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前台的小姑娘给总经理办公室打内线，门口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扎着马尾辫，留着络腮胡，看起来有点文艺范儿的中年男人领着两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说道：“桑队长，童队长，你们怎么有空来我们公司？该不会是刑警队也需要办商演，要用模特了吧？”　　这个扎着马尾辫的中年男人就是黑皮，这家伙看起来有几分艺术家气质，可实际上，他做的勾当一直都跟艺术家扯不上边，从最开始经营最底层的温州发廊，到后来开大型洗浴中心，他做的事情跟****就没分过家。这几年北地市换了桑陌成做刑警队队长，这些地下黑色势力的日子不好过了，这家伙就想出了搞模特公司这么一条路，只可惜他的模特公司还是搞****那一套的。　　“黑皮，你不用跟我装糊涂，是蛤蟆给你打了电话，通风报信了吧？”桑陌成说道。　　黑皮的笑容顿时一僵，随后又更加努力地笑了起来，说道：“哎呀，桑队长您可真是火眼金睛，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既然桑队长您有事情要找我，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赶过来，您可是我们这些人最得罪不起的。”　　“什么叫得罪不起？如果你做的是遵纪守法营生，得不得罪我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像是我在压迫你们这些生意人了一样？回过头说，你那么怕得罪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桑陌成冷冷的说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现在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还是一个有生活品味和艺术品位的艺术界人士，桑队长您要是对时装秀什么的有兴趣，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免费送票给您。”　　“送票什么的都免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问你。”　　“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位里边请，咱们去办公室边喝茶边谈。”黑皮说着，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桑陌成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朝公司里面走了过去，等一会儿他跟黑皮要谈到案情的事情，这种话题在门口谈显然不合适，容易造成案情的泄密。　　黑皮给桑陌成和童爱国倒了两杯茶之后，开口道：“桑队长想知道点什么？只要不牵扯到公司机密，我一定不隐瞒半个字。”　　“听说你现在一直做给富豪拉皮条的生意？”　　“桑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丽人模特公司可是正规企业，是培训模特，参与商演为收入来源的，拉皮条这种帽子我们可不敢接。”　　“行了，你在我面前装蒜了，你干的是什么勾当我还不知道？”　　“桑队长，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只负责投资，公司的老师培训模特，那些模特跟有钱人有了感情，那是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总不能人家睡了觉，你都要怪到我的头上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现在没空理会你，只要你别乱来，我也不会随便找你麻烦。我这次来，是有一件案子可能跟你们公司的女模特有关，你可要老实交代。”　　“那是当然。您说。”　　“你们给这些有钱人介绍模特，模特上门服务的时候，有没有拿按摩棒棒表演自慰的环节？”桑陌成问道。　　“这个……桑队长，你这让我怎么回答？我感觉你是在挖坑让我跳呢！”黑皮有点不敢回答，因为他如果正面回答，就等于变相承认模特公司在给那些富翁拉皮条，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看你吓的。好吧，那就按照你的说法来问，你的这些模特在跟那些富翁谈恋爱的时候，会不会有当着对方的面，用按摩器表演自慰的？”　　“有，这种当然有，小两口情趣嘛，这些年人们都放得开了，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多正常地事情。”　　“那你手下的这些模特，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突然失踪，或者某次上门之后，人没回来，直接发短信回来说以后不干了的？”桑陌成这么问，是担心凶手杀了女死者之后，又用短信的形式通知经纪公司，做出伪装。　　听桑陌成这么问，黑皮皱起了眉毛，把雪茄塞在嘴里使劲的抽了好几口之后，开口道：“我们这种模特经纪公司，人员流动其实挺大的，经常有人突然间就不干了，找了个有钱人当二奶，或者钱赚够了想要结婚嫁人，都常有的事儿。不过你说最近这几天不干的，还真有一个，她是去了一个客户那里之后，发了一条短信给培训老师，说不干了。公司这边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打给客户，客户说她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几天，有五六天了吧？”黑皮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是去哪个客户那里上门服务服务的？”　　“女孩子名叫叶晚晴，是给一个咱们本地一家企业的高管做上门服务服务的。”　　“那个高管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桑陌成追问道。　　“这个……我要是把客户的私人资料泄露给你，以后我这公司的名声就臭了，以后生意还怎么继续往下做？”黑皮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还想着你的破生意！信不信我马上查你，让你公司现在就关门？”桑陌成有点冒火。他开口威胁道，其实他也只是吓唬吓唬黑皮而已，他并不会这么做。　　他知道黑皮搞模特经纪公司这一套，很难抓到证据，但是要是狠了心不安常理出牌，黑皮也只有打了牙往肚里咽，只是桑陌成不愿那么做，因为破坏法律条文和规则，短时期的确会有很好的收益，但是一旦执法者成为法律和规则的破坏者，发展到后期，只能是过度执法，造成冤案遍地。　　只有执法者遵循法律和规则，才会有真正的公正存在。凌驾于法律和规则之上的行为，本身就是在践踏规则，那么到头来又要用什么来约束这些执法者呢？　　“桑队长，您消消气，我这不是在配合你们嘛！我把客户的资料给您还不行？不过你们查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到我们模特公司？要是客户知道是我把他的资料给你们，我们公司的名声可就真的臭了。”　　“行了，你放心吧，我们到时候会想办法的，保证不会把你们模特公司说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桑队长了。”黑皮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千恩万谢的说道。　　他真的很怕桑陌成在查案的时候直接把模特公司给说出去，像这种给有钱人拉皮条的生意，最需要注意的是保护客人的**，这些有钱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会缺钱玩女人？找模特公司也就是看中模特公司的保密性，还有这些模特的档次和气质。要是知道模特公司会把客户资料交给刑警队，不管你如何解释，这些人再也不可能从模特公司这边找服务了。　　从丽人模特公司出来，桑陌成和童爱国开着车往市郊的别墅区赶，那位客户就住在市郊的别墅区。　　“我看过国外一个教授写的文章，说有偿交易是人类最古老的一种交易，连原始时代的原始人都知道通过性来换取食物，在人类的所有时代，都存在有偿交易的影子存在。那个教授说这种交易是无法消灭的，只要人类存在，就会有有偿交易存在，因为这本来就是人性中**的一部分。”桑陌成看了一眼放在挡风玻璃前的那个模特的照片，开口说道。　　这个姑娘人长得十分漂亮，身材也很好，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有魅力的女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女死者，那可真的太不幸了。　　“本来就是没有办法消灭的，夫妻之间有些时候，还把性拿来做要挟，想要买什么东西，对方不答应就不让上床睡觉，多正常的事儿。其实刑警当久了，你就会觉得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除了吃喝拉撒，就是上床睡觉，没有什么完美的圣人，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也就是那么那么一线之隔，好人即便有**，也不会越过那道线，而越过了那道线的人，哪怕他本性不坏，做出了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童爱国也跟着感慨道。　　“是啊，其实凶残变态的杀手又有多少？大部分人都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儿，可是做错了就没办法挽回，后悔又有什么用？很多人缺少的只是一个冷静的机会而已。”　　说话间，车子来到了那位企业高管的家门前。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来到了别墅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大一会儿，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半张脸，说道：“我们家不需要推销，也不需要买保险，你们赶紧走吧。”　　“常海洋是吧？我们是刑警队的，叶晚晴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一听到桑陌成说自己是刑警队的，中年男人顿时变了脸色，他把头往回一缩，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