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牧、陈超加老黑二人一狗的到来,钟家上下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尤其是在杨牧把大红包送上后,钟嘉义更是感恩戴德,在一起喝多了几杯后,他更是说起了煽情的话:“杨牧,真的很开心能认识你这位兄弟!真的,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当天晚上,杨牧和陈超在钟家安顿了下来,早早就上了床,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帮钟嘉义去接亲。 “杨牧,要不我去吧,一会你的车还要坐人,你总不能再把老黑又带去吧。”陈超主动请缨。 杨牧同意了这个建议,他把车钥匙丢给陈超后,便带着老黑在钟家耐心地等了起来。 婚车马上就要到了,杨牧便带着老黑去大院外的马路边等候。 这是老黑第一次出远门,杨牧想让它见识一下乡下婚礼的盛况,也让它也看看漂亮的新娘。 “老黑,一会不许到处乱跑,不许离开我身边,听到没!” 为防止意外,杨牧预先警告了一番。 他没有给老黑拴狗绳的想法。 没这个必要。 老黑很乖。 作为狗狗界第一智商的边牧,它能听懂杨牧说的,并且只要有杨牧在,它就从不乱跑。 而且,在乡下这种土狗满地跑的地方,杨牧也不担心老黑会吓着别人。 老黑对人很友善。 “汪,汪汪。”老黑做出了回应。 杨牧带着老黑来到马路边。 花车来了,杨牧看到他同学下了车,一把将新娘从花车后座抱了出来,直往自家屋里奔。 “噼噼啪啪……”鞭炮声在杨牧身后响了起来。 杨牧被吓了一跳。 他没留意到,放鞭炮的竟然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然后他看到老黑从他身边窜了出去,窜向了马路中央。 糟了,老黑从小在城里长大,从没听过鞭炮声。 它被吓到了! 杨牧意识到不妙,正想叫住它。 可惜已经晚了,老黑已窜到了马路中央,此时正好一辆迎亲小车跟了过来,尽管车速很慢,可惊慌中老黑还是一头撞了上去,被撞翻在地。 杨牧完全惊呆了,他心里一阵肉疼。 老黑被撞到头了! 老黑确实被撞倒头了。 靠,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它本能地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在吃痛之下,老黑爬了起来,开始在马路上狂奔。 按照狗类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本能,老黑知道,聪明的狗狗尽量不要死在主人跟前,那样主人看了会伤心的! 我得死远点!我得死远点!我得死远点! 免得铲屎的看到……不能让他伤心…… 狂奔中的老黑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它拼命跑着……拼命跑着……一直跑到了一条小河滩边。 也许死在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黑一头向小河滩扎去,在河滩边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卧了下来,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再见了,二逼青年,我喜欢你。 谢谢你,铲屎的,谢谢你把我带回家,谢谢你把我养大,谢谢你的陪伴。 再见了,杨牧,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愿意做你的狗…… 老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杨牧完全没反应过来,当时他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等他反应过来,老黑已经跑出很远。 “老黑!”杨牧急叫着追了上去。 可老黑对他的叫声完全没有反应,还在全力狂奔。 真的糟了,它一定是撞昏了头,否则不可能会对自己的叫声完全没反应。 杨牧加速追了起来。 可狗狗一旦全力奔跑起来,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杨牧能追上的。 追着追着,杨牧连老黑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尽管已跑得气喘吁吁,杨牧还是不肯放弃。 这可是他养了近两年的狗,已经养出感情来了,在杨牧最艰难的时候,是老黑陪伴他度过的。 迎面来了一位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他的一条腿好像有点瘸。 “大哥,你有看到一条黑色的长毛狗跑过去?”杨牧急急地问道。 “是一条胸口有白毛的狗吗?我看到它在前面跑下了小河滩。” 中年瘸腿男子用手指了一下前方的大致位置。 谢天谢地,知道它去哪就好了。 谢过中年男子后,杨牧又加速跑了起来。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条和马路交叉而过的小河滩。 可能是久未下雨的缘故,小河滩里水并不深,只在河道中央有涓涓细流,而河道的两边则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及少量沙子。 杨牧站在路边仔细搜寻起来。 扫了几遍,他终于在脚下方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看到了老黑的半个身影。 可它此时正倒在河滩上,一动不动。 “老黑,老黑。”杨牧着急地叫了起来。 糟了,老黑不会是死了吧? 听说聪明的狗狗死时,会尽量跑得远远地去死,免得主人看了伤心…… 不会吧! 杨牧心急如焚,想立即下河滩去查看一下。 河滩有点低,河岸离马路大概有一丈来高,靠路边是一个比较陡的杂草坡。 顾不了那么多了,杨牧小心翼翼地沿着坡道往下走。 急速下降中,他瞄准了一块冒出地面的突出小石块当落脚点。 悲催了,这小石块竟然是松动的,杨牧一百几十斤的身体一踩下去,石块立即从土里翻滚出来,直往下落。 杨牧一下就失去了重心,他一个踉跄,整个人也开始往下翻滚。 而他的正下方,恰好就是老黑藏身的那块石头。 翻滚中,杨牧吓得魂飞魄散,然后头重重地磕到了那块石头上。 完蛋了…… 这是杨牧最后的意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喧哗声,然后又听到了救护车呼啸而来。 我有救了! 可没过多久,救护车又呼啸而去,喧哗声也慢慢消失不见。 救我……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杨牧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杨牧再次从昏迷中吵醒了过来。 不过这次他是被两个人的对话吵醒的。 “二狗子,你说这条狗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死了的话,咱们捡回去把皮扒了炖狗肉吃吧。” 马路上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不知道呢,你看看去。”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 你们也太可恶了一点吧,竟然想把我家老黑扒皮后炖了吃掉。 那怎么行! 不过也好,他们一下来,肯定就能看到我,说不定就会救我上去。 杨牧开始期待起来。 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向自己走近,然后,一只胶鞋踩到他身上,开始来回的蹬。 我靠,谁这么缺德啊,见死不救,还往我身上踩! 不会是还想谋财害命吧? 头昏脑涨中,杨牧奋力挥动了自己的双手,想把那只脚推开。 还好,他感觉到那只脚立马就从自己身上挪开了,然后他又听到了那两人的对话。 “还没死呢,脚还能动。” “还没死?看来狗真不容易死呢,听说狗是土命,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还剩一口气,沾上土就能活过来。” 又是那个杨牧感觉有点熟悉的声音。 脚还能动?我刚才明明动的是手啊! 狗命?什么意思?我是人好吧! 杨牧感觉有点不对。 那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要不别等了,我把锄头丢下来,你往他头上磕一锄头,就绝对死翘翘。” “也行,你丢下来吧。” 杨牧听到了“啪”的一声,有个重物落到了他附近。 我靠,这真是要谋财害命啊! 可是,他们为啥说我是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