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觉得黎夕这次回来变得很奇怪吗?”余尼硕见余博野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便把自己心中的困惑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不就是觉得我偏心,所以处处针对黎夕吗,不然为什么不出手阻拦那穷小子,反倒站一旁看好戏……” “不!”余尼硕跟着余博野进了书房,在后边儿将门轻轻带上,接着道,“看见那肖郢,黎夕居然说不认识他,我觉得事有蹊跷才站在一旁默默观察,并不是我刻意冷眼旁观。” “有这种事?”余博野偏头疑惑着。 细细一想,确实和以前不大一样。之前说不认识他和余尼硕,还以为是为了肖郢的事情置气,但现在好像除了季司以外她真的谁都不认识。 “我怀疑她不是我们的黎夕。” 看着余博野背着手,围着书房不停转圈,思衬良久迟迟得不出一个结论来,余尼硕索性说破。 “这……”是啊,依着余黎夕的性子,当众让肖郢滚,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余博野也感觉此余黎夕非彼余黎夕,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很简单,冒充可不是件小事,而且如果查出这个余黎夕不是他女儿,那么他真正的女儿又在哪儿呢,这让他不敢想象。 “爸,不如……” 余尼硕可不愿自家血脉不清不楚。伸出手,附上余博野耳侧,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余博野。 正在这时,余黎夕在外面冷不丁敲起房门,说是客厅有人打来电话。好在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不过那“砰砰”的敲门声还是吓了余博野一跳。 互相使了个眼色,父子俩便一前一后出去了。 …… 没有季司在身旁,余黎夕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来“娘家”前,季司送了部手机她,实在无聊还能找他聊聊天,不过季司很少回她。 晚上刚吃完饭,余黎夕陪余博野看了会儿电视便回了自己房间。 “黎夕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刚打开聊天软件,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是白妈,同何管家是夫妻,两人在余家工作许多年,是这儿的老员工。 得到余黎夕认可后,白妈才攒着手慢慢走了进去。 “小姐,夜里睡觉前你总喜欢我帮你梳头,说梳了头睡得格外香些。” 白妈站在余黎夕身后,说这话时不停绞着衣袖,神色颇有些紧张。 不知道教授今晚怎么了,特意让她到小姐房里拿几根头发过去,却又不能暴露这件事。拿?怎么拿? 听说小姐这次回来像失忆了似的,谁也不认识,她便想到这个法子从余黎夕这儿试图拿走头发。但她这人,一撒谎便紧张,还好余黎夕没怎么看出来。 “白妈,余黎夕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余黎夕任由白妈梳着那一头自然卷发。本想找个话茬聊聊天,却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 “哦,我是说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最近脑袋迷迷糊糊,什么都记不清了…”她忙为自己刚才的话圆场。 听完余黎夕的话,白妈停顿的手才再次动作起来,笑着讲了些余博野女儿之前的事情。 原来,余博野女儿是余博野和一个外国女人生的,且还是经常听余博野授课的一名学生,跨越国界,跨越年龄,在所有人不解的情况下嫁给了余博野,这才有了余黎夕。 那女人名叫莎芭丝提妮,她年轻,貌美,肤白眼蓝,却迷上了比她大近二十岁的教授,最后义无反顾嫁了过来。可惜的是,生余黎夕时难产意外去世。 因老来得女,且孩子出生便没了妈,余博野便对这个女儿尤其疼爱,除了和肖郢来往以外,几乎是做什么都会依着…… “小姐,瞧你这头发,简直和莎芭丝提妮夫人在世的时候一样卷曲、好看。” 从木梳上将那梳掉的发丝揉在手里,白妈便夸赞道,她尽量用聊天的方式让余黎夕不对她起疑。 “是吗?”余黎夕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发。 “梳完了…那,我先出去了!” “嗯。” 得到许可后,白妈战战兢兢走出余黎夕的房间,将余黎夕的头发交给了正在沙发上看球赛的余博野,特别顺利,以至于余博野觉得都没有必要去做那件事了。 如果是冒充,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 在一个陌生的坏境下,余黎夕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着和季司的聊天记录,心情却很是郁闷。 之前和季司聊天,还稍稍理会她一下,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发几条消息,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翻着歌曲,她试图听歌催眠,让自己快速入睡。不过,不知怎的,却越听越兴奋,更是睡不着了。 原来,她听的都是嗨歌。 “那抹晚霞映着你的脸庞,我坐在你身旁。 小河潺潺流,流进我的心房,而你,在我心上。 曾告诉你,我只是只鱼,河溪里的一条鱼,你却说愿意每晚陪我看月亮。 多年后,你在何方,我寻你已地老天荒。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三秒,不,我要记你直至魂散魄亡……” 当余黎夕刚要关掉歌曲软件时,却被一首叫做《寻你的鱼》的前奏深深吸引,曲调和缓,掺杂着淡淡忧伤。 听完一曲,余黎夕不知不觉已湿了脸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这让她想到那天,恍惚中见着的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脸孔,也是悄无声息落下泪去,还伴随着隐隐心痛和难过。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叫“祭司”的男人,还有那个梦里的古装男子“缱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摘了耳机,余黎夕反复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物,却除了最近见到的一些人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渐渐的,想着想着,她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娘,我喜欢李综。在我心里,李综就是个大英雄。”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整个土房。 “莫非是想要了我这把老骨头去?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岩’?余岩呐,我们无非就是想让你像岩石一样,在这乱世中安安稳稳活着。李综他是颗树,树大招风啊,你明白吗……” 一个妇人的脸孔由清晰到模糊,犹如被人刻意打上马赛克般不让人看清,她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