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清芽看了眼马路上来来回回行驶的汽车,吓的不行,连忙跑过去抱那个女孩儿。 就在她冲到那女孩儿身边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将女孩儿抱进怀里,一辆汽车朝她们疾驰而来,眼看车头就要撞上她们,清芽下意识一把将女孩儿抱起,低头抬手将女孩儿整个护在自己怀里。 汽车猛的打了个方向盘,砰的一声撞上路岩,清芽吓的一个哆嗦,抱着孩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芽芽!”冷意蓝惊呼一声,扑过来看她,“怎么样?伤到没有?” 车门推开,一个年轻男子冷着脸下车,怒声呵斥:“你们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清芽扶着孩子站起,看了眼撞坏的汽车,“要赔多少钱?我赔!” 清芽怀中的孩子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一对年轻夫妇大喊着什么,从远处跑来,一把从清芽怀里将孩子抢过去,先是安慰了孩子几声,紧接着男人用力推了清芽一把,横眉怒目,“你是不是要拐我们孩子?看你长的清清秀秀的,怎么能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 清芽瞠目结舌,她张嘴刚想要解释,冷意蓝已经气的抢先出声:“你讲不讲道理?你们不看好孩子,让孩子在马路上乱跑,如果不是我同学冒险去救你孩子,你孩子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汽车撞死了,你怎么能随便诬陷好人?” “谁能证明你想救孩子?”男人不想领情,“我孩子原本好好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一转眼孩子就没了,现在人贩子这么多,肯定是你趁我们不备,偷了我们的孩子想跑,差点被汽车撞到!” “我可以证明,她们没想偷你们的孩子。”撞在路岩上的那辆汽车,后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冷峻的男人,冷然下车。 他身姿修长,五官硬朗,刀削般的面容没有一点瑕疵,英俊到了极致,也冷硬到了极致。 他一双眼睛似乎冒着森然的寒气,冷冷盯着那对孩子父母,冷冷说:“我亲眼看到她们冲过来,从我车轮下面救下这个孩子,你们……” 他的眼睛从那对年轻父母脸上扫过,淡淡问:“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年轻男人看了眼撞坏的汽车,虽然他估不出那辆汽车的确切价值,但凭那辆汽车的牌子,他也能看得出,那辆汽车,即使穷极一声他也买不起。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拽了身边的女人一把,抱起孩子,扭头就跑。 清芽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满眼失望。 虽然爸妈从小就教她,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你要时刻以诚待人,虽然并非所有付出必有回报,但你只求无愧于心就好。 她明白这个道理,也做了好事被人误会,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那对夫妇抱着孩子渐渐远去,孩子被她父亲抱在肩头,忽然冲清芽笑了笑,摆了摆手。 那灿烂干净的目光,让清芽精神一震,刚刚的失望颓然,一扫而空。 她伸手去拉冷意蓝,“意蓝……” 瞥眼间,她看到冷意蓝脸色苍白,目光呆直,眼中隐隐有泪光,怔愣的看着某处。 她看看冷意蓝,又循着冷意蓝的目光看过去,冷意蓝目光盯着的,是那个替她们开脱的冷硬男人。 冷意蓝眼含泪光,怔怔盯着冷硬男人。 冷硬男人,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回视冷意蓝。 气氛十分诡异,清芽忍不住抓住冷意蓝的胳膊轻轻晃了下,“意蓝?” 冷意蓝仿佛失去了全部知觉,呆呆看着男人,一动不动。 男人终于收回目光,漠然转身,朝汽车走去。 “等一下!”冷意蓝冲过去,拦住他的去路,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泪光晃动着,随时都会落下,“你……你还不能原谅我们吗?” 男人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冷意蓝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她垂下头,眼泪一串串滑落,喃喃说:“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这世上,只剩下我和你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们吗?” “原谅?”男人盯她半晌,终于冷冷开口,“怎么才叫原谅?” 冷意蓝跨前一步,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眼中猛的泛起几分激怒,“冷长空!你装什么?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不是吗?他们已经死了,这世上只剩我们两个了,你还在计较什么?