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辽城。 这座大乾最北端的边城,一直是抵御强邻北燕的桥头堡,也是边疆重城,而它现如今却在北燕人手中。 韩羽阳策马出阵,站在了昔日这座大乾壁垒的城门前,心中也是颇为感慨,什么时候大乾竟然沦落到连自己的疆土都守不住了? 抬头看着千疮百孔的城墙,那上面每一道痕迹都是这座城所经受历次战争洗礼的的见证。 “里面的北燕人听着,今天我韩羽阳就是来取回辽城的,你们最好都做了死在这里的准备,因为一旦攻城开始,我们不接受任何人的投降,也不会让任何敌人活着走出这座城!” 韩羽阳了解北燕人好战的本性,就算他不放出这番毫无余地可言的狠话,也休想让城中的敌人跪地授首,大乾和北燕之间只有你死我活,没有罢兵言和的可能。 在接到江辰命人传来的书信后,韩羽阳了解到发生在南岭山道的情况,再结合赵飞虎他们口述在两界山的所见所闻,他对北燕人的动向感到吃惊。 敌人竟然企图绕开两界山,准备从南岭山道奇袭北安城,如此兵行险招一不小心就会导致满盘皆输,北燕主帅欧阳冥果真有如此胆略和气魄! 在书信中,江辰给了韩羽阳两个选择,迅速分兵驰援北安城自然是首选,但江辰却认为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出兵,也赶不及解北安城之危。 因此江辰还给了韩羽阳第二个选择,那便是将矛头对准辽城,摆出一副要大举进攻的架势,这样能让北燕人如鲠在喉,到时候或许能迫使进兵北安城的这支五万大军回撤。 当然,江辰手上没有确切的情报来证明,这五万大军有部分兵力是从辽城内抽调而来的,如果他判断属实的话,那么眼下辽城内的北燕守军应该不足两万人。 “可以先做试探,查明敌军兵力虚实,若辽城守军兵力空虚,则可以全力攻城收复失地,若遭遇强硬抵抗,则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为宜。” 这便是江辰给韩羽阳出的策略,一切就看接下来的试探结果如何。 在辽城的高墙之上,北燕人开始击鼓搦战,他们的态度也非常明确,那就是死战到底,绝不可能向大乾人低头示弱。 城中原本应有五万大军,多是当初从齐武山撤退到城内的,要是真如江辰所判断的那样,大部分兵力被抽调去攻打北安,那么韩羽阳他们就会有很大的把握攻陷辽城。 五万人守城和两万人守城,那是完全不同的声势,韩羽阳决定向辽城发起攻击,这一战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韩帅,让我来打头阵!世人都说咱们旗山铁骑只擅马上冲杀,不会攻城,今天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旗山男儿!” 赵飞虎就像是为了沙场而生的人,每到阵前作战他都是一马当先,无所畏惧。 韩羽阳说道:“好,赵先锋,你一定要打出我们旗山的威风,我亲自为你们擂鼓助威!” 一时间战场上锣鼓喧天,赵飞虎带着兄弟们身先士卒,朝城坚池固的辽城发起了冲锋,他心里也清楚这里的战局将会直接影响到北安城的安危。 在两界山时,若不是江辰及时出手他这条命只怕早就交代了,所以这个时候更是会不遗余力奋起作战,只为还江辰这份人情。 随着辽城的战事开打,南岭山道这边还在静静等待消息。 北燕前军溃退之后,直到这天行将黄昏前,终于在险峻的山道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 “报大人,将军!” “敌军又摸上来了,这次他们带上了厚重的盾牌,看起来势在必得。” 听到来报后,常达眉头紧锁起来,没想到北燕人如此急行军还能随身携带着沉甸甸的盾牌,这不得不说是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咱们的箭都用光了,他们是不是举着盾牌关系不大。” 常达刚说完,江辰却考虑到了大家都没想到的关键之处,这可不能叫做关系不大! 江辰严肃地说道:“五万人的大军,携带有数千盾牌也不奇怪,毕竟等穿过南岭山道以后他们还要面临攻城的问题,盾牌是抵挡弓箭和落石最实用的装备。”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敌人举着盾牌步步为营,层层推进,而我们手中却没有能够破他们盾牌的武器,到时候根本就无力阻止他们的进攻。” 听到这里,常达举起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些盾牌的确棘手,而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大块的落石可以砸他们了,这该如何是好?” 江辰先告诉大家必须保持冷静,越是情势对己不利,就越不能慌乱。 他知道当前在驻军营地内,所能获取到的武器无非是普通的刀枪而已,之前驻守在这里压根也没料到真会碰上敌军大举进攻的情况,所以那些更有杀伤力,适合防守的武器军械不是年久破败就是原本就没准备。 那么现在,他们究竟要如何阻挡来势汹汹的北燕大军呢? “下令全军集结,扼守山道,在我赶到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江辰说完这番话,就选了一百人跟着他一道留在营地,而常达则率领主力迅速进入山道,占据有利地形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大人,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现场被留下来的一百人,心情焦急地询问江辰。 “现在我要你们把这里拆了。”江辰淡然地做出回答。 “拆了?大人你是要拆营地吗?”大家都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江辰,若是拆掉营地他们回头要住哪儿? 面对这一双双带着疑问的眼神,江辰解释说:“大敌当前,如何将敌人阻挡在南岭山道事关所有人的生死,区区营地有什么舍不得的!” “快给我拆,把所有木材、布料等可以燃烧的东西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