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尹零露身边,就听见她的质问。 “阿姊你做什么要逗我,明明宴安还未归来,你偏生要骗我。” 她说得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舒乐这会心情正好,再者刚才也的确是她自己的过错,更不想和她争吵,便走搭手在她肩上。 对她笑说:“那也得你能被我逗得了呀,分明是你自己思念长亭,我不过就那么一说,你就当真。” 尹零露气的话都不和舒乐说,而舒乐却非常高兴,根本不同她计较这些。 想着一定要把这消息告诉皇兄,让皇兄也乐一乐,还要再写信给弟弟,让他知道阿零对他很是思念。 尹零露无话可说,自打昨天晚上看了一晚的信,她就按捺不住自己对季宴安的思念,明明才过半月,却像是过了整整一年似的。 娇羞地低下头,手中紧握着那支花簪。 “那阿姊也不能这么逗我。”说的很没有底气。 “你如今就好比那诗里写的一般,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见她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情绪稳定下来,才放心,她还急着回去写信,和皇帝聊八卦,也不多留,说罢拍拍尹零露的肩就离开。 而尹零露还陷在那句诗里出不来。 她读过许多诗,但这首诗却不曾读过,不过字里行间她也能知道这诗何意,然而她并不想承认。 呆愣地坐在镜子前,素手摸上面庞,那镜子中却忽然变成了季宴安的模样。 他朝她笑的温暖,眼中只有她一个。 手不自觉就触摸上了镜子,想要碰碰他的脸,又不止是他的脸。 思绪在这一刻拧成一股绳,齐齐奔向名为宴安的出口,一去不复回,更想将这个名字拖回来。 而一切的念头,被尹母身边的碧云打断。 “小姐,莫忘了今日还要去赴季老夫人的秋日宴,女君正在马车上等您呢。” 她收回眼神,这才想起来,日前接了季老夫人的帖子,正是今天。 只怕今天舒乐过来找她,就是这个原因,只是她又干嘛要走呢?平日里不都是会直接带自己去的吗? 有困惑,但想得头疼,她也不想再思考,将那花簪带上,起身带着鸾鸣,跟碧云出府。 上了马车后,直往沐国公府去。 豫王妃自打到了沐国公府,就一直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这会终于等到她们过来,立刻下来接。 “哎呦我来我来,这以后也是我闺女呢!来干妈扶。” 豫王妃是个热闹性子,打小就喜欢软萌的小娘子,只可惜她只有哥哥弟弟,就是府上的姨娘们,也没能给她生一个妹妹。 后来她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闺中好友尹母的身上,那时她们还约定,若尹母生下闺女,那便要认她做干妈。 只谁知后来两人又阴差阳错断了来往,不过好在如今因为小辈的亲事,再次重修旧好。 终于有了闺女的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就是她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都不大搭理,只等着豫王回府,丢给他就不再管。 这会见了尹零露,那心里别提多高兴,巴不得把人带回去好好宠几天就好,特别是看见她鬓边的花簪,笑得更加开怀。 而尹零露也是被她这阵仗吓到,但已经伸出的手又不好收回,便只好回着笑,就豫王妃的手下马车。 本想下了马车就能回自己阿母身边,可豫王妃根本不给她机会。 打她一下马车,立马拉着手往怀里揣,带着她往里走。 “小心台阶,今个的宴席在府上西南角的密石林,从假山顶上的石亭俯瞰,正好能看遍整个石林的景色。” 人还没进府,豫王妃就先给她介绍起来。 一旁的尹母见状,也不好搭话,只时刻注意着尹零露,以免她情绪失控。 不过这件事在他们三家也不是秘密,因季宴安走前,早就和他们所有人说过。 三人一面闲聊一面往密石林去,说到底,其实就是豫王妃单方面给尹零露介绍整个沐国公府,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路过府上的莲池时,豫王妃又拉着尹零露看。 “瞧,宴安特意为你种的睡莲。” 此时早过了睡莲盛开的季节,往池面上看去,空无一物。 “这里头原本是荷花的,花期还未过呢,他就命人全都清了,要给你弄莲池,不过等到明年,定能开满整片池子。” 听过豫王妃的话,她满眼感动,望着池子步子缓慢。 “说到池子,干妈又想起另外一件趣事,是关于宴安的哦!你想不想听?”豫王妃真是说起来没个停的。 这会又朝她探头,言语吸引她,要给她讲故事。 她自是没有扫豫王妃兴致的心,况且那还是关于季宴安的,当然是要好好听的。 “要听的,干妈你说吧。”从进府到现在,她才叫上一声干妈。 娇滴滴的声音,给豫王妃乐得,握着她的手来回摩挲,简直爱不释手。 “那日晌午日头正旺,他非要带着楚熙去池子里抓鱼,说什么池子里的鱼没人捞,肥美又香甜,要弄上来吃。 楚熙那会才八岁,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有好吃的还能玩水,高兴得不行,等宫人找到时,他们两人在池子里正游着,但侍卫下去找,却找不到人,你猜是为什么?” 豫王妃小小地卖着关子,勾着尹零露的兴趣。 而她也好奇,转头看向豫王妃,忙问“后来呢?” “侍卫下去,他们就从旁边上来,撒丫子围着池子跑,等所有侍卫都上来了,又扑通跳下去。”说完咯咯笑着。 可能是尹零露笑点高,她并没理解到好笑的点在哪里,但又不好不笑,只能陪着豫王妃。 她尬笑的样子被尹母看在眼中,没被豫王妃的话逗笑,倒是被自己闺女给逗笑了。 而豫王妃还在继续。 “后来陛下把两人罚了五下板子,结果这两人不服气,爬上御花园里陛下亲栽的那棵合欢花树上,将花全扯下来,气的陛下又加了十板子。” 尹零露也是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么沉稳的季晏安,小时候竟然还有这么调皮捣蛋的时候。 叭叭说了这么大一通,终于走到了密石林。 一进场,尹零露立马看到了,现在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身边的雍阳。 她正凶狠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