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夏景言一头雾水,夏景笙做局?搞什么鬼啊?! “王爷近日是不是对天竹阁的调查有所松懈?”周染濯问。 “是啊。”夏景言答。 “李若梅家境贫寒,无依无靠,来到王府之前一直被关在青乡牢狱。” “是啊。” “那言儿,李若梅这样的人,她有什么本事突然从牢中逃出来,又一路平安顺遂的来到王府,张清又不是傻子。” 周染濯一番话,夏景言和赵且臣都倒吸一口冷气。 “王爷是要揪出天竹阁,虽不是要除去,但也是要控制,到时言儿,你与赵将军想做的很多事便都会受限,要动用天竹阁势力,你可想好了。” “这便万万不可动了!”赵且臣一拍桌子。 “王兄知道此事?那王兄可有做些什么?韩巧儿呢?王兄知道了吗?”夏景言心里定了不会再动天竹阁,可李若梅的事,也不能坐视不理。 “王爷已是护住了韩巧儿,言儿不用担心,至于李若梅的事,若我们按兵不动,时间拖的长了,王爷不会坐视不理,自会处置了张清。”周染濯拍拍夏景言的肩。 “也不可。”赵且臣又发了话。 “怎么了且臣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夏景言问道。 “李若梅告状的事,还有你拉着李若梅进府,虽说王爷封锁了外面的消息,可王府里这事还是传的人尽皆知,而且言儿,王爷是多了解您,若你带着李若梅回阁,如此冤屈,过了这么久你却无所作为,王爷又怎会不起疑?” “也是,赵将军如此说也不是没道理,我们还要再做打算。”周染濯低着头思索着。 这可怎么办?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不如这样,李若梅恨张清入骨,我们就给她易了容,安排她进张清身边伺候,让李若梅伺机杀了他。”赵且臣说着,但很快遭到反对。 “那样李若梅也必死无疑,且臣哥哥,我们尽量不要让无辜之人受此牵连。”夏景言叹了口气。 “是啊赵将军,再说了,我们如何将李若梅安排在张清身边,张清这人疑心极重,每一个他的身边人都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就算我们让李若梅从头选拔,等她到张清身边了也过了好几年了,那早误事了。”周染濯也说道。 赵且臣放弃了这个想法,寓情阁里充斥着唉声叹气。 天竹阁不能用,又不能亲身动手,又不能坐视不理,又必须要像夏景言平日作为,这简直相互冲突啊,这还怎么玩? “哎呀真是,我那日还说了不找王兄帮忙,这可怎么办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夏景言倒在周染濯肩上。 就这么躺自己身上了?这还有外人呢,夏景言可真是毫无顾虑,周染濯抬眼看看赵且臣,赵且臣也正好偷瞄了一眼周染濯,四目相对,十分尴尬,周染濯和赵且臣都咳了咳,互叹今日天气不错。 “哎对了!”夏景言突然窜起来打破尴尬局面。 “怎么了言儿?”赵且臣问了句。 夏景言没急着回答,而是从枕头下掏出一瓶药来,赵且臣见了,立刻便如夏景言一般惊喜。 “对了,倒差点忘了还有这个。”赵且臣轻笑笑。 周染濯听的一脸懵,什么东西?什么对了?夏景言想到什么了?为什么赵且臣知道自己不知道?他们俩的小秘密?这合适吗? “染濯,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这是洛北……哎也就是天竹阁的一个领事,他在西江巡游时给我带回来的,是西江毒龙阁的圣物,是较为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三日生效,准保叫人查不出原因,我立刻以将帕子遗失为由再回张府,暗地里放了药即可。”夏景言解释道。 “这倒是一妙计,既不必动用天竹阁,张清一死,王爷又查不出缘由,言儿便装作不知所措,到时去找王爷求助找出韩巧儿即可,官场的事情,王爷既布下了这个局,想必也是想好了后路,我们也得个安宁。”赵且臣说着。 “毒龙阁?那用了这个毒,毒龙阁暴露咱们怎么办?”周染濯仍有顾虑,不过马上,周染濯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染濯放心,不会的。” “是啊周先生,江湖最讲道义,毒龙阁既将圣物赠与我们,自不会再暴露我们,再者说了,毒龙阁近日内斗混乱,尚还需天竹阁帮助,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那就好。”周染濯松了口气。 