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章 贾蓉:你得拼命努力啊
…… “李郎…” “云妹…” “云,妹…乐乎矣?” “痛哉!” “望君轻焉……” “嘿,呼呼!” “嗯,呵…呵。” 一夜云,风雨。 清晨。 李春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扶着楼梯,脚步虚浮的走下云楼。 初生的朝阳洒在他俊秀儒雅自信温柔的俏脸上。 “李郎……” 云浅姑娘提着宽大的裙裾追出房间。 李春回头淡淡一笑:“云妹,等我!” 来到京都几个月了。 他最大的成就就是……京都所有人都得不到的花魁,被他轻而易举的得到,而且已经离不开他。 那个谢继文。 呵呵…… 回到家,李春就想回房补补觉。 昨晚他乎了一晚上,太累了。 刚进房门,只见李敏之正在里面。 “春儿!” “祖父?” “你过来!” 李春乖乖的跟着李敏之去了书房。 李敏之嗅到李春身上的脂粉香气,皱眉。 “昨晚去哪了?” “昨晚……”李春眼神躲闪道:“去了个文会。” 李敏之皱眉:“哪里的文会?” “说实话!” 声音严厉! 李春有些害怕了,支吾道:“在云楼,我们一起乎……” “够了!” 李敏之猛的一拍桌子! “你来京都之后可有好好读过一天书?不,是从院试中了案首过后,你可认真读过一天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不懂了?还什么天下第一才子,青楼里传出的名声,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李春忙低下头认错。 “祖父,孙儿知错了。” 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若在文风鼎盛的江南,他自然算不得第一,来了江北之后嘛,谁能压他一头? 青社的贾蓉乎? 不过是一小小的顺天府秀才,他们江南林社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都能力压北方士子半边天。 “祖父,孙儿以后不去云楼了便是。” 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嘴上李春还是很乖的。 “不是去云楼的事情!”李敏之冷着脸教训道:“问题在你,你太骄傲了!” “满招损谦受益!” “确实,你天资聪慧,十六岁就顺顺利利的考上金陵府院试案首。” “但!” “只是個院试!多少案首卡乡试里面?如果伱再这样下去,我敢肯定,下一届你乡试必落!” 李春噗通跪在了地上。 “孙儿明白了!” “今后一定在家刻苦读书。” 看着孙儿真的悔过,李敏之这才满意的点头,若不是最近实在不像话了,他舍不得这么严厉的训斥宝贝孙子。 毕竟,真是个读书种子! “起来吧,我也不是一定把你拘在家里,青楼是不准你去了,各类文会该去还得去,切磋学问才有的进步,整日在家闷头苦读也是不行的。” “当年我中秀才之后便离了书院,亦没有进国子监苦读,而且跑遍大江南北,一面游览山河开阔视野,一面参加各种文会,自觉受益匪浅。” 李春忙恭敬道:“孙儿明白矣!” 李敏之摆了摆手。 “回去歇息吧。” “孙儿告退。” 李春刚退下,管家钱福弯着身子小跑进门。 “老爷,户部郎中马立银求见。” “哦?” 李敏之微微皱眉。 “请他进来吧。” …… “以无穷之财供有限之用,是以下常给而上常赊。虽国有大事,而内府外府之储,自将取之而不匮矣!” “谓之大道,信乎其为谋国经久之计,而非一切权宜之术可比也,然则有国家者岂必外本内末,而后其财可聚也哉!” 谢继文看了,疑惑。 “你这……写的策论?” 贾蓉摇着扇子笑道:“觉得有意思,先练练手,晚上回去再补一篇八股文。” 听出了贾蓉话里的意思,谢继文皱眉道:“你晚上还要回家去?我还想着跟你彻夜苦读来着。” 贾蓉正色道:“家里有点事。” “明白的。” 谢继文一副很了解的表情,哀叹道:“我也舍不得家里的几个丫头暖床,只是老头子发了狠,说出监就给我打断腿。” “我跟你厮混内宅不一样,我是有正事。”贾蓉说道。 小阁老心系整个天下。 整日闷在国子监苦读书读死书怎么行?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头一件就是荣国府的亲卫这几天陆续从庄子里来了,都在宁荣两府后面的杂院里住着,需要妥善安排。 “明儿见。” 贾蓉收拾书册,拿着扇子起身。 “你去吧。” 谢继文失望的摆摆手。 “今晚我找别人了。” 贾蓉鼓励道:“好好读书,加把劲,争取八月十五一雪前耻,赢回云浅姑娘芳心。” 谢继文脸上一苦,捂着胸口:“你又拿刀子戳我心了,云浅姑娘……从今天始,我只心仪金陵苏婉儿姑娘!” 贾蓉:“你见过她吗?” “没有。” 谢继文微微一笑。 “但神交久矣。” 贾蓉继续打击道:“你神交了她,但是她好像不认识你。” 说完,又提议道:“不如放下心思好好读书,来日金榜题名,站在她面前去,身心具交。” 