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头,怀抱着害羞的一直不敢动弹的尹零露,他真是不想松开,可是他刚才有听到她撞到脚。 便将人扶住坐好,自己蹲下想为她查看一番,刚将她的脚踝握在手中,又停住,不再有动作。 “我自己看。” 尹零露接受不了别人碰自己的脚,将他手上的那条腿收回,脱鞋转身放到榻上,一下一下揉着自己被撞的地方。 借着这个时间,复盘着季晏安刚才的行为,他很有分寸,虽说在外人看来,两人刚刚的行为很亲密。 可是他连抚摸上自己的手都带着试探感,根本不敢放肆,即便玩弄青丝,也只是将发尾盘在指间。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尹零露思考着。 【历经两世,他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就算要问鸾鸣,也是这一世发生的,他不知道的事情,譬如我今天见了谁,干了什么。】 仔细一想,就知道他究竟是想干嘛。 而季晏安因为她的拒绝,顺势识趣别过头去,心知两人还未成婚,自己不该这么随意去触碰尹零露的脚。 等缓和好后,尹零露将鞋穿好,转过来,见他还蹲在自己面前,将他拉起坐在自己身边。 “阿零,你的脚。” 面对他的关心,尹零露一摇头:“已经没事了。”说着还欢快蹬几下,让他安心。 他刚刚不就是想玩点暧昧吗?顿时计上心头,主动出击。 在最后一次蹬脚时,不慎扭倒,惹得自己身子往前倾去,再次被季晏安揽入怀中。 【OK,第一步成功。】 随后又娇滴滴地哎呦一声,引得季晏安心肝一颤,又心疼不已:“阿零,莫要再乱动。” 抬眸撞进他担忧的眼神中,便见他耳朵泛红,伸手向他耳垂摸去。 “宴安~”那尾音轻柔,令季晏安一时间忘记思考,整个人都呆愣着。 耳上被尹零露的摩挲得发痒,让他忍不住想躲,可面对她的示好,又期待着她会不会更进一步。 对于想躲又凑回来的他,恍若尽在掌握之中,眼中流露出的眸光极尽柔情,撩人心怀。 【Nice!第二步成功。】 耳边妙音还在继续。 “我们就这么跑出来,将他们晾在一边,真的好吗?” “好。” …… “可是阿零的脚好痛,怎么办啊?” “好。” …… 面对尹零露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根本招架不住,字句虽有过耳,可是他却恍惚着,根本听不明白,只知道应好。 光说话还不够尽兴,指尖向下,划过脖颈,引得季晏安浑身颤栗一僵,撑在他胸前的手能清晰感受到他狂跳的心脏。 目光顺着手指,抬头间,只是简单眨眼,却能勾得季晏安心神荡漾。 指尖停留在他喉结之上,软糯糯的一声“宴安……” 【good!让你勾引我,现在轮到你受不住了吧。】 季晏安只觉身下传来异样,面对这样的阿零,他完全没有抵抗力。 意乱情迷之间,向尹零露倾身而去。 本是逗趣他的人,现在看到他向自己靠过来,且意有所图。 恍然间涌上一丝心慌,停在他喉间的手下挪,转为推在他的胸前。 可她又不想就此逃避,按下不适,任由季晏安将自己越搂越紧,感受着他的气息。 看着他眼中的自己,似有光晕。 直至他的鼻尖轻碰自己脸颊。 “阿零!”饱含情欲的低沉嗓音,令尹零露立马惊醒。 用力一推,借力起身,刚才的沉迷荡然无存。 “不能让乐忆阿姊和王爷等太久,我们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全然不顾还陷在柔情之中,难能脱身的季晏安。 可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急匆匆回到先前的房间,面对两双看好戏的眼,再加一双好奇又不敢看自己的。 她站在门口,身后是憋笑的几个婢女,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的确如她所想,于白两人离开时,的确是把舒乐请走了的,可是他们两那表情,舒乐警觉绝对有事发生。 回来以后,直接拉上姜娴和楚绪,一起跑去听墙角。 那一声阿零,不光惊醒了她,也惊呆了他们三人。 听到她要离开,三人十分默契掉头就跑,要是不是她刚刚说话时是凑近季晏安的,声音不大,那她现在早已经被舒乐调侃来了。 而现在,她听得身后的动静停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季晏安到了。 忙回过头躲避众人眼神,快步走回座位,握上茶杯,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一口茶下肚,她可不想坐以待毙,抬头扫视所有人。 “都看着我干嘛。”随后转向姜娴。 “你不用着急,单是这一件事,并不用怕,不过对于你所说的,你姨娘被幽禁,这是你现在首要解决的。” 