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憎宫 门前,院内,左左右右挤满了人,大多衣着显贵,看来都是命妇,周染濯才想到,今日是采蚕宴,原本应该是皇后主持,带领命妇及官家小姐们采蚕织布,但夏景言病着,这份差事也就落到了周芸婉的头上,今日四处都有眼线盯着,周染濯真是不知南湘抽的什么疯,居然会在这么多命妇都在的日子与周芸婉起争执,这是要闹到朝堂上去不成?! 周染濯上前去,以荣须为首的下人们驱开命妇给他开路,他才得以挤过席道进了宫门,宫内,怒目圆睁的南湘,提着剑,对着周芸婉,而周芸婉手臂被划开老大一道,正止不住的往下淌血,得亏这局面是被早来的顾允制止住了,否则就这架势,南湘是要杀了周芸婉啊! “南湘你要干什么!发的什么疯,你怎敢以下犯上残害夫人!”周染濯连忙上前要扶周芸婉,但途经时,地上的一个物件却让他停住了。 一条小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小月牙,旁边有一个桃纹的荷包,这个小月牙是从荷包里掉出来的。 “陛下!臣妾终于得以洗清冤屈!时至今日,臣妾终于找到残害楚宜公主和楚枫殿下的真凶!”南湘伸手指向周芸婉。 “舒夫人?!”就连夏景宸都惊呆了。 “胡说八道!”顾允对周芸婉深信不疑。 但周染濯始终没有吱声。 “臣妾要告发舒夫人以下犯上!以侮辱为名私通为实搏陛下心怜,暗中又与愈王联手残害皇后娘娘与小公主小皇子,谋取后位!罪不容诛!”南湘跪下,但心气儿却没有跪,依旧直冲着周芸婉。 “染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楚宜的物件为何会在我这里……”周芸婉也一同跪下拉着周染濯的衣角哭,顾允在后面扶都扶不住。 “皇后娘娘到!”外头太监呼起来。 “言儿……”夏景宸暗道一声不妙,不免担忧,却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景言饶过自己走上前去揽麻烦。 “皇后娘娘,臣妾要……”南湘刚要再说,却又被夏景言伸手制止。 “本宫听到了。”夏景言的脸沉的如今日的阴云,她没有看南湘,也没有看周芸婉,而是直直走向周染濯,微微屈膝拱手向他行礼,“陛下,大臣们在九朝殿外跪着了,其中以陈故丞相为首,请陛下将此事提到朝堂上说。” “朝堂上怎会知道这事!”周染濯惊呼,但随即想到,今日可是全天下都盯着的采蚕,局势所迫,周染濯便只得挥手叫人将南湘和周芸婉押去朝堂,并将愈王一并押出。 看来是要起乱子了,当时真不该小瞧了南湘! 九朝殿上呼起号子来,常服不可上殿,周染濯又回炽烬宫,与夏景言又一同换了朝服,头上的发饰多了十几件,叫人被压的累的慌,就像这江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在太监们的呼声下出了宫门,上了辇,到了九朝殿,下辇,上朝。 九朝殿里,群臣下拜,个个庄严,顾允和夏景宸在最前头,都是行拱手礼,夏景宸的那一身朝服还看着有些别扭,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借了顾允的,估计他也想不到,只是来浔洲小住,居然还能碰上这种大场面,朝服根本就没带啊。 南湘则与周芸婉、舒元愈一同被押来跪下,但周芸婉的这个“押”着实是有些放水了。 “淮王殿下若着实心疼舒夫人不过,便替舒夫人跪着吧,押送的这位谁不知道是您的女使?何必假惺惺,这朝文武谁看不出您私心护谁。”南湘嘴上对谁都不留情。 “你……”顾允气的直瞪眼,但朝堂上还是要给周染濯留颜面,只好忍气不语,但他顾允说护谁便是护谁,旁人敢说他便敢做,随即拉起周芸婉来自己跪着。 “南湘!你把芸婉怎么了!”舒元愈这才看到周芸婉草草包扎了的伤口,压着嗓子对南湘吼。 “愈王殿下若想知道,等着开堂分辨就是!”南湘头都懒的偏一下。 这时了,周染濯却依旧没有问任何问题,夏景言也干耗着不说话。 “言儿,要不你问吧……”周染濯低声说。 “再等等。”夏景言仅三字回复。 周染濯虽不明白夏景言在等什么,但也没有吭声,直到宫女走上前与夏景言耳语,夏景言的神色才变了变,但周染濯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只见到赵且臣、陆朝芽和慎儿三人从殿门悄悄走了进来。 “你去把慎儿叫到本宫身边来,再将此物送到赵且臣手上。”夏景言勾手唤过宫女,把手中一张叠好的纸塞到宫女手里。 “是。”宫女应下,自下台去从侧面绕过去与慎儿耳语,很快,慎儿便走了上前。 “姐姐,当真是舒夫人吗?”慎儿凑近了说,眼中尽是落寞。 “过来。”夏景言将她自己与慎儿遮在衣袖后,暗自从怀中取出一物,慎儿看到的第一眼便惊呆了。 是原本已经同周楚宜一同离去的小月牙! “不是她,别出声,那时楚宜只戴了一条脚链,其中一条一直在我这里,而另一条,染濯刚从南湘手上拿到,我认过了,确是楚宜的,小月牙天下只此两条,南湘或芸婉又从哪儿来整来第三个,所以那条定是假的。” “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与她吵啊?我们岂非冤了芸婉姐姐?”慎儿低声问。 “不急,我自是信芸婉的,我倒要看看南湘要什么把戏。”夏景言的神色只是平静,似这事只是一件小事,小到微乎其微,她又把那条小月牙倒到慎儿手里,“慎儿,你等她一会儿拿那条小月牙做证时,你便借口辩认上前去,把那条假的拿下来,把真的换上,不用担心被发现,我叫朝芽护你。” “是。” 慎儿听罢,将那条真的小月牙紧紧攥到手里,行礼退到台下陆朝芽身侧去。 夏景言这才端坐,给文武群臣一个“交代”,开口盘问起来:“南湘,你状告所为何事?何故在后宫之中就大打出手,就算实有其事,也应先禀告陛下与本宫,在后宫中闹事,成何体统。” “臣妾实在是气,闹事之事该当何罪,臣妾绝不付饶。”南湘下拜叩头。 夏景言有些懒散的向后靠了靠,“罢了,你直说何事吧。” 这时了,南湘才抬起头来怒看着周芸婉和舒元愈,“臣妾要告发!舒夫人并非是被愈王折辱,而是早有预谋的私通!且舒夫人甚至利用愈王,谋害公主与皇子,到了还要装作可怜以搏陛下同情宠幸,如此罪妇,实在该诛!天打雷劈亦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