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后,将人捞起。 “阿零,莫要再睡了。” 他无奈叹息,口中喃喃道:“真不知昨夜究竟是怎么了,今个才能这般嗜睡。” 越说心里越担忧,覆手在她额间,倒是不见有什么异样。 将榻尾放着的衣物拿过,也不再管她能否醒来,先替她穿着。 可他纵然近来多与她亲近,可为她穿衣却也是第一次。 双耳红彤滚烫,他只觉自己如同暖炉,就是双手也有些颤抖,眼角不自觉湿润。 又随着怀中人突然一动,而止了动作。 一颗心也是扑通乱跳,轻舔唇瓣,一阵口干舌燥。 “昨天晚上和瑶姐聊得开心,没有注意时间,好似睡着是天已经蒙蒙亮。”尹零露慵懒说着。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侧头找寻着衣袖口,伸头穿进。 又转向另外一边,同样穿上,至于整理的工作,那就交给季宴安了。 她冷静得仿佛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般。 为了让他能更好地给自己绑腰带,还往后挪动不少,更是坐直身板。 身子随马车的行进而摇晃,半眯着眼睛也不时微仰起头来,那看的季宴安顿时血脉偾张。 他自觉自控力也是极好的,可每每一遇上她,便总是不由自主。 对此更是欣然接受,并不觉有何不妥。 出手将人扶住“阿……阿零。”眼神躲闪着,不自然开口。 “阿姊送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南荣少主,你的毒或能得解,马上就到金华馆了,你且醒醒神。” 她扭身撤离开季宴安扶着她的手,“嗯好。”突然一阵恶心感,低头躲过,按下不适,以免叫他知道,反而更会担忧。 拉动着衣摆,娇怪道:“快给我穿衣服,我不想动了嘛。” “哦哦哦好。” 他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你想让他理得有多好是不能够了。 以至于临下车了,尹零露还是只能自己再整理整理。 而后才随他下车,才走近,扑鼻而来的药香令她心旷神怡,不禁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踏步上台阶,听得门内一道冰冷的女声“来者何人。”门也随之被打开。 一名绑着两团啾啾的小女娃出来,肉肉的脸蛋还红扑扑的,很是惹人喜爱,瞧着应只有个六七岁。 顶着一双浓眉大眼瞅着两人,双手插兜目不斜视,气势凌人。 几人动作随之一僵,尹零露收回腿,笑呵呵望着小女孩。 “你好呀!小奶团子,我们是来找你家少主的。”声音轻柔。 但小女孩不为所动,撇头不看她。 “我是问你叫什么,不是问你来干什么。”她气呼呼的,语气稚嫩。 季宴安随即上前,严肃道:“天盛沐国公府,季宴安,携夫人前来拜见。” 竟得来女孩的“啧啧”不屑,走到尹零露面前,拉住她的手。 “你这男人不行,连你的名字都不说出来。” 又扭头盯向佩鸣于白“你们不准进。” 然后就带着尹零露进馆,这下可给她整凌乱了。 听这话女孩应是知道他们会过来,也是认识他们的。 但刚刚却拦着他们不让进,而且这会又如此亲昵,拉住她就往馆里去。 可之前不是说这位南荣少主是位隐世高人吗?莫不是这女孩就是高人的孙女吧。 “你认识我们?”她温柔问着。 “那是自然,乐阿姊到时就已经告诉过我,说你们会来,我昨晚才睡在前院的。” 女孩说的自信满满,倒叫尹零露有些困惑。 乐阿姊,这人别是舒乐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奶团子。” “团团,乐阿姊起的。” 尹零露看着身前给自己带路的团团,思绪不断将念头往舒乐身上去。 又想起来的时候季宴安就曾说是舒乐送来的消息,当即更确定团团口中的乐阿姊就是舒乐。 “那你的乐阿姊在馆里吗?” 一问接一问,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得到团团的回答,只拉着她越走越快。 直到将他们带到房间后,立马撒手。 “好啦,你们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等会我家少主就会过来。” 说罢掉头就跑,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哎!团团!”尹零露跟着出门,呼喊着她。 可是小孩跑得太快,就算她喊也不停。 如此莫名其妙,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小孩,真是奇怪。” 蹙眉转身,不满看季宴安一眼,几步走到桌边坐下。 惊得他屁颠屁颠跟着一起过去,讨好开口:“世外高人嘛,来都来了,总能见到的。” 殷勤为她倒上杯茶,递到她手中。 她接过之后并没有喝,本就不渴,她只是太困想睡觉而已,而且心中也有很多疑问。 抬眸对上他眼睛,定定看了看一会,看着他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上 “季宴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摇头不解,出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手怎么这么冰。” 问都是白问,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话,也没有半点思考。 “前世这个时候,你早应该和汉宁王世子南下,但如今你在这,那么便只能是汉宁王世子南下。” “这有个不应当的吗?我是要陪夫人的。”他不觉有问题,开口反驳着她。 “反倒是你,阿零。”突然抓紧她的手,另一手抚上她后背。 暖暖的笑颜柔光望着她。 “别想那么多,待你痊愈,我们便回去成亲。” 话出口,他还是没有说心里话。 他不是傻子,能察觉到尹零露有事情瞒着他,可是无论她怎么问,都不会讲实话。 心知即便是他问,也不定能够问出什么,与其叫她心生警觉,还不如不知道。 可尹零露害怕。 自从知道很有可能就是最新发现的那道古墓是这个朝代的以后,她就总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那支簪子。 若是季宴安给她的,那应当会有能够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可那墓主人无名。 而且若不是她,墓地怎么又正好在池边不远处。 那池多半就是鸣戒池啊。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既然是她,怎么旁边没有季宴安。 按照季宴安对她的重视,必定是要生同裘死同眠的。 即便到了今天,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墓主人并不是她。 然而她又不能对季宴安说实话。 看着面前故作淡定的人,心生愧疚,扑去将人抱住。 “宴安,你会一辈子都只爱我一人吗?” 思绪纷飞,她此刻想做的,只有一而再地确认他的心意,以抚平心中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