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全城布控，夜里又有人在公园来回巡逻，凶手的作案时间不足，所以改变了作案手法？”童爱国在一旁插话道。　　“有可能，凶手要控制受害者，如果附近有警员来回巡逻，他再做强奸这样容易出岔子的事情，一旦受害人出声呼叫，他就会被发现。但是不进行这个强奸仪式，他又达不到心理上的宣泄，所以，用提前准备的异物，狂躁的搅上一通，达到自己的心理满足感，也是有可能的。”桑陌成点头道。　　“除了强奸的手法改变之外，还有另外一点改变，凶手已经开始借助其他工具来控制受害者了。你们看这里。”屠国忠把面朝地面趴着的死者的头发撩开，指着死者脖子后面的一个黑色的小圆点说道。　　“这是什么？”桑陌成弯下身子，凑近之后才看清楚屠国忠手指的地方，那是一个大概像米粒一样大小的黑色斑点，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是高压电击伤。用高压电枪点出来的，电击枪的作用点跟针尖一样大小，所以造成的电击伤创面很小，不仔细看是找不到的。”屠国忠解释道。　　“之前的几个死者确定没有？”这次换到桑陌成怀疑屠国忠之前是不是没有发现其他死者身上的电击伤。　　“你在怀疑一个跟尸体打交道几十年的老法医的眼力？就算我当场没有发现，解剖的时候会看不到吗？之前那四个女孩的身上绝对没有这种电击伤。这是第一次出现。”屠国忠没好气的反驳道。　　“电击枪？”桑陌成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在他看来，凶手开始使用电击枪这一点比用异物完成强奸的改变程度，更值得重视。　　那些分析连环杀手作案的著作中提到，有着偏执倾向的变态连环杀手在作案时有着自己独有特征的手法，对他们来讲，这些特有的特征就是他们作案的意义所在，如果改变那些具有独有特征的地方，连环杀手的作案对他们自己来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桑陌成曾经对照着著作分析过之前的四起案子，这个变态的家伙在作案特征上十分明显，他喜欢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控制受害人，在强奸了她们之后再将她们杀死。他对女性的极度仇恨，让他在作案的过程中选择控制女性，但是并不是把她们弄昏，也许女死者的恐惧和痛苦正是他快乐的根源所在，如果对方处于昏迷状态，那么他的快感又从何而来？　　凶手之前作案所用到的工具只有美工刀，从前两名死者脖子除了致命伤之外的浅表皮伤痕就可以看出，他是用这种方式控制受害人的，这种控制方式会让女受害人十分的恐惧战栗--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锋利的刀片压在脖子上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恐惧感，会让有着变态心理的凶手得到极大的快感，杀戮者都有着戏耍猎物的恶劣喜好。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换成了电击枪？难道他开始失去自己的控制能力了？还是说，在第四起案子中，他吃了这方面的亏，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桑陌成把自己的想法跟屠国忠和童爱国讲了一遍之后，说道：“我总觉得他突然换成了电击枪，有点怪怪的，这家伙所在意的细节绝对不仅仅是割喉那么简单，女死者的恐惧也许才是他最喜欢的。”　　“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这只是心理层面的东西，万一实际中出现了让凶手不得不改变的情况呢？比如随时可能遇到巡逻的警员，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控制受害者，完成那些仪式，所以他只能选择这种相对安全的方式。”童爱国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之后，开口道。　　“可是我们的巡逻力度并没有明显加大，警力不足，又要全城布控，巡逻密度根本就没有那么大，他这样突然改变，绝对不会是因为我们巡逻的缘故。如果要改变，他从第三起案子就该改变了。”桑陌成摇了摇头。　　“那就是前一起案子，他遇到了让他不得不改变的情况？”童爱国揣测道。　　“第四起案子？”桑陌成顿时想起了前一名死者被豁开脸颊的事情，于是开口向屠国忠问道：“老屠，这次受害者的脸颊有没有被凶手豁开？”　　桑陌成跟童爱国过来之后，死者的身体一直是俯卧的姿势，所以，桑陌成并没有看到死者的真正面容。　　“没有豁开，我刚才还想跟你说呢。这也是凶手作案手法的改变之一。我以为他会越来越狂躁，把新作案的女死者脸颊全都豁开，没想到他又回到了以往的节奏，没有再虐杀死者。”屠国忠回答道。　　“那就是说，只有第四名死者是被虐杀毁容的。”桑陌成说道这里，顿了顿，继续道：“老童，说不定还真让你给说中了。凶手在杀死第四名死者的时候，遇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改变的情况，也许是死者拼命反抗，或者大声呼救，激怒了他，他才会如此的暴虐。在那之后，他就开始担心下次作案时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于是在作案手法上做出了一些改变。比如用电击枪来控制死者。”　　“很有这个可能。”童爱国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既然他突然开始使用电击枪，那么一定会是新购买的。我们可以试着顺这条线索查查试试，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样的可疑人物购买电击枪。一般买这种东西的都是女性，用作防身之用，男人买的还真不太多。找一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等我回去做了尸检，有了新发现再通知你。”屠国忠说着，开始招呼吴征把女死者翻过来，往装尸袋里塞。　　女死者的尸体翻了过来，露出了面容，桑陌成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个女孩子，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