往后,三人议论几句,又召了李若梅进来告诉她该怎么做,说完了,夏景言即刻动身,去往张府,计划很顺利,攀谈时,张清不知不觉的喝了带毒的茶水,夏景言拾了帕子回府。 三日后,夏景言与周染濯和赵且臣正闲聊时,有人传来消息,张清突然暴毙而亡,血喷的满案都是,把他一家的妻妾下人都吓傻了,躲到院里,谁知院里的墙上又被用红颜料画满了张清这些年来的罪行,当时哪还有人清醒?见这场面便都说是冤魂索命,都跑到街上去四处喊,疯魔了一般,传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夏景笙知道了这件事,也真是出乎意料,整个事情没有一点像天竹阁的手笔,正想着,难不成是夏景言干的?可正在此时,夏景言竟又跑来赖着自己说真不知这是怎么了,好可怕好吓人,撒完娇了,夏景言又求着自己帮忙去找韩巧儿。 什么情况?不是天竹阁?不是夏景言?那是谁啊?难不成……冤魂索命?不可能不可能,想什么呢!那到底是谁啊?夏景笙派了人去查,好家伙,查出画墙的是李若梅! 李若梅对是谁指使的丝毫不提,说就是自己一人所为,自己是不对,偷了夏景言的钱财,买了江湖郎中的毒药,向张清府中的人使了银子,买通让自己进府伺候,虽说无法近身,但花园还是可以去的,就在那儿的茶里下了药,想着就算死的不是张清,也能带他家的一个老婆孩子给自己全家偿命,谁知老天爷保佑,张清正巧喝了那杯茶,走到今天,都是张清自作孽。 李若梅说,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这辈子认命了。 夏景笙左想右想,好像也是,这次张清死的还真是没什么新意,依照李若梅的能力倒还真就能做出这种事,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即使张清有错在先,但毕竟是朝廷重臣,夏景笙也只得当面判了李若梅死罪,赐了毒酒。 但李若梅实质无罪,毒酒也只是假死药罢了,掩人耳目,也省的再让张清的旧部再诛杀李若梅一家,暗地里,夏景笙让夏景言替自己找了韩巧儿回来,给了钱财让李若梅母女重新开始,又送她们去了南江。 李若梅走前,带着韩巧儿不知给夏景言磕了多少头,夏景言笑的舒心,李若梅母女走了,这事才算了了。 第七十二章被发现了 此后,也确实如夏景笙所想的一般,张清的位子要有人替代,夏景笙将这位子送给了周染濯,周染濯手上握了实权,自是人人都高兴的,可高兴过了,周染濯和夏景言的脸上又浮现出不舍。 原因是周染濯要分府了啊!!! 好家伙!大晚上的,顾允和一对下人忙着搬东西,周染濯和夏景言在那里你侬我侬,顾允说是理解爱情,还帮他们打掩护,可倒也真想说一句:“就隔了一条街,你俩至于吗。” 周染濯还是走了,夏景言刚刚还只是给周染濯撒个娇罢了,周染濯也只是稍稍有些不舍,他还是不明白夏景言的心思,不知道夏景言到底是有多孤寂。 周染濯走了,夏景言心里空落落的,她便去找夏景笙。 夏景笙说他忙。 再去找夏景玄。 夏景玄说他忙。 再找夏景宸。 夏景宸也说累了。 没有人陪她,周染濯走了,她好像真的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周染濯走了,哥哥们又好像从小到大都很忙,夏景言漫步在寓情阁的小院子里,感觉这天,都变的没有光明,乌云也像是要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夏景言提了烧酒回阁,反正所有人都忙嘛,谁还会管她?谁还管得了她?夏景言拿着烧酒在院子里,直接提着壶一口一口的闷。 洛北回来了,见着夏景言在院中一壶一壶的灌酒喝,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先紧着正事,将手中的图纸递上。 “门主,张清身后的官场属下查清了。” 夏景言抬眼看了看,是洛北,她笑了笑,醉醺醺的,“放在那儿吧,我今天不想看了。” “门主怎的夜里喝酒,就算喝了也该在屋里喝啊,在院里着了凉了可如何是好,快回去吧。”洛北将身上的外衣盖在夏景言身上。 夏景言叹了口气,“哪那么娇贵,洛北,陪我待会吧。” “是。”洛北跟夏景言一样坐在石台阶上,见着夏景言晃晃荡荡的差点儿摔了,又赶紧伸手扶着她。 “你总是那么刻板干嘛。”夏景言感到一阵的头疼,但还是笑着,酒劲的过罢了,她还耍酒疯抓着洛北的手不放。 “门主……门主,这可不是刻不刻板的事啊……”洛北极力挣扎,羞红了脸,这要是让赵且臣和周染濯知道,非得剁了他的手啊!