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 冷长空盯着她的眼睛,倏然冷笑,“冷意蓝,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她的目光如冰刃,森冷的扎进冷意蓝的眼睛,冷意蓝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下,抓着他手臂的手掌,无力滑落,“你曾说……祝我们母女,今生所求所爱,皆不可得!” 冷意蓝的声音仿佛失了灵魂般空洞,清芽一阵毛骨悚然,狠狠打了个哆嗦。 祝她们母女一生所求所爱,皆不可得! 这是恨到怎样,才会立下的誓言? 冷长空冷冷看了冷意蓝一会儿,转身欲走,冷意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身体剧烈颤抖着,“可是……可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死了,你还要记恨他们吗?” 冷长空冷眼瞥她,轻呵了一声,“他们死了,你还活着,不是吗?” 冷意蓝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他。 冷长空漠然回望,甩落她的手,转身上车。 他的汽车往后倒了倒,绕过冷意蓝和清芽,绝尘而去。 冷意蓝猛的转过身盯着他汽车里去的方向,浑身颤抖,泪如雨下。 “意蓝?”清芽担心的将手掌搭在他肩上。 “芽芽!”冷意蓝呜咽一声,猛的抱住清芽,眼泪唰的落下。 “意蓝,你没事吧?”清芽担心的轻轻拍她。 冷意蓝哭的说不出话,身体颤抖的接近痉挛,显然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清芽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抱着她,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抚她。 过了好久,冷意蓝才停止了哭泣,眼睛已经哭肿了,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整个人被大汗湿的精透,像是从凉水里捞出来的,不可抑制的打着哆嗦。 “这样不行,”清芽看着她皱眉,目光在道路两边扫视了下,“意蓝,我们去那边咖啡厅休息一会儿。” 清芽在附近咖啡厅要了间包房,把空调气温稍微调高了一些,在前台要了些纸巾,给她擦汗擦泪。 短短几十分钟时间,冷意蓝像是大病了一场,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清芽要了两杯热饮,递到她唇边,让她喝一些,暖暖身子,稳稳心神。 冷意蓝将热饮抱在手里,缩在沙发一角,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清芽不擅言辞,也不知道她与冷长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静静陪她坐着。 “他是我哥哥,”冷意蓝忽然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哦。”清芽轻轻应了声,将手放在她手上。 冷意蓝抬眼看她,扯了扯唇角,“我妈妈,原本是冷长空爸爸的秘书,冷长空的妈妈不能生育,从福利院中领养了冷长空,冷妈妈领养冷长空时,冷长空只有**个月,冷妈妈对冷长空视如己出,十分疼爱,冷爸爸对他也很好,直到后来……” 冷意蓝吁了口气,抬眼看房顶,却依旧没阻止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直到后来,”她眨眨眼睛,哽咽着说:“我妈妈成功上位,和我爸有了我,我妈仗着我是我爸的亲生骨肉,冷长空只是领养的孩子,不是我爸的骨血,三番五次去找冷妈妈,冷嘲热讽,让我冷妈妈给她让位,冷妈妈出自书香世家,原本性子就内向温软,一直为没能给丈夫生下一男半女暗自愧疚,我妈一闹,她更加郁闷难消,患了抑郁症,服药过量,意外去世了……” “啊!”清芽忍不住浅浅惊呼了声。 冷意蓝抬眼,难堪的咬住唇,苦涩一笑,“没错,这就是我妈,原本只是我爸的秘书,后来气死正室,成功上位,成了冷太太。” “算了,意蓝,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清芽握住她的手,“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冷长空不应该把他的仇恨强加在你的身上,你是无辜的。” “这只是个开始,”冷意蓝吸了口气,含着泪光,转眼去看窗外,“我妈嫁给我爸时,冷长空才八岁,故事里的后妈什么样,我妈就什么样,她总觉得冷长空不是我爸的种,不该待在我们家,三番五次和我爸大吵大闹,要把冷长空送走,冷妈妈去世前,对我爸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求我爸好好对待冷长空,将冷长空抚养成人,冷妈妈毕竟是爸爸的结发妻子,爸爸背叛了她,心中有愧,不管我妈怎样哭闹,我爸都不肯将冷长空送走……” 清芽忍不住插嘴道:“你妈妈未免太贪心了些。” 冷意蓝叹息,苦笑着说:“谁说不是?我妈总觉得冷长空不是我爸的亲生骨肉,不应该和我争夺冷家的家产,她千方百计想将冷长空赶走,从我记事起,每天看到的都是她对冷长空非打即骂,各种侮辱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