,一直将她往身后拉,凌瑶一直不走,舒元愈只得出言垦求夏景宸:“有仇寻仇,有怨报怨,宸王,杀你外甥伤你亲妹之人是我,与我侧妃无关,请勿伤她。” “我不是你,我不杀女人和孩子。” 夏景宸只是沉了声说,他只是觉得凌瑶没有什么杀的必要,而非随了舒元愈的愿,且凌瑶与夏景言和慎儿一般同做和亲公主,活着不易,能放且放。 舒元愈也是今生难得疼自己所谓的“妻子”一次,见凌瑶仍旧不走,他只好先弃了剑去,回头钳住凌瑶的手腕将她塞进府门里,不顾她的不愿,甚至从外上了锁,护了凌瑶最后一次,却也绝了他最后的后路。 但夏景宸只觉得可笑,这时候了想起心疼人来了?可真是大周的好圣人。 “出招吧,量你也没什么本事,本王,实在是瞧不起的很。”夏景宸满眼的厌恶。 早听闻舒元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但这次居然没反驳,倒真为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侧妃考虑,但那又怎样?依旧更改不了他是个伪善之人! 都闯到门前了,舒元愈明知打不过,却也依然得硬着头皮应战,他只好如从前一般持剑,猛的一下子冲出,横踏过围墙几步,纵身飞起来一般,举剑对着夏景宸劈下去,但对他恨意已绝的夏景宸想杀他已是用十二分的功,舒元愈用何抗的住这十二分? “咣当”一声,舒元愈的剑被劈断,夏景宸一脚踢向舒元愈的小腹,舒元愈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猛的吐了一口血。 “要本王杀你,本王都嫌你脏了本王的剑。”夏景宸几乎是咬着牙低吼,他从未如此恨什么人过,但舒元愈竟敢碰他从小最疼爱的妹妹。 夏景宸执剑向下一甩,剑就纵插进地上三分,立在那里不动了,他手中空无一物,却依旧是譬如神明一般朝舒元愈走去。 那份威严压的舒元愈喘不过气来,想退,后面是墙,想起又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景宸一步步走近。 又一脚踏在肚子上,舒元愈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夏景宸能感受到的只有快感。 “疼吗?疼就对了,但你这点儿疼根本比不上言儿万分之一!比不上我心疼她的万分之一!你该死!”夏景宸蹲下身,怒瞪着舒元愈,冲着他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伤了言儿?哦对了,你知道当初那个袁帝是怎么死的吗?”夏景宸的表情瞬间变的狰狞,“他敢臆想言儿,我就敢造反,就敢虐杀他,他是我亲手,亲手一层一层剥了皮的,肉都让我剐了去喂狗,但他太弱了,没撑一会儿就死了,你习过武,会比他好些吧?那就让我来练练手!” 舒元愈只知大难临头,自己先放弃了生念闭眼了,反正,夏景宸不杀他,周染濯也迟早杀他,毕竟是他的失误害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他自己也认。 舒元愈也没想到周染濯会来救他。 忽然地面都颤起来,夏景宸早料到这一点,连忙夺过舒元愈手里的半柄剑,站起身猛的向舒元愈刺去,但失策了…… 这一生最后一个至愿,竟被一个瘦小的姑娘拦下,凌瑶不知怎的冲出了枷锁…… 她满身的血,手上还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这是从围墙翻出来了? “殿下,你带我回家……”凌瑶替舒元愈挡了这半剑,只说了这一句便倒下不作声了。 “凌瑶……瑶儿!” 舒元愈这时却情深似的,那种对爱人拉也拉不住的无助竟也会出现在他脸上,原来从不得宠的凌侧妃有朝一日也可以获得夫君的眼泪。 但夏景宸依旧觉得恶心,他想问舒元愈,原来你也有心?但你在玷污舒夫人时怎么那么冷酷?如今在这里惺惺作态,不觉得虚伪吗? 但夏景宸没有问出来,他知道他来不及废话了,虽然有歉意,但他仍从凌瑶的尸身上狠心拔出那半剑,举剑又向舒元愈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