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习性,是在队里养成的,不过,看在余岩眼里还是有些觉得意外。 “什么?” “娘?那可说不好,她不怨我当初一走了之去了队里,我就谢天谢地了。” 外面太阳正好,余岩便将屋子里的木凳端了几个出来,让胡丽陪着余忠国一起先聊会儿,她要去烧些开水泡茶。 被胡丽那么一顿夸赞,余忠国不禁笑了笑,道,“哦?是嘛!我都黑成包公了都。” “哦……对了,爱国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他走的这一年里,挺想念家里的,弟弟、妹妹、娘,他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们的境况如何,有没有因为钱而犯愁过,亦或其它的事情,现在战争纷乱,一个局势不对劲儿就硝烟四起,他在队里的时候,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家里的一切。 “爱国?他不就那样儿嘛,一直在上班,要不是为了孩子,他哪能这么勤快哦!” 不过,余忠国可没听说其它意思,倒是抓住了个关键词——孩子! 见余忠国的眼睛四下瞟了瞟,胡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着说道,“哦,这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呀!暂时是见不到的!” 余忠国朝她的肚子瞄了一眼,一拍脑门,“瞧我,还以为娃娃都挺大的了呢!” 这时,余岩的水也烧开了,她端着泡好的一壶茶走到四合院中间,将茶壶放置在之前端出来的木凳上,再次进屋拿了几只杯子出来,一一斟满,然后小心翼翼递给余忠国,又将另一杯朝胡丽递了过去。 说着,她自己也端了一杯,径自喝了起来。 “说到这孩子,大哥,你这趟回来,可就要当大伯了呢!” 余岩同余忠国两人突然就这么聊起来了,倒让胡丽有些插不上嘴。刚才的那番话,也让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似是失落,似是不悦。 “看吧,你就这样喝喝热茶挺好的,那冷瓜吃多了对孩子不好。待会儿,给大哥二哥和娘吃了算了,等你生产完了想吃再买吧!” “好,全听小岩妹子的!”她再次温柔道。说完,偷偷瞥了眼余忠国。 很快,他们两人便一起到了酒坊。 酒坊里头,胡花正戴着老花眼镜在认真的翻看账本,听到外头有动静,一抬头,便瞧见一个黝黑的男人拎着个菜篮子缓缓朝她行进着。 边说着,她边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取下,轻轻搁在柜台上,随后绕过柜台朝余忠国走去。 “这……”胡花终于发现,这男人手里拎着的菜篮子很眼熟,不!应该说就是她们家的菜篮子,那编织的纹样,是她的手艺没错。 倏地,余忠国再也装不下去了,无奈的喊了声“娘”。 不过,余忠国是堂堂七尺的男儿,从小胡花便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好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撑起所有,他不能落泪,更不能在胡花面前落泪,他只是,欣慰!欣慰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