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距离祝阿县不远,一些侥幸逃得性命的禹城守军很快便赶到了祝阿,给李建成和渊盖苏文带回了粮营被烧毁的噩耗。 这个消息对于高句丽和唐军联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整个大营就变得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逃兵现象。 。。。。。。。。。。 唐军大营内,渊盖苏文怒气冲冲地望着坐在上首的李建成,大声说道:“李建成,当初本将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将我高句丽大军的粮草囤放在禹城,说什么万无一失,可现在呢?粮营被焚,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李建成也是面露怒色,不过这个怒火并不只是单单对于粮营被焚一事,还有眼前的渊盖苏文。 事实上,渊盖苏文将粮草囤放在禹城一事完全是渊盖苏文自己的决定。 当时渊盖苏文率军赶到青州由于不熟悉地形才向李建成询问适合的屯粮地点,而李建成只是向他提了一个建议,当时的渊盖苏文还仔细分析觉得大为可行,可事到如今他却将责任通通推到了李建成的身上,这怎能让李建成不怒? 不过李建成毕竟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禹城的守军也的确都是唐军,因此李建成才强按住怒火没有当场翻脸,扫视帐内沉声问道:“我军的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隋军突袭禹城这么大的行动难道就没有一个斥候能够提前发现吗?” 李晟死后,同样是李氏宗族出身的李定国便接替了他的职务。听到李建成发问,他当即出列拱手答道:“太子殿下,末将以为此事不可能是历城县的隋军所为。突袭禹城就算是有内应策应,那也得需要五六千兵马。这么大的一支兵马调动不可能避过我军斥候的耳目!” 李建成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隋军还在青州腹地埋伏着一支奇兵?” “不可能!”秦桧摇头断然否决道:“隋军至始至终都没有突破过历城一线,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在青州腹地埋上一支兵马呢?” “会不会是当地的一些响马草寇所为?”侯方域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时候就算知道了是谁打破了禹城又有什么用?粮草已经被他们烧光了!” 渊盖苏文极为不耐烦地喝断了帐内几人的猜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不赶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几万大军几天之内就会哗变!” “那不知渊将军有何妙计可解当前的危急?若是没有,可否烦请渊将军闭嘴?” 大帐当中,属李定国民族情感最高,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对联合高句丽持反对意见,如今又看到渊盖苏文如此无礼,不由暗怒不已,当下便冷着声说道。 渊盖苏文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向青州的借点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不可!” 一听渊盖苏文这话,秦桧、李定国等唐军文武均是面色大变,异口同声地说道。 借粮,渊盖苏文说的好听,还不是去从老百姓手里抢粮食。 本来和高句丽联合就已经对李建成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是再和异族联合劫略百姓,那李建成的名声可就真的臭大街了。 一个品行有亏的人如何能够成为天下共主?更何况青州经过多年战乱,民生凋敝,就算是从百姓手里抢来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李建成是个敦厚君子,自然不会做出劫略百姓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当即点头说道:“渊将军,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劫略百姓之事绝不可行!” 渊盖苏文不屑地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将便自己率部前去借粮,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饿死吧!” 渊盖苏文说完也不再理睬帐内众人,甩手离去,安殿宝紧跟其后,而侯方域则明显愣了一愣,扫视了帐内一圈才跟着出了大帐。 渊盖苏文刚一走,李定国便按耐不住胸中怒火,出列说道:“太子殿下,渊盖苏文这贼子实在是太过无礼,根本不把我们大唐放在眼里。” 李建成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小事孤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摆脱当前的困境。会之(秦桧的字),下一批粮草预计会在什么时候运达?” 秦桧苦笑一声,拱手说道:“殿下,上一批粮草刚在五日前运至禹城,下一批粮草最早也要在半个月之后,随军的粮草只够五日之用,恐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李建成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挤出了一个“川”字,环视帐内众人说道:“诸位以为眼下我军当如何是好?” “殿下!” 原本一直闭口不言的刘知远突然出列,缓缓开口说道:“末将以为凭眼下的局势,若是继续滞留在青州只怕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不如趁着手中尚有余粮军心还未大乱之际,迅速北撤离开青州!” “离开青州?”莽汉縻貹瓮声瓮气地说道:“刘将军,那李晟、柳元几位将军的仇就不报了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禹城粮营被毁,青州大局已定,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益处!”刘知远朗声说道:“殿下,当断则断,反受其乱!那渊盖苏文回去之后必然整军出发,四下劫掠青州郡。,若是殿下不能及时退出青州和他撇清关系,只怕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将这恶名安到殿下的头上!” 李建成猛然醒悟,颔首说道:“不错,眼下我军留在青州有害无益,只会徒增骂名。立刻传令下去,收拾行装,今夜便撤军北返。” 李定国闻言出言提醒道:“殿下,隋军秦琼、狄青所部距离祝阿不过百里之遥,只怕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去。” 李建成当即把目光投向了刘知远,示意他有何计策。 刘知远微微一笑,道:“殿下,末将确有一计,不仅可以保证我军安然撤出青州,而且还可以撇清和渊盖苏文之间的关系,不至于日后被人栽赃陷害!” 李建成沉吟片刻,突然间明白过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