社首真难。 为了把社骨干扶上正途,操碎了心的。 感觉比他爹还累。 谢继文听了身心交几个字,眼睛一亮。 “顺之,你说的有道理啊!” 贾蓉微微一笑,催促道:“还不赶紧拼了命的苦读去,你不比李春差的!” “是男人,就争一口气来!” “好!” 谢继文咬了咬牙。 “发奋苦读,始于今日!” 贾蓉满意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谢继文!” “好好干!” 安排好了谢继文,贾蓉直接到了国子内堂,找上了司业周大人。 里面已经排着几个人。 贾蓉自动排了最后面去。 “兄弟,你什么理由?”前面一人回头问道。 贾蓉正色道:“家里有事。” 前面人善意提醒道:“这个不行,没有合适的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刚开学司业大人检查极严,已经有几个挨了戒尺!” 正说着,最前面一人已经开始请假。 监生:“学生吴新仁,家父……” 司业:“有事说事,这里没有家父。” 监生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道:“学生今天想外出一趟,求个请假牌子。” 司业:“什么事?” 监生:“学生,生病了,想看看大夫去……” 司业:“监里有大夫,你去医司堂。” 监生:“啊?学生……” 司业:“速去!” 监生:“是……” 灰溜溜走了一个。 第二个。 监生:“学生家里有事。” 司业:“什么事?说清楚。” 监生:“家母生病……” 司业:“有证明吗?” 监生:“……” 司业:“开了证明再来请假!” 第三个。 监生:“学生特来问候司业大人安好……” 司业:“速速回去读书!” 监生:“是……” 贾蓉前面的监生:“兄台,你先来,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好。” 贾蓉上最前面,行礼。 “老师。” 司业抬头一看,微微一笑。 “顺之啊。” “令尊近日可好些了?” 贾蓉:“好了一些。” 周正观拿了一块牌子递给贾蓉,笑道:“我已经给你批好了出入牌子,拿着吧,只是记得在家里也不能懈怠,好好读书。” “多谢老师。” 贾蓉又行了一礼,从容外出。 众人面面相觑。 “他是谁啊?” “怎么好像认识司业大人?” “我知道了,他是宁国府的大公子,贾蓉,这一科顺天府院试的案首,司业大人亲点的。” “难怪了,亲老师啊!” …… 内阁衙门。 叶相把手里的本子放在桌上,正色道:“淮河因为要修河堤刻不容缓,所以先往那边发一百万两修河堤,八十万两用于赈灾。” “至于山东陕西两地,每处拨款五十万两,粮食二十万石。” “诸位对此安排可有异议?” 温庭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吴南道:“淮河那边倒也罢了,山东陕西两地的赈灾银两是不是有些少了?” 孙晓业道:“银两是少了些,不是还有二十万石赈灾粮么,倒也差不多了,只是这粮从哪里调拨好要慎重考虑。” 叶相道:“粮调拨的事情可以再议,现在重点是淮河修堤刻不容缓,诸位先把字签了,咱们递上本子去,司礼监那边还有一道程序,太上皇也要过目,等批了本子再回来又是几日的功夫,实在等不起!” “叶阁老此举老成持重,我签了。”孙晓业第一个签了字。 次辅温庭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把字签了。 叶相最后看向吴南。 吴南微微点头,也签上了字。 叶相这才笑了,最后在本子上签了自己的名,笑道:“我这就进里面把本子递上去,回头咱们再仔细商讨一下从哪边调拨粮食,还有修河堤的石料,木料,温阁老,你是工部尚书,这些你多费心了。” …… 山东,布政使司衙门。 内堂。 丝竹声声,一溜歌姬翩翩起舞。 “诸位,朝廷的旨意来了,咱们山东这次受灾严重,朝中调拨了二十万石粮食,二十万银两下来,用于赈济灾民。”布政使王天心赏着歌舞,微笑说道。 众人都是一笑。 “太上皇仁爱。” “朝中大人心系山东,实在是百姓之福,万民之福。” “我等唯有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众人七嘴八舌。 过了好一会儿,王天心正色道:“二十万石粮食要从江南运来,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尤其是微山湖水寇不可不防,届时蒋节度使需出兵护卫。” 蒋节度笑道:“出兵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军费……” “自然从二十万救灾银里面出。”王天心理所当然道。 蒋节度微笑:“如此,下官领命。” 王天心点点头,又继续道:“救灾银两拔下来之后,本官会按照各县受灾情况分发下去,各县可就近买粮赈灾,哪里出了披露可莫要怪本官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