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她的什么人,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们了,她啊,年轻的时候被她们医院的院长包,养了,这事儿三叔一直知道,不但不阻止,还支持她,就为了几个臭钱。 ”老板娘说着一脸的鄙视。</p> 和之前那个退休的院长偷,情吗?这个女人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啊,至于吗?</p> “那个院长有老婆吗?”我问。</p> 老板娘哼了一声,“那个院长当然有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色,鬼,还是医生呢,都说医者仁心,我看没有一个好东西。”</p> 沐言挑了下眉,不赞同的说道,“职位不分贵贱,错在人,不在位。”</p> 老板娘尴尬的笑了笑,“那也是,有些医生还是不错的,我刚刚也是太气愤了,所以有些偏激。”</p> 沐言看了看我,对老板娘说,“能端张凳子给我朋友坐吗?”</p> 我站久了,腰不舒服,他时时刻刻都记得。</p> 老板娘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帕子,端了两张小凳子给我们,“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都不记得给你们端张凳子了。”</p> 沐言扶着我坐下,正中午的太阳很大,不过门口还是晒不到太阳的,尽管太阳很火辣,可是瓦房底下还是特别凉爽。</p> “哎呦,小妹子,你这是男朋友还是老公啊,真是太贴心了,长得这么帅,人又这么细心,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老板娘笑咪,咪的夸奖沐言。</p> 我看了一眼沐言,沐言也正看着我,我不太自在的别过了脑袋。</p> 沐言轻咳了一声,问老板娘,“大姐,你还没说,苏羽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居然能让你们这么气愤。”</p> 果然,一说这个,笑呵呵的老板娘立马变得带刺,“她和三叔,和那个院长,不要脸的人,二十四年前,我婶子要生孩子了,结果难产,我们就把苏羽儿给请回来了,没想到……”</p> “没想到什么?”她没说完的话倒是真的让我感兴趣,也猜不透了。</p> 难产,死了吗?如果这样,也不能怪人家医生啊。</p> “她自称自己医术有多好,我们才安心的让她接生,可是后来,她从产房出来以后说,保住了大人,孩子没了。”她咬牙切齿的,我不怀疑,她想把苏羽儿撕了。</p> “孩子没了,那也和人家医生没多大关系啊,毕竟,你二婶本来就难产。”沐言说出了我的心里话。</p> 老板娘听到沐言的声音,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小伙子,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我们这啊?”</p> “没有。”沐言回答的很干脆,他根本不可能来过这里。</p> 老板娘盯着沐言又看了看,“没有啊?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可能是看电视剧里有人和你长得像吧。”</p> “你们这儿有通电?”我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看,好像没有见到电线啊。</p> “美女你有点搞笑了,我们这儿虽然贫穷,但是装个电还是有必要的,不然一个村子两百多人,没有电的话,多么不方便啊。过一阵子,国家都要支助我们修路了。”</p> “你们这儿,不是发生过泥石流吗?”之前那个女鬼说这儿发生过泥石流,所以一直没有电。</p> “没有啊,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什么泥石流,其实都是人为的,就隔壁的一个村子,一个男的娶了个日本的女人,结果那个女人的家人过来找人,那女的不肯走,她家里就做了些手脚,把一个村都活埋了,所以中间那条路,没人去的。邪门。”老板娘说着挥了挥手,很晦气的样子。</p> 原来是这样的,我说怎么看那个女人的着装,像是日本的。</p> “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不是连尸体都没有?”沉默的沐言突然开口。</p>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顿了下,随即立马想到点什么。</p> 沐言是怀疑,那个孩子没死?</p> 大姐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没错,你一点也没有说错,孩子连尸体都没有,当时我们很怀疑,可是苏羽儿说死都已经死了,她让三叔给埋了,那个时候我们二婶产后大出血了,情况不妙,我们也顾及不到别的,只是……”</p> “只是什么?”我对她后面的话越来越感兴趣了。</p> “唉,只是后来我们二婶恢复了身子以后,知道孩子没了,我二叔又出了事,她就疯了,可怜了美得像天仙一样的人儿,就这样疯了,她刨开孩子的坟墓,结果里面除了一块破布,什么都没有。”</p> 孩子被抱走了,可是我听到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天仙一样的二婶。</p> 我看了看沐言,对老板娘说,“大姐,你看沐言,他长得像不像天仙?”</p> 我记得,她刚刚说过,沐言看着很眼熟。</p> 被我这一说,她又忍不住仔细的打量起沐言来,“像,真的像。”</p> “哦?像谁?”我的心也是悬着的,这一切联合起来,可以想到什么?</p> 我看着沐言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猜想,他心里肯定已经翻江倒海了。</p> “像我二婶!”</p> 随着老板娘的回答,我的心还是剧烈的跳动了,那么沐言呢?</p> 他坐在原地呆呆的没有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心里特别不好受。</p> 我第一次,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他回握住了我的手,声音低层“没事。”</p> 怎么可能没事呢?</p> 换了谁,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啊。</p> “你该不会……”老板娘指着沐言,突然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p> “能让我们见一眼你的二婶吗?”沐言抬头,轻声道。</p>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轻颤,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镇定,其实心里肯定非常的复杂。</p> 老板娘二话不说,赶紧手忙脚乱地解下了身上的围裙,然后把门给关了,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p> “走,我现在马上就带你们去我二叔二婶家。”</p> 我们跟着她走了几分钟,绕过了十几间房子,很快就来到了她说的那个二婶家。</p> 这个房子和别的不同,更加的简陋点,从外面看,是一间瓦屋,屋门前是用竹子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裙子,低着头,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p> 她轻轻的哼唱着歌曲,专注的拍着布娃娃的后背,好像是在哄孩子睡觉。</p> 这让我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p> 刘一铭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不管我的母亲做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她对我的爱是发自于内心的。</p> 沐言站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走,他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了起来,目光专注的盯着那个白裙子的女人,我离他很近,可以感觉得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p> 他在紧张,内心无比的纠结和复杂。