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水镜之谋
小院中这场对话让曹操心中大为震撼,原来他从未看清过司马徽这个人,想来也是因为司马氏被灭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机会,才有幸窥得这真相的一角。 “先生倒也坦诚,韩无咎、黄承彦、吕布这三人我皆会重用,不是因为你今日这番话,而是他们身上都有其独特的价值。” “眼下曹某大业未成,被人逼得只能偏居一域,又岂会做那自毁城墙的愚蠢之人。” “先前所说的司马代曹,尽管我心中愤怒,但终究是莫须有之事。张良的出现与刘备的崛起已经注定了天下局势不会朝你预想的那样去发展。” “所以也不用再假意试探,鬼谷门人之说我只信一半。无论你们来自哪里,有何目的,只要能帮我取了这天下,来日必全诸位心中所愿,奉上张良那个小儿的人头。” “至于这个画地为牢,完全就是个笑话。别人会害怕这个威胁,我是全然不惧的,此次只不过是失了先手。要是他们下次还敢做这事,真以为自已能讨得了好。” “如果敢再敢下毒暗害我曹军文武,我会将这手段还施彼身,去幽州四处投毒。他张良能够救自已亲人,能救得下那所有幽州百姓么。” “刘备以仁义成事,到时事情发生后我看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大不了同归于尽。” 闻言司马徽大笑数声。“好,有孟德你这番话,老夫必会尽心辅佐,出这院子就不必了。如今我孑然一身,身后了无牵挂,你日后好好待懿儿就行,他正在我一好友处学本事,出师后自会前来投奔。” “现在聊聊以后的规划,局势瞬息万变,陈宫给你那个蛰伏扬州,待时以动的策略已经行不通了。” “刘表自称王以后,先得陇西边军势力效忠,后羌人又南下归附,不但白得了许多人口和数万铁骑,手下更是将星如云。要不是被蛮人入侵拖住了手脚,南阳郡的归属还真不好说。” “这南境的实力平衡被打破,刘表与之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不去攻他等到马超拿下交州之后,对我们的形势就会非常不利。” “因为袁氏兄弟已经结盟,真正意图我猜是想瓜分青徐两州,最蹊跷的就是袁绍与公孙瓒的战事。前段时间这两人还打生打死,可根据我军探子得来的消息,两方似乎已经止戈,州界附近屯的重兵也被调离。” 只见曹操睁大了眼睛,听到这也猜出来了即将要发生什么。“原来如此,刘表碍于两袁结盟,一旦拿下交州之后,下一个目标定会是我孤立无援的扬州,他不会容我在此处发展太久,坐山观虎斗。” “北方那里袁绍和公孙瓒想联手对付刘备,同时青徐两州也会起争端。不久之后的大战会席卷全天下,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司马徽随即肯定了曹操的分析。“孟德果然聪慧,自张良被大势逼着离开后,攻打刘备几乎是袁绍和公孙瓒唯一破局的方法。” “如果袁绍在与幽州作战的同时还图谋青州,那北方的匈奴人几乎可以确定会参战,辽东那些受过张良迫害的部落想必也会纷纷响应。” “徐州自然会被袁术盯上,他与陶谦之间必有一战。那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水利发达,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山溪之险,易攻难守。” “但我想说的是,哪怕在与刘表大战的时候,也要找机会从寿春出兵。可趁袁术与陶谦两败俱伤之际夺了徐州,他人守不住不代表曹军不可以。” “让吕布带着麾下那些骁将在徐州屯田,由陈宫总揽政事,为我们的大业奠定基础。扬州这地方虽然大,可宜居的地方实在太少,与其他诸侯相比我们属于先天不足,困守在这里无疑是自取灭亡。” “我可不想等着人家张良带着百万大军来踏平我们,虽然这座新城建业可依仗长江天险为屏障,可你细想为什么张良向你讨要造船的工匠。” “欲成大事就得甘冒奇险,只要你能抗住刘表与袁术这两人的攻击,往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说这么多我也乏了,眼下就先这样吧,等到徐州打下之后我们再谈论下一步该如何走。” 看到司马徽准备休息,曹操立刻站了起来,双手合抱朝他作了长揖。“今日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矣。” “嗯,从明日开始你可以物色合适的人选来我这院子里听课,庞家的那个庞统,陆家的那个陆骏一定要来,其他人选随意但不能超过十人。” 曹操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此行算得上是收获颇丰。不但解去藏在心里许久的疑窦,还得了一个良策,重要的是司马徽也同意像韩无咎那样开堂授课,把一身学问拿出来分享。 随行的吕布还有些奇怪,刚才曹操还那么生气来着,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变了脸,现在在路上甚至高兴的哼歌。“奉先,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看你也憋的难受。” 吕布尴尬的笑了几声,这才开口说道。“主公这是遇到喜事了,难道是水镜先生送您了一个良策。接下来不知道有没有仗打,在这水乡的日子太无聊了,也就能和韩老切磋一下。” 这时曹操有些疑惑的问了句。“这个韩无咎的武艺真如此厉害么,此次以一敌二十,杀掉那些袭击者就让我足够惊讶了,刚才水镜也说了你们在切磋之事。” “说来惭愧,赤手空拳搏斗我连三十招都走不过,用上兵器方天画戟倒是能勉强战平。可韩老今年已经六十有三,血气衰弱的厉害,就这我听说当初打劫的甘宁连三招都没走过就被揍趴下了。” 曹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确实是厉害,以前竟从未听说过这等人物。苏秦、张仪等人虽自称是鬼谷弟子,但他们在世间有迹可循,这人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