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大水淹了龙王庙
第一百零九章、大水淹了龙王庙 平顺营这一役,包括马高义在内的一百三十八名土匪被当场消灭,其他的土匪被完全水冷式机枪的恐怖的杀伤力震慑坏了,全都弃械投降,平顺营除了那几个在睡梦中割了喉咙的倒霉兵卒外,大获全胜。 “段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席星辰指着一排绑得像棕子一样的土匪。 “全都砍了!”段德容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杀气腾腾道。“这些人没有哪一个手上是没有人命的。” 段德容说得没错,雪崩之下,没有哪一片雪花子是无辜的。 黄风寨的土匪在宛县横行这么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土匪自然也清楚这些年自己造了多少孽,因此段德容话一说出口,所有土匪都吓得面如土色,直呼饶命,有些胆小的,裤裆里还流出了骚臭的液体。 “杀俘虏?有些不妥吧!” 席星辰当然知道黄风寨的土匪罪该万死,但段德容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同样让他不敢恭维。 “那你想怎样?”段德容冷声反问。 “至少交给官府,由官府公审之后,依律判决。”席星辰提出自己的建议。 “你是说王县丞吗?他跟黄风寨土匪穿一条裤子,我敢肯定,只要将这些人交出去,明天就会全放了。”段德容眼皮一翻,没好气地道。 “……” 王县丞和土匪勾结,席星辰是亲眼所见,顿时无言以对。 “喂,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的,段大人!”连玉堂见席星辰吃瘪,冷声道。 “我……”经连玉堂一提醒,段德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本质上还是个人质。 “那还问我,岂不是想寒碜人吗?”段大人心里苦,就是说不出来。 席星辰见段德容那个窘样,知道要他拿主意已是不可能,只得说道:“先把这些人关在平顺营,等新县令到任之后再做定夺。” 清扫战场时,除缴获了一百六十匹战马外,还有三百条火铳,三百把斩马刀。 “发财了。”看着堆积如山的枪械,连玉堂两眼放光。“全都给我搬上马车。” “还有段大人的私人珍藏。”老掌柜围着水冷式机关枪转了一转又一圈,越看越喜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席星辰看着暗影堂的兄弟在段德容幽怨的目光中将一箱接一箱的辎重搬上马车,心里也乐开了花。 “留点,帮我留下一点。”段德容看着越来越空阔的军火库,心痛得要命,在一旁边弱弱地哀求。 留?当然是不可能的。 席星辰此次带领连玉堂等人偷袭平顺营,除了报复段德容外,主要目的还是想在平顺营借点武器。毕竟黄风寨的土匪在驻马镇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报复,席星辰可不想自己带着一群难民拿着锄头扁担跟全副武装的土匪拼命。 考虑到刚刚还在县城内炮轰四方的段大人脾气不好,与他借东西无异于捊虎须,席星辰便与暗影堂几位唯恐怖天下不乱的主事人商量了一下,于是就有了这次胆大包天的行动。 抛开过程有些血腥,仅从结局来看,这次行动是相当成功的。 席星辰粗粗算一了下,再加上段德容的私人武器库,现在的装备差不多可以武装一支一千人多人的队伍了,这可是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啊。 驻马镇现在有一万多灾民,要从几个村子里挑一千青壮出来问题不大,但是要让这一千多的人形成战斗力,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这就比如一千个人,一千条心;你要往左,他要往右;你要他冲锋,他要逃跑。 席星辰可不会认为自己,抑或是连玉堂那群杀手能带出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同来。 “专业的事情,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席星辰将眼光投向了亲爱的段千总段德容大人。 从段德容刚才在战场的表现来看,此人人品勉强,但军事素养还是过硬的,至少现在是席星辰心中教官的不二人选。 要把一个朝廷认证的武官忽悠成难民的教头,这个难度有点大。 “得当一回狼外婆才行啊!”席星辰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段大人,土匪偷袭平顺营,说明他们已经准备撕破脸占领县城了,你有什么打算?”席星辰问段天德。 席星辰在陈述一个事实:土匪如果一直占山为王,那只是毛头小贼,对大衍王朝来说,疥癣之疾而已,这年头,哪个地方没有几个剪径的刁民? 可黄风寨的土匪如果攻打县城,那性质完全不同了。 那就是造反。 造反就得平乱,也就意味着不死不休。 段德容作为宛县的驻军,出了这样的事,必然首当其冲,责无旁贷,不然朝廷责怪下来,那也就是个死字。 “还能怎样,当然是跟他们拼了。”段德容拍着胸脯豪气千重,颇有点当世名将之风。 “很好,那你就好好备战吧!”席星辰很沉重地拍了拍段德容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情况? 段德容自问刚才的回答没有一点毛病,原本还以为席星辰会表扬他一两句,结果席星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完事了,这让段大人有点懵逼。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一个正在往马车上搬武器的暗影堂杀手很不厚道地哼了一声。 “你就省省吧!” “外边打得天崩地裂,整营的人都还在睡觉,还打土匪?” “打个锤子!” “这还不是着你们干的好事?”段德容被奚落得面红耳赤,忍不住还了一句嘴。 “段大人,还不如跟我们干好了。”连玉堂拍了拍段德容的肩膀以示安慰。 “绝对不行!”段德容连忙摇头。 “为什么,看不起我们?”连玉堂顿时有些不悦了。 “怎么可能?” “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是墨家的人。”段德容有些扭扭捏捏地道。 “什么?” 连玉堂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上下打量着段德容。 这也难怪连玉堂如此惊讶,段德容除了是个兵外,一身的铜臭气,段德容如果说他是商家的人,连玉堂也不会有半点怀疑。但是说他是墨家的,墨家三脉,从他身上还真找不出任何一脉的一点影子。 “你们不信,我可是有凭证的。”段德容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西”字。 “你是西墨的人?”连玉堂不敢相信道。 “如假包换!”段德容解释道,“我祖上是墨家弟子,后来为了生活从了军,但从来没敢忘记出身。” “切,这岂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知自家人。”连玉堂咧嘴笑道。 “你们也是……”段德容也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他是谁吗?”连玉堂指着席星辰道,“他便是咱们墨家钜子的高徒弟,咱们的小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