看着面前认真听讲的人,尹零露越说越精神,渐渐地就将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 “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威逼利诱,坑蒙拐骗,现在还是威逼,或迷药,或哄骗,但你最重要的是看护好自己。 阿母生你一场,如今受累,装疯也好卖乖也好,只要自己留一线,心里清如明镜,能保住自己和阿母就成。” 听尹零露一言,她愈发惆怅:“可是……” 尽管来到都城,日子的确比在乡下时要好过许多,因着父亲的疼惜,府上也无人敢看轻自己和阿母。 可是现在不一样,父亲一走,整个姜府就是女君说了算,现在阿母又在她们手中。 姜娴唯恐自己不听话,她们就会为难阿母。 正如尹零露所说,阿母生养自己一场不容易,若是为自己再受场罪,她怎能安心。 “可是姜府上下都是母亲的人,我如何能斗得过。” 她的眼神透露着绝望,也有了妥协的念头,只是她不想将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深宫内院,更想随侍阿母身边。 看着她,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便更想帮她。 她不知,在她心疼姜娴的时候,身后另一人,也在心疼她。 听着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滴落手背。 想她当时会答应周俊磊那无礼的要求,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更在心中发誓‘要对阿零一辈子好!’ “这就看你如何选择,她即便再有能耐,也做不到人不知鬼不觉。”话音刚落,就看向另一方的楚绪。 “瑶姐在家吧。” “在” 姜娴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她坚信尹零露一定能帮到自己。 面对她的左右打量,也是大大方方的由她看。 又见她将自己发间的竹簪取下,戴在姜娴头上,然后把注意力放在她那身齐胸流苏裙上。 上下一眼,对她那条米白色披帛不满:“你这披帛颜色不成,太淡,用我这条。” 说话间把她的拿走,丢给季晏安,季晏安赶紧伸手接住,再将自己身上颜色更深的披帛取下。 一半披到她的肩上,别在胸前,另一半绑在另一只手臂上。 将人拉起观赏一圈,这才满意点头。 “走,我们去找瑶姐。” “阿零。” 刚提步,就被季晏安叫住,本想回头问问他要干嘛,他便已经走到身前,姜娴也识时务地给他让位,并别过头去。 有了刚才的经验,她现在可懂得很。 而季晏安将尹零露叫住不为别的,只是想将自己头上的玉簪为她戴上,反正自己有发带作绑。 看着自己的佳作,他得意万分:“好了,走吧。” “哦呦呦……阿零~我的玉簪给你戴。”舒乐终于找到机会,学着季晏安的声调。 吓得后头还在喝茶的楚绪不慎被茶水呛到,剧烈咳嗽着。 谁又能想到她会来这招,又怎么会想到她学得这么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欲求满满的语气,再配上她往尹零露身上扑的模样,急得季晏安赶紧推开她。 阿字一出口,连话都不让她说全,咋咋呼呼地遮盖住后面的发言:“这个披帛太淡,阿零我们等会去买更艳的。”拉着尹零露就走。 …… 整个人都像被晚秋的枫叶,红了个透彻。 …… 一路下楼,只听身后那银铃般的笑声,回荡整个楚云楼,再加之楼下守着的,不断瞟他的于白符笙,他又羞又恼。 手被他握得发烫,却只觉得甜蜜。 这样青涩又痴情的季晏安,是她上辈子从没见过的。 走到门口,迎着烈阳,尹零露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宴安。” 叫停他,推开他的手,看着瞬间暗下去的眸色,她微笑着。 “我们不能忘了姜娴,要帮她的。” 对于她的解释,季晏安欣然接受,心情也瞬间由阴转晴, “你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实在是不值钱。”舒乐啧啧道。 季晏安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少,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位阿姊是个什么性子。 若是这时候敢回嘴,必定是长她气焰,到时她一定逗自己逗个没完,干脆不搭理她。 然而他不搭理,总有那闲的没事干的搭理。 这不,楚绪走上前来:“可不嘛,又爱哭,还极为痴情,那眼睛里只能住婶婶一个人。” 他一开口,舒乐仿佛找到同道中人一般,立刻回应他。 “何止啊,他还爱藏东西,说不定房里藏了不少宝贝,留给你婶婶呢。” …… 舒乐就算了,他一个小辈都敢这么打趣自己,便开口好心地提醒他。 “少拿秦语瑶做借口,你若不上心,就该她上心了。” 此话一出,楚绪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