</p> 换了任何人,可能都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何况他曾经是万人拥戴的大少爷。</p> 老板娘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但是到了女人面前之后却不敢大声宣扬,而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婶,宝宝睡了吗?你看,那是谁来看你了?”</p> 白衣服的女子还是低着头,对于老板娘的话置若阅闻。</p> 老板娘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看了一眼沐言后走了过去,老板娘拉过我的手,我下意识的甩开了,老板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过来和她说说话,她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都喜欢坐在门口,谁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见似的。”</p>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我可以看到,她穿的很干净,雪白的裙子一丝不苟,头发顺滑靓丽,身子有些单薄,关是从身形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p> “阿姨,您能听得到我说话的对吗?”我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惊扰了她。</p> 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怀里的宝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根本就没有疯,一个一年四季都能够安静坐在门口的女人,不吵也不闹,这哪里是疯了,她只是得了自闭症,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而已吧。</p>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我知道您是能够听得到我说话的,我听外面的人都说你疯了,但我觉得你没有。您怀里的宝宝,特别的可爱。”</p> 我深呼吸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她怀里的那个布娃娃,结果她反应剧烈的拍开了我的手,还推了我一把,眼神锐利的射向我,“走,不要碰我的孩子,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p> 她下手很重,我的手被她拍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迹,半个身子都被她推到了地上,沐言急切的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p> “你别碰她。”沐言握住我的手,将我和女人隔离。</p> 我对沐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的,她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是一个好母亲,让我在试一次。”</p> 沐言犹豫不定的看着我,我冲着他诚恳的点头,“相信我?”</p> 眼看着就要事半功倍了,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吧?</p> 而且,这个女人之所以反应这样剧烈,就是因为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儿子,而我们又怎么能够放弃真相,放弃这个有可能是沐言母亲的女人。</p> 其实我现在的内心也是很矛盾和复杂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沐言的妈妈,而罪魁祸首是我的妈妈,那么我该怎么去面对沐言?</p> 我再次靠近女人,狠心的指着她怀里的布娃娃说,“这个娃娃很好看,可是它是假的,它就是个布娃娃,为什么你要自欺欺人呢?”</p> “你说什么?”她突然抬头看着我,清澈明亮的瞳孔里满是悲伤,只一眼,我就被她惊艳了,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皮肤依旧白皙无暇,精致的五官精美绝伦,就如我第一次见到沐言一样,我又一次被惊艳了。</p> “我说,你的儿子很有可能还活着,但他,绝不是你手里的那个布娃娃。”我说着,看了一眼沐言。</p> 沐言也是盯着那个女人移不开视线,眼眶早就已经通红了,我想,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看到自己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呢。</p> 女人也注意到了沐言,原本就已经很是悲伤的眼眶,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沿着脸颊滑落,。</p> 连我这个女人看着,都格外的怜惜,不知道沐言心里作何感想。</p> 当天,我和沐言就带着女人去了附近的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已经下班了,不得已,我们只能等待第二天的到来。</p> 第二天,沐言和女人做了亲子鉴定,也给女人的身体做了检查。</p> 六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我不得不感慨,有钱真的是好,想想我之前在A市的中心医院做的亲子鉴定,三五天了也没给我结果,这速度,真的没法比。</p> 沐言和女人,真的是母子关系,这样一来,我们很快就可以联想得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p> 这个女人叫方栎,44岁而已,她的丈夫叫苏笃,也是一个老实的地道人。</p> 方栎是城里嫁过来的姑娘,父母都是教师,二十五年前,方栎被父母逼婚,向往爱情的她不甘愿自己的婚姻就这样被包办,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意外的认识了外地来打工的苏笃,苏笃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人也勤快好学,所以方栎最后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苏笃。</p> “后来,我就生了小言,至今让我终身难忘的是,小言出生那天我难产了,原本我以为孩子真的没了,结果没想到,他是被人抱走了。”方栎说着泣不成声。</p> “为什么不报警?”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应该报警,她是城里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想来她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这个道理,她不应该不明白。</p> “报警……”苏笃叹了一口气,“当时怎么不可能不报警,警察来了,这件事情也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报案的警察就被人收买了,不但不帮我们找孩子,还倒打了我一耙,把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在了我的头上,六年,我整整坐了六年的牢啊!”</p> 苏笃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老天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他也只有五十岁而已,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大了很多,有一半的头发都已经白了,骨瘦如柴的身子,脸上也长满了胡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