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左丘止坐在桌旁闭眸休憩。 而白露则安静地想着那些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甄㲸怎么会结识到东平王家的呢? 就算席攸曾和那王家地庶女有过一次地露水情缘,但是后来两人却再未见过面了。 而且,被用来当棋子的庶女忽然失身,王家人应该对席攸恨得咬牙切齿才对,定然不会再帮衬他所支持地甄㲸。 忽然,一只手指推开了女子蹙紧地眉头。 “有什么想不明白地?”左丘止问. 白露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见他眼神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仙师您醒了?” “没睡。” 白露问:“您要不要去榻上歇会儿?” “不用了。”左丘止说,“施主哪里想不明白?” 是了,有这尊大佛在,她何必自讨苦吃,事事都要自己去思忖猜测? 低眉想了想,白露开口问道:“仙师,您说那个给小女下纹铃噬神蛊的棕袍老头儿真的会是东平王家手下的人吗?” 左丘止淡淡道:“东平王家能人异士颇多,其家族人皆心思深沉。而且,它还是这世上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成功从人臣转为皇族的世家。” “仙师您的意思是,他们会有玩弄蛊虫的手下并不新奇?” “远不止不新奇.” “可是仙师,小女想不明白,这东平王家就算是有个当了东启帝王稽,他们的势力也主要分布在东启。那甄㲸作为一个李代桃僵的巫后,却说也远在这南诏。这一东一南的,听起来似乎还好,实际却相距甚远。两人又是如何联系到一处儿的?” “席攸。”左丘止说,“更准确些来说,应该者是席霄。” 席霄? 白露恍然大悟。 对啊,席霄既是席家人,又算是半个王家人!他确实可能成为连接南诏与东启的枢纽。 白露继续问道:“仙师,那您觉得这王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们帮助甄㲸,不可能单纯就是顺手而为。这些个世家,之所以屹立百年不倒,靠的除了是自己家族的积累,更多的是私底下的筹谋和布局。 若那棕袍老头儿真是东平王家的人,便应该不止是为了对付她白露而存在的。 这甄㲸曾经最在乎的是她巫后的地位,以及她儿子楼延风储君的位置。 而这能够威胁到她们母子地位的,除了白露他们兄妹三人外。。。。。。似乎还有一人,那就是巫王巫契。 是了,若是巫王一直如现在这般身强体壮的,楼延风当帝的日子恐怕还远了去了。而时间越久,其中的变数越多,变数越多,最后的结果也就越是不能保证。 白露猛地抬眼,问:“仙师,难道甄㲸不止对小女用了蛊,还对巫王作了什么手脚?难道。。。。。。难道东平王家不满足于篡得的东启的江山了,又想将手伸向南诏了?!” 可是东启的世家将手伸向南诏又能是为了什么?总之不应该是想要吞并南诏。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东启、西陵、南诏、北卑四国鼎立。不论是谁想吞并谁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当初王家为了谋朝篡位,损失了不少人力与财力。再加上前些日子东启还遭逢了洪涝灾害以及疫病的侵袭。 所以,现在东启的朝堂动荡不安,东启帝王稽的皇权更是岌岌可危。 现在,别说是东启想要吞并南诏了,就说东启自己内部想要安安稳稳的,都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时左丘止忽然开口道:“施主可否想过,席霄写的那个‘王’字或许不单单是指东平王家?” 白露不解,“不单单指王家,那还有什么?” 忽然,脑中响起了一声惊雷。 白露双眸圆睁,不敢置信地说:“您是说。。。。。。席霄他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指‘王’。。。。。。也就是南诏的最高统治者——巫王?” 左丘止点头。 怎么会。 巫王怎么会害她。她可是他的女儿,楼乐沂啊。 抿了抿唇,白露没有底气地问:“他不知道我是谁?” 左丘止说:“知道与不知道都不重要。” “怎会不重要。。。。。。” “施主,对于有些人来说,骨肉亲情并不算什么。” 心头一颤。 白露瞬间就想到了那躺在冰棺中的被抽干了血的楼延风。 是啊,尤其是对于皇室中人,他们要的只有权利和脸面,而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摇了摇头,白露说:“仙师,虽然小女知道您话中所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她更愿意相信,是巫王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换了,而不是虽然发现了却觉得无伤大雅,便懒得追查。 她更愿意相信,巫王早就认定女儿六岁时便葬身到了水流中,更愿意相信他是真心以为小六就是失而复得的楼乐沂。而不是他运筹帷幄,靠着逼迫亲生女儿,一步步除掉甄㲸,甚至动摇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