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提到至高无上的皇权,秦语瑶马上就想到,人皇帝还在席面上,况且今日更是季老夫人的寿宴。 而自己和楚绪这么早就回来,一阵后怕。 后悔不已,想着如果皇帝怪罪下来,自己多半先交代在这里。 怕自己过于目中无人,会给楚绪惹出祸事,当即拉着楚绪就走。 边走边说:“咱们快回去,先一步回来,被皇帝知道,咱们都得完蛋。” “你现在才想起来呢!”这话不是询问。 他明显一早就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可是秦语瑶要走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 拉停焦急的秦语瑶:“不用这么急,别忘了咱爸可是这片土地上的王,即便不去也无妨。” 他说的毫无忌讳。 而他口中的王,一心想着看好戏。 …… 两人刚走,就有内官进来向皇帝身边的苏内官禀报。 再由苏内官找机会告知皇帝。 只是…… “老三媳妇,听闻你们府上又要添丁了?” 皇帝说得平淡,可话一出来,满殿的人都不平淡,只是他们都不敢表现出来,面面相觑着。 而面对自己公爹的问话,就算慎王妃想逃避都没有办法,讪笑着,看向皇帝的眼神温和,转眼对着慎王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瞪着慎王,让人顿时不寒而栗。 心中又悔恨,若是早点知道他是这种人,即便母亲再劝,也是不愿意嫁过来的。 慎王自知理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而她再回头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回父皇的话,说来也是福气,虽只入府月余,但这也是喜事,若不是太医说需要静养,今日是必定要带小孙儿来见见父皇的。” 她说得开怀,心却在滴血,入府近十年,也只得位郡主,再加之三年前小产,伤了根本,她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那孩子还在张四娘子肚子里,可她说话全然不提,只提那娃娃。 再者她说的话也很有意思。 强调着张四娘子只入府月余,就能怀上。 皇帝就喜欢看他们自作聪明的样子,顿时更为兴奋。 …… 说话间,隋王府的永宁郡主哼笑一声,极尽嘲讽。 好巧不巧,她即便坐在最后,都还是被皇帝注意到。 “永宁似乎也为你三哥高兴。” 她本只是想起曹家娘子和自己的密谋而发笑,没有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一时紧张,脑袋空空,完全想不到什么理由和皇帝解释。 毕竟事关皇家体面,猛然说出来,不单将好姐妹出卖,自己只怕也不会好过。 “回皇伯的话,永宁就是想到了些好玩的事。”她说得心虚。 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皇帝狐疑盯着她,又不说话,盯得她心里直打鼓。 更看得尹零露一扯季宴安衣袖,季宴安立刻朝她这边来。 “她在撒谎。”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简单,而且影响可能会很恶劣。 “如果可以,让你的人去查一下。” 季宴安眼眸在慎王夫妇和永宁郡主之间轮转,思考着中间的联系。 两人昨天刚从温崇义那得知这件事,但皇帝一定是早就知道,或许已经差暗红楼地去查过。 再者如果只是寻常的纳妾,皇帝根本没有必要提出来。 虽然皇帝是爱听八卦,可是什么时候该提什么时候不该提,他最清楚。 季宴安心中考虑着,猜想或许自己这位皇兄早就已经知道其中内情。 冲尹零露点点头,随后两人就继续看戏。 …… 她也同样以为皇帝这是在明知故问,就在永宁被盯地胡思乱想,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告诉皇帝时。 皇帝终于收回自己的眼神。 “小辈的趣事朕可不爱听。还是留着你自去偷乐。”说罢举杯畅饮。 嘴上说是这么说,可是刚刚提起来的人就是他自己。 而趁着这个空档,苏内官赶紧上前,来到皇帝身侧。 将楚绪和秦语瑶提前离席的事情告诉皇帝。 听着苏内官的话,皇帝看向他们两人的位置,而后苏内官再提起沐国公府门前那件事。 “赤卫营呢?”皇帝问着。 引来皇后的好奇,但只是一眼,又恢复正常。 众人看着苏内官上前,也都注视着这边。 于是皇后直接握杯起身,来到慎王妃身侧,出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既然是喜事,就累你多操心些。”又看向其余几位王妃。 “倒是你们,更该上心,叫吾时常能听到这样的喜事才好。” 这话一出,唯有景王妃笑得最欢喜,也应承得最快,就好像她明天就能生个大胖小子一般。 “说起这个,老身……” “祖母,您的长寿面来了。”季晏安连忙打断。 季老夫人刚一开口,他就担心她想催尹家同意二人的亲事。 正不知该怎么出言阻止祖母时,恰巧婢女端着长寿面进来,于是赶忙起身,将面端到季老夫人面前。 冲她微微摇头。 他不愿意有任何人逼尹零露,他希望尹零露答应自己是因为她愿意,而非出于外在因素。 季老夫人看明白他的意思,虽有遗憾,却也没有胡搅蛮缠。 顺着季晏安的意思,回到桌案前。 在众人的祝贺中,慢慢吃着那碗面。 而皇帝那边,在皇后起身的同时,苏内官和他禀报着赤卫营就那件事传回的消息。 “淄陵郡甜水村人,围剿霸王岭时,淄陵郡宋郡守欲宴请王爷,推脱无果只能赴约,到时遇见这小孩拦路。 期间提到宋郡守草菅人命,便被王爷送回九襄马场。” 对于楚绪回来以后,全然忘记还有这个小孩的存在的事情绝口不提。 可是皇帝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件事他从一回来就应该和自己说。 却偏偏要等到事情压不住,这小孩自己跑出来找人,简直就是失职。 即便罚他十军棍都不为过。 皇帝对此十分不满:“哼!他这么不稳重,叫朕如何敢放心。” “陛下您息怒,想是事多,一时不察也是有的。” 听苏内官这么说,皇帝更加不高兴,不说远的,就是今日季老夫人寿宴,秦语瑶一句话,他就敢带着人离开。 全然不把自己这个老子放眼里。 “你莫要帮他说话,若朕问他,他必然说是‘瑶瑶还小,离不开自己’,哪里像个王爷。” “这正是王爷的可贵之处呀。”苏内官也不能跟着贬低楚绪,只能挑好的讲。 只是皇帝已经将楚绪的心态拿捏得很准,无论苏内官怎么说好话,都改变不了皇帝对他的看法。 “如此感情用事,但凡他将心思分点在朝堂之上,朕也不用如此操劳。” 皇帝表面上听不进苏内官的话,可他比谁都清楚,楚绪只是不愿意听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