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去山东赴任,空手去似乎也不合适。得带点钱、户部想办法给你拨一百万两银元,主要用于山东各地兴修水利。另外、通过铁路融资凑二百万两将保定到济南的铁路修起来。这条铁路的路基,全由山东百姓来做。另外、发型两百万银元的国债用以山东境内国道的扩修事宜。这些钱投进去,想来是能让山东迅速恢复民力。”撒钱是最好用的手段,朱由检越来越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苦心经营了五六年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撒钱的资格,不用白不用。 按财政收入来说,其实现在也没到可以大撒钱的份。去年一年朝廷的税收收入合计也就是个一千八百万两而已,宫产这块的总收入稍微多一些有个两千三四百万的样子。这些钱、养近三十万兵马就占了两千万两,官员、教师、以及各地官府乱七八糟的开支下来,过一千万两,再加上要还的各种债务,一年下来收支勉强平衡。然而、谁说撒钱必须要用收入?辛辛苦苦攒了这些年的信用、还掌握了货币信用,到了这份上了,撒个几百万的小钱有啥难度? 投资铁路现在是京城富商阶层最爱干的事,国债卷是市民阶层最欢迎的投资方式,有了这样的基础,以后在新复之地搞开发、弄基建方便多了。等投资到基建上的钱发挥效应,又能促进财政收入的增长,经济算是进入了正循环的轨道上,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干任何事都轻松了不少。 带着大笔的资金去赴任,马士英的心情自然格外舒畅。散财童子这活,他干的是相当习惯。从安民署到顺天府尹,三四年时间他可是撒下去了近千万两的资金,不成想、做一省总督后,他还是首先要撒钱。现在当朝臣好像没啥难度啊?以前都是想办法弄钱、如今倒好、全是想办法花钱。 办完了去山东赴任的手续后,马士英等来了继任者宋应升,与他交接完顺天府的工作,就可以正式启程去济南了。 “元礼兄、这两年顺天府修了不少路,盖了不少房子、当然也欠了不少债。目前顺天府欠皇家银行的贷款总额过了五百万两,今年还要再整修两条内城的路,同时还得启动内外城没有硬化的街道小巷铺油路的工程,仅今年估计还得借三百万两以上的款。这就是顺天府这个摊子的现状,说实话、要不是现下京城的收入见涨,吾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交摊子了。顺天府的情况、用陛下的话说是相当复杂,对此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工作交接的时候,马士英给宋应升吐露了实情,情况并没表面上的那么好,债务压力非常大,现在的这个债务规模,一般的人听了都会被吓傻。大几百万两银子的外债,放到地方衙门身上,作为主官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马兄、京城的道路吾看着已经相当好了啊?为何还要大借外债来修?” “此事、还真不是吾做的决定!京城继续修路是陛下的意思,除了修路、陛下还打算要在明后年的时候,让京城再完善排污水的设施,甚至还想着给各街巷建一道活水渠网,好方便京城百姓日用取水哪。按陛下的意思,反正近十年、京城都别想着消停。” “修路、通水自然是好事,问题是这些事都得花大价钱啊。咱顺天府的收入能填上这么大的窟窿吗?要知道、收上来的税,大头是被朝廷拿走的,留下来的钱、还得负担六品一下官吏、那么多教员的薪俸,以及维持衙门日常运转的支出哪。” “元礼兄的担忧和吾之前的担忧是一样的,不过、好在从去年开始京城这边的进项多了一些,目前欠的这些债倒是能看到还上的希望。吾给你说债务的问题,主要是给你提个醒,让兄台心里有个底,而不是说这些债顺天府负担不起。吾的意思是兄台在今后做工作的时候,要综合考量陛下的意见。咱们陛下格局大,可对咱们底下的官衙要求也高,全按陛下的意思来干事,顺天府衙的收入结余差不多就全被银行给收走了,你到时候手头的活钱可不多。” 马士英在卸任的时候才弄明白了一件事,说自己是撒钱童子,实际上最后这些钱全部会让银行给收走。顺天府忙里忙外,到头来也给手头剩不了多少钱。皇帝就是既将事干了,又不花钱,算计的相当精明,根本不会给地方官衙剩下什么钱。所以他才提醒宋应升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全听皇帝的意思将财政增长点全搭在基建上。怎么着也得留点钱,改善一下顺天府官员的待遇。 “马兄、京城的收入主要是什么啊?怎么填平这么大的外债?” “元礼、这两年唐山厂务区的收入也不竟然全是靠税吧?你们应该是有些租金、卖地的收入吧!吾听说、密云的方密之,靠着租金和卖地富的不像话,他们县的教员数都比别的地方多,唐山虽然建厂务区晚一些,但这方面的收入也应该有了啊?京城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主要的收入就是靠卖地、租厂区,当然京城可能比你们还多些进项,京城卖房的收入也是一大进项。” “这些收入够填窟窿吗?” “刚开始不够,不过去年的收入已经有五十多万两了,现在顺天府手里还压着不少修路的时候征迁的地,以后收入应该还会更多。说到这里,吾还得给元礼兄多句嘴,京城的房和地是值钱货、去年的房价和地价就比前年涨了近两成,所以出地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要慢慢来、不要太过急切。” 卖房是顺天府填窟窿的主要手段?要不是马士英说,宋应升还真想不到。马士英确实是个好前任,在交接工作的时候不但说了实际情况,还说了不少账面和文书反应不出的情况。有些事要不是他这么掏心掏肺的讲出来,宋应升估计得用很长时间才能琢磨出味来。比如对京城大基建的态度,不知内情的人怎么能想到这其中有地方官府和皇帝博弈的内情哪?这种事全听皇帝的,似乎也不行,地方衙门工作人员利益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