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夏景言晕晕乎乎的,松开了洛北,本也就是逗他玩玩,小朋友一个,夏景言就当是找个乐子。 “老是欺负我……简直不像个姐姐……”洛北咬着嘴唇。 夏景言困了,就倒在洛北肩上睡着了,洛北看着星空入了迷,天竹阁的人,多少时候没这样安宁了。 言玉在夜里出来了,夏景笙说:刚刚他又赶着夏景言走了,实在是公务繁忙,周染濯又刚刚离府,想必夏景言心里不好受,自己不能去,便请着言玉去看看夏景言。 谁知到了寓情阁,却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 洛北呆滞的看着天空,言玉走动又一向很轻,再说这大半夜的,洛北还当不会再有人来寓情阁了呢,就没有再多加防备,完全没有注意到言玉的到来。 言玉躲在寓情阁门口,出了一身的汗,这人谁啊?夏景言怎么在他身边?现在怎么办?回去通知夏景笙吧!言玉刚要走,一瞥眼竟又看见一个险些让她叫出声的标记。 夏景言旁边那个人的手腕上,那是……天竹阁的标记! 手腕上墨蓝色的星盘,食指处悯生剑的样式。 夏景笙刚说了可惜没能查到天竹阁,马上天竹阁就在夏王府出现了,还在夏景言旁边,难不成是知道了夏景笙算计他们?现在要来劫持夏景言报复了?言玉浑身颤抖。 “门主?门主?姐姐醒醒,回房睡吧,在院里着凉了。”洛北晃着夏景言。 又一句,差点没给言玉吓出病来。 什么鬼!天竹阁的人哎!他管夏景言叫门主!还叫姐姐。 “嗯。”夏景言醒了,扶着洛北起身。 夏景言还答应了!言玉忍着害怕探出头去看了看,夏景言和洛北很熟悉的样子,难不成真是那样……夏景言就是天竹阁的门主,天竹阁近几年来一直听着夏景言的指示行动。 言玉细想想,还真就可能是这样。 天竹阁这么多年来杀的都是些奸臣,而且都或多或少的与夏景笙有过冲突,夏景言脾气急,暗中收拢人心建立门派帮助夏景笙扫清障碍这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夏景笙查了天竹阁这么长时间,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按理不该如此,或许就是夏景笙从没往夏景言身上想过…… 言玉思索着,却忘了要躲避,夏景言起身回房,无意间,她看到了言玉,瞬间呆住了。 洛北注意到夏景言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就看见了言玉。 “谁!”洛北喊了一声。 言玉被惊醒了,立刻便要跑,可她的速度和洛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洛北立刻拽着她的衣袖将她拽了回来,扔到夏景言面前,同时抽出了长剑。 “洛北!别……”夏景言赶紧制止了他,喘着粗气。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好不容易熬过了张清的事没被发现,就喝了顿酒,一没注意让言玉看见了。 言玉才是吓得腿都软了,趴在地下无助的看着夏景言,这可是大秘密,可别就这么一看把自己命看没了。 “言玉……言玉姐姐……你别……”夏景言伸手想要去扶言玉,可言玉满眼的害怕,躲开了。 “言玉姑娘……”洛北也有些担心,言玉是夏景笙的人,夏景言自不会杀她的,可若言玉回去告诉夏景笙了,那就完了,天竹阁自此以后就要彻底卷入官场。 “郡主……你是天竹阁的门主……你竟然是……”言玉像是说不出口。 原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天竹阁门主竟就是夏景言,那夏景笙一直查不出的也是夏景言,夏景言真叫人看不透,甚至,有些可怕。 “我只是想帮王兄!言玉姐姐,你别害怕我……我只是想帮王兄的……”夏景言还是颤抖着想扶起言玉。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王爷,你要帮王爷大可以和他说啊……” “可王兄他不让我管这些事情啊!我也没有办法……你也没有办法否认,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对吧……”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言玉无法分辨,只是夏景笙也只是说,天竹阁只是杀人过快,其他并没什么过错,那么,其实夏景言也没错。 “是……”言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