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穆青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众就将领看着他,都感觉心底发寒,好似有阵阵寒气不断向上冒。 聪明人都看出来了,穆青这是发了狠,此时如果反驳,肯定没有好下场。 但场中还是有反应慢的,听了穆青的话后面色一怔,随即直接问道。 “穆帅,直接兑付刘栋梁,杀了他之后咱们怎么办?” “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可……” “你的意思是,你要反对了?” 穆青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双目眯着,心底的狠劲儿不断往上冒。 他就等着有人出头,赶紧杀了立威,以安身后两人之心,保住自己的命。 这些将领虽都是他家中宿将,可比起他自己的命来,都不算什么。 “不是反对。” 那将领挠了挠头,随即皱眉道:“只是穆帅的话没说清,末将……” “来人,给本将拉下去,军法处置!” 穆青根本没给这将领说话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几个兵丁立刻上前,没等那将领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被两人粗暴的抓住盔甲,死命的往下拖。 “穆帅!穆帅!小的没有反对之意啊!小的只是想问个清楚!” “穆帅!求求你了!穆帅!饶小的一命吧!” 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所有在场的将领都噤若寒蝉,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穆青了。 此时,穆青才咬牙开口道:“还有谁要反对的?” 现在还有谁敢说话?如果出言反对,定然也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半晌,见无人再敢反驳,穆青脸上才见了笑意,随即沉声道。 “很好,现在本将相信你们说的话了,生死与共。” 穆青眯着双眼,又道:“灭了刘栋梁,邱乐水必死!” “本将已收到密报,夏朝大军即将来犯,不日将会进攻阴城,围攻承天关!” “阴城城防低矮,不可长守,为今之计,只能死守承天关。” “可承天关刘栋梁好大喜功,定不能容我等!” “既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了刘栋梁,我们死守承天关。” 说着,他巡视在场将领,见无人敢抬头,继而又笑道:“放心,拿下承天关之后,只要固守,大夏即便有数十万军,也攻破不了!” “届时我等死战,上报说刘栋梁和邱乐水战死,余下的军功,就都是咱们的!” “国朝大军一来,我等随军征战,之后定会加官进爵!” 穆青的话中带着几分煽动性,已然说动了很多人。 有些将领眼中的惶恐转为激动,此时抬头看向穆青,目光卓卓。 “穆帅,末将愿为穆帅效犬马之劳!” “末将也愿!” “击杀刘栋梁,末将愿为先锋!” 威逼利诱之下,基本全员都妥协了,即便还有人心中不悦,此时也根本不敢表露出来。 他们都是穆青麾下的将领,穆青怕死,他们何尝不怕? 箫尘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故此才将穆青放回来,改变了先前的计划。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穆青哈哈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随即沉声道。 “如此甚好!” “诸位和本将满饮此杯,预祝诸位,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穆青的计划,不,箫尘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由穆青开口,带一万阴城守军进驻承天关,这队人马由穆青带着,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击杀刘栋梁。 就算无法完全拿下承天关,也定会让关内一片大乱,届时配合外部大军里应外合,则承天关可破。 这计划尚有纰漏,不过箫尘自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降将身上,他还有自己的手段。 …… 当夜,箫尘带着剩下的兵丁返回了驻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出去的七百人都是自己人,而回来的时候,里面却多了一百多俘虏。 这些人箫尘也要留着,后面自有用处。 夜深了,箫尘合衣睡去,补充精力。 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的几日,将颠覆整个魏连山区域。 于此同时,凝水关外,吴岭坡。 魏国忠骑在战马之上,看着手中传过来的军报,微微皱眉。 “大帅,怎么了?” 他的副将转过头来,轻声发问:“可是殿下有什么布置?” “殿下这意思,是让咱们做个疑兵啊。” 魏国忠点着手里的军报,沉声道:“占据凝水关之外新修的营寨,做出大举进攻的姿态来,震慑敌心。” “殿下这命令有什么问题吗?” 副将不解的问道:“大帅在担忧什么?” “担心殿下不让咱们打先锋。” 魏国忠有点苦恼,轻轻的挠了挠头,随即对副将道:“传令下去,大军连夜开拔,进入驻地之后再休息。” “进入之后修整,建立攻城器械,把军中的阵旗都给老子拿出来,吓死那帮炎国的兔崽子!” “末将尊令!” 副将领命而去,魏国忠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他自认对箫尘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殿下排兵布阵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而此次,箫尘特意让他回京请旨,带千钧营九万人奔赴前线,绝不单纯是为了震慑。 他这九万人乃是野战部队,最善两军厮杀和攻克坚城,如果他估计的没错的话,后面殿下还会有其他命令。 仔细的想了想,魏国忠从怀中取出地图,学着箫尘的样子在上面画了几下,思绪逐渐清明起来,随即抿嘴一笑,轻声道。 “殿下当真好谋划啊。” “做出大举进攻的姿态,而后在快速迂回,就炎国那些饭桶兵,就算猜出是疑兵,也不敢贸然进攻。” “这样,承天关方向就能集结十数万兵马,拿下一个小小的关隘还不手到擒来?” 想着,魏国忠又将地图揣回怀中,看着坡下不断向前行进的大军,双目微眯。 “只是不知道殿下这次还让不让我做先锋。” “多拿军功,才能让陛下少些猜忌啊。” 自语了一句,魏国忠长叹口气,随即策动战马,缓缓向前。 夜色深沉,缓缓向前的长队,好似一条蛰伏与野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