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帮老朱看了一批从内阁送过来的折子,虽然这些朝堂琐碎事让人脑壳晕,不过内阁那边已经过了一遍,且拿出了的处理办法。 朱见济只需要同意或者不同意就好。 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面,朱见济不止是同意和不同意,还写了一些处理意见和方式。 别说,等待三王觐见这会儿功夫,朱见济竟处理了二十多封章折。 没有想象中的复杂。 朱见济心中豁然开朗。 看来…… 天子也不是很累的嘛。 是谁给老子说的,当天子很累,一天批阅章折需要好几个时辰,像大清朝的雍正皇帝,一天都只有三四个时辰的睡眠时间,所以活生生累死了…… 完全是骗人。 根本不算累。 再说,四个时辰就是八个小时,这睡眠时间不短了。 朱见深来了。 朱见济想了想,对戴义道:“让越王殿下等一会儿,等见了唐王和宁王,孤再见越王。” 朱棣这一脉的朱家人中,朱高煦一脉完全断了传承,朱高燧那一脉人还比较多,但不怎么受重用,而仁宗这一脉,就自己父子,加一个朱见深了。 朱祁镇那些子女被送到凤阳后,已经逐步解决了。 所以从亲戚关系上来说,朱见济是愿意重用朱见深的,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朱见深会不会被重用,要看朱见深的态度,值不得值得重用。 殿外。 朱琼炟和朱奠培到后,发现朱见深还等在外面,朱见济并没有立即召见。 两人心里都有些茫然。 按说,以太子殿下和越王朱见深之间的恩怨情仇,朱见深应该是最先被收拾的才对,结果看这样子,朱见深被宣召,和他俩被宣召,不是一回事? 也没时间多想。 戴义出来宣两人进殿。 两人走入东暖阁行礼。 朱见济坐在椅子上,大马金刀的俯视着这两位藩王,沉声道:“唐王和宁王来京畿也有大半年了,可曾想念家人。” 宁王朱奠培道:“殿下将我等留在京畿,想必是国家需要我等,家国为大,我朱家男儿理应为了家国未来,牺牲个人。” 唐王朱琼炟很直接,“想的!” 朱见济微微颔首,两个人的回答,体现着两个人为人处世的风格。 对唐王朱琼炟的印象反而好一些。 咳嗽一声,“国家开海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沿海各大港口城市也因为开海迅速发展起来,朝廷也从中收了不少赋税,但国家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其他姑且不论,去年连安南都敢来广西地境袭扰我大明雄师,端的是欺人太甚,孤迟早让安南的黎思诚明白做人的道理,而这几年的战事,女真也数次在辽东游曳,妄想寻找机会南下,实际上,在孤的心中,女真是对我大明威胁最大的外邦势力,且今年女真的李满柱,不经过朝廷的册封,就让他儿子李古纳哈担任了建州卫指挥使,浑然没将我大明朝堂放在眼里,大明若是坐视不管,国威何在。” 顿了一下,“所以现在国库虽然比之前富余了些,但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两位王爷坐镇地方,是一方雄主,对此可有什么良策?” 朱琼炟笑道:“安南嘛,有个冒牌堡宗在顺化府和升华府,黎思诚现在打也打不赢,不打又不行,咱们只需要给那个冒牌堡宗支援一下,就能耗死安南,等解决了北方隐患,掉过头来收拾被冒牌堡宗折腾得怨气大伤的安南,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已。” 心里却在腹诽。 哪有什么冒牌堡宗,分明就是真的堡宗。 朱见济是真的任性妄为。 在太庙 手刃了一个假堡宗,结果福建建文余孽叛乱时,朱见济还敢把朱祁镇放跑到台湾去,去年远征台湾,更大胆,把朱祁镇放到安南去了。 别说,真的是一着好棋! 景泰九年、十年,放朱祁镇去台湾,然后景泰十八年就去收复台湾。 不费一兵一卒。 景泰十八年把堡宗放到安南去,也许等几年又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接收安南了。 所以朱琼炟也是服气的。 朱琼炟说了安南的事情,朱奠培只好说女真的事情,道:“女真李古纳哈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我大明对他女真有什么忌惮不成,既然李古纳哈野心勃勃,定下完全可以在明年发兵征讨,并让朝鲜出兵配合。” 朱见济笑道:“朝鲜出兵?有点难,今天刚让于少保送李晄回国,过段时日,李晄要送两百万两白银到京畿来,被孤这么讹了一笔巨款,李晄会同意出兵女真么,到似乎一堆的理由和借口,所以出征女真,没必要将希望寄托在藩属国朝鲜身上。” 顿了一下,“孤的幼军就行了。” 朱琼炟和朱奠培立即行礼,“殿下英明。” 朱见济呵呵一乐,“别忙着拍马屁,幼军自成立以来,虽然战无不胜,但兵力太少,而李古纳哈也学偷了咱们的火器技术回东北,今年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将回龙营打造成火器部队了,而幼军目前只有两万人,东风步枪也需要重新装备,孤现在愁的彻夜难寐,没钱,也没人啊!” 朱奠培和朱琼炟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在这里等他俩。 朱琼炟思绪电转,他反正没什么大的野心,只要能保住富贵,就不愿意和朱奠培一起冒险,闻言立即道:“微臣愿意回南阳,倾家之力凑一笔军费给殿下的幼军。” 钱嘛,再挣就是。 他不怕太子殿下要钱,就怕拿钱太子殿下不要。 朱见济心里暗爽。 朱琼炟还是懂事的。 问道:“能有多少?” 朱琼炟犹豫了一下,“殿下需要多少?” 朱见济哪会客气,本来就想要收拾唐王的,立即道:“五百万两!” 朱琼炟心里一颤。 五百万两?! 殿下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朱琼炟弱弱的道:“微臣……没有那么多啊,就算把唐王府邸卖了,也就能凑出个一两百万两,殿下若是不嫌弃,微臣明日便返回南阳去操作此事。” 朱见济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钱不是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的杀猪。 也就是说,要解决大明藩王拥有的权力和王府护卫上的国家优惠政策。 这事,需要朱琼炟和朱奠培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