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从腰间掏出帕子满脸嫌弃地擦了擦手后,说:“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虽然敢,但我也确实是不应该亲自动手的。毕竟,怪脏地。” 甄㲸听了,不由得一股怒火“腾”地一下蹿上来。 “你这个下贱胚子,竟然说本宫脏?你不想活了!” 白露一把将擦过手地帕子丢到甄㲸的身上,居高临下地说:“我看不想活了地人是你吧,甄㲸。” 闻言,甄㲸浑身猛地一颤,她双眸圆睁,惊疑不定地说:“你,你叫本宫什么?” “甄㲸。” 甄㲸摇头,“不,本宫不是甄㲸,本宫是甄涴,‘杯深旋被香醪涴’地‘涴’。” 眼神闪躲。 然而白露像是听到什么天大地笑话般,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甄㲸见状腾地从地上站起,她色厉内荏地怒吼道:“你笑什么!不许笑!” 敛去唇畔的笑意,白露看着甄㲸左脸上的巴掌印一字一顿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甄㲸,纵使你们长得一摸一样,但是你终归是你,永远变不成她。” 忽然间,眼前清雅绝丽的少女与记忆的人重合,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简直与甄涴年轻时一摸一样。 甄㲸后退两步,颤声问:“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朱唇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白露幽幽地说:“我是谁?我就是你的姐姐啊。” 甄㲸惊愕地睁大眼睛,表情也凝固了。 不止是她,就连白露身旁的席霄都不由惊讶地看了过来。 只见白露浅笑盈盈地向前两步,如地狱中的厉鬼般幽幽地说:“㲸儿,才过了多少年,你就不记得阿姊了吗?” 甄㲸有些眼神迷离,“你休想糊弄本宫。本宫。。。。。。本宫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姐。” “怎么会呢?小时候咱们可是还睡过一个被窝儿,还背着爹娘一起偷看过才子佳人的画本子呢。”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少女,甄㲸连连后退。 她颤颤巍巍地说:“你。。。。。。你不要过来!” 忽然间,甄㲸的后腰撞到了桌子,然后她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白露轻呼一声,眼含担忧地说:“虽是夏末,但地上也是有凉气儿的。来,阿姊扶你起来。” “别碰本宫!” 白露收回手,故作惊讶地道:“你怕我?” 随后她扯了扯唇角说:“是了,你是该怕我的。毕竟,将我送去地府的是你,抢我夫君的是你,杀我女儿,毁我儿子的也是你。” “都是你应得的!甄涴,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甄㲸双目通红地说:“若不是爹娘不忍心将你沉塘,我又怎需同你公用一个身份?若是你没有招惹那些流氓,我又怎会惨遭祸害?”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若是没有你,巫契一见钟情的人会是我。是你鸠占鹊巢,是你引狼入室。而我只是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黛眉微挑,白露说:“这是宫屹告诉你的?” “没错。他还说了我命格贵重,本就应该是人中龙凤。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涅槃重生,我才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那宫屹有没有和你说过,双生子本就会共用一个命格?生绡画扇盘双凤。。。。。。哪怕你没有弑姐夺位,你以后的日子也会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甄㲸一愣,“什么?” 白露说:“宫屹是算出了你命不该绝、本为龙凤,可是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之前的磨难本就是你日后养尊处优的代价?” “就像是我,我比你先过了几年人上人的生活,但是接下来的,都是地府中无尽的折磨。” 甄㲸:“你是说。。。。。。我们都一样?都会遭受折磨,也都会享受荣宠?” “是,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啊。我们的命格是一样的,不论是欢乐还是痛苦,该来的都会来,不过是有先有后罢了。” 甄㲸喃喃道:“所以。。。。。。我不应该杀你吗?” “你觉得呢?”白露问。 甄㲸摇头,有些癫狂痴狂地说:“不。我的苦难是你带来的。。。。。。都怪你!就是怪你!” 她瞪向白露,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我恨你。凭什么因为我们长得一样,你出门的时候我就要躲在床下?凭什么我在受苦的时候,你却在这皇宫里锦衣玉食,逍遥快活?凭什么你可以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诏巫后,而我却要和个商贾共度一生? 甄涴,我恨你。我恨不得要扒你皮,吃你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