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烬宫 “今日那些死士的事,你怎么看?”周染濯将外衣脱下,独自坐到榻上问。 顾允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思索一阵,从桌上拿起布帕擦拭配剑,同时细声回应: “小贺王。” 果然,顾允与自己所想的是一样的,周染濯皱了皱眉。 “这个小贺王,还真是名不虚传。” “能控制皇帝的乱臣贼子,这本事,到真不小。”顾允冷笑笑。 小贺王,贺飞项,谁人不知?小小年纪,成为北江至尊,表面看着任性风流,贪玩胡闹,实际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要不是不想被贴上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他早自己当皇帝了。 “他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一时还不能动他。” 顾允将擦拭干净的配剑插回剑鞘,面露担忧的走到周染濯身边。 “我刚查清了,如您所说,琅华总督原是北江人,他……” 顾允这话没再说下去,但足够了,周染濯理解他的意思。 “真是不知道,我们身边,到底还有多少祸事。”周染濯苦笑笑,拉着顾允陪自己一起坐下。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先暂时尊重小贺王,留住琅华总督,走一步看一步吧。”顾允拍拍周染濯的肩膀。 “便宜他了,不过事成之后,朕,还要为言儿做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周染濯的眼神转瞬冷冽。 …… 明夏,停龄宫 “属下参见王爷,公主回了信,说是一切安好,请属下向您问安。”于玥推门进屋,很晚了,夏景玄的停龄宫却还是亮着灯。 夏景玄揉了揉眼,接过了于玥手中金丝缠绕着的书信,打开看看,夏景玄又是一阵愁闷。 “王爷怎么了?可是这信有什么不妥?”于玥有些不解的问。 “信没问题,是人有问题。”夏景玄放下书信,揉了揉眼睛。 “啊?”于玥皱了皱眉头,更是不解,夏景言有问题? “言儿啊,给本王的信,给皇兄的,给景宸的,基本都是一个内容,字都不改一个,说自己过得如何好如何好,可本王又不是傻子,她究竟如何,本王岂会不知,她总是不说实话……” “那这意思是……公主殿下受了委屈了!”于玥瞪大了眼。 夏景言从前那么一个骄傲的姑娘,如今嫁了人,竟被旁人欺负。 “可不就是委屈了,本王听闻,小贺王都要到南江了,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周染濯朝中有他的人,周染濯新君登基,他自然要去算计周染濯一把,言儿和周染濯说到底还是夫妻,周染濯受了难,言儿又怎会好过?总有人刁难着呢。” “那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公主啊!怎能让公主殿下被人欺负了去!” 于玥这看着倒是比夏景玄还着急些,夏景玄都被逗笑了。 “本王自是不会让言儿受人欺负,言儿虽和了亲,那也还是我明夏的长公主,不是北江这等常年俯首称臣的小国欺负的起的,于玥,你替本王给皇兄写折子,就说本王要去浔洲一趟。”夏景玄放下了一摊子的公文,整了整衣物。 “王爷要去南江?” “嗯,本王说过要生生世世护好言儿,如今怎能不护她,总要有人替她做主,才能让北江那一国的人知道,明夏是一时战败,不是都死了。”夏景玄冷笑笑,站起身来。 “王爷说的是,北江,终究是赢不过明夏,属下这就去给陛下递折子。”于玥拱手行礼,就要离开。 “诶等等,你先去给本王收拾行装,本王即刻就要走。” 于玥又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去。这么晚?夏景玄再着急也不至于吧?不过抬头看看夏景玄这“皎洁”的笑容,于玥也就明白了。 “王爷……您不会要偷跑吧!” “嘘!什么偷跑,本王这叫出其不意。” 夏景玄四下看看无人,才小声回复,看见于玥脸上带着担忧,免不了再多解释几句: “本王要是早早告知了皇兄,他必然不许我走,到时可就闹起来了,这一闹起来,不多久,北江,周国,可就都知道了,他们自行收敛,就算本王还能说服皇兄前往南江,他们提前算计,做戏给本王看,本王还如何知晓言儿每天真实是怎么过的?” 于玥还皱着眉头,却又无法改变夏景玄的心思,只能按他说的去做。 玄王府的马车当夜即行,马蹄声稀稀落落,夏景玄带的侍卫不多,这回可真是轻装简行,要将周国与北江的“勾当”抓个正着了。 只可怜夏景笙这个一辈子操心命的哥哥,给了夏景玄太多的皇权,以至夏景玄偷换了守皇城的将士,偷偷抛出了城去,夏景笙这 个做皇帝的还不知道呢,一觉醒来才发现:诶弟弟跑了!干嘛去了?诶给妹妹 做主去了!侍卫带够了没?安全不?诶就带了不到一百号,安不安全,那就不一定喽……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朕追!要去就去!瞒着朕做什么!你好歹把人带够了啊!传朕旨意,令狼严军全体跟上玄王,护好玄王平安,玄王少了一根头发,朕诛你们九族!”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夏景笙就在九宸殿咆哮了。 诶,自己这群不省心的“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