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偏偏傅珩还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压着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楚瓷皱了皱眉头,伸手推他,“是不是太暗了看不见?” 见傅珩将她抵在墙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楚瓷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再推:“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扶好你。” 傅珩这才直起身子,语调透出了几分慵懒,“是我太虚了。” 太……太虚了? 楚瓷在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能不能正经点啊!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一手扶着男人,一手用手机照明将他带了上楼 好在她的家在二楼,楚瓷打开门,开了灯,“你先去沙发那里坐着,我去给你找药。” 傅珩坐在她家的小沙发上,抽出纸巾擦了擦血,然后看到楚瓷捧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楚瓷打开医药箱,取出棉签和酒精。 她弯下腰,“要我帮忙么?” “当然。”傅珩一点都不跟她客气,“帮我清洗伤口。” 楚瓷用酒精蘸了一下棉球,小心地给他擦拭伤口,“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酒精沾到伤口的时候,傅珩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感觉的确很酸爽。 傅珩看着楚瓷低头的样子,长发披在一边,很是温柔的样子,心念一动,他伸出手,将她散落的碎发撩至耳朵后面。 楚瓷没想到他突然会有这样一个动作,手一抖,蘸着酒精的棉球直接按到了傅珩的伤口处。 “嘶”这下更加酸爽了。 好在伤口不是特别深,但是还是流了不少血,衬衫都被划破了,楚瓷抿紧了唇:“要不你把衬衫脱下来吧,不然待会儿上药不方便。” 傅珩伤到的是右手,他抬着眼淡淡看了一眼楚瓷,“要我脱衣服?” 本来不是一件特别敏感的事情,但是被他可以说出来,似乎就带了那么点的暧昧来。 楚瓷皱紧了眉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傅珩抬起左手,动了动说:“左手好像脱臼了,很疼。” 楚瓷顿时一张脸都白了,傅大总裁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英雄救美,要一不小心真废了,那她估计也内疚一辈子,她急忙托起他的左手:“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傅珩啥甩了甩手腕:“好像又可以动了,没事,就是疼。” 楚瓷一颗心跟过山车一样,忍不住就皱着眉头说:“那歹徒拿着刀子呢,你就跟人家正面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男人眼眸顿时幽深了几分,他唇边勾着薄薄的笑意:“你心疼了?” “是个人我都会心疼的。”楚瓷别过脸去波澜不惊的说:“你别磨叽了,赶紧把衬衫脱了。” “手疼,抬不起来。”傅珩说的理所当然,他靠近了一点:“要不你帮我?” 楚瓷,“……” 她忍了,伸出手去,指尖颤抖着帮他解扣子,解到一半的时候,头顶上响起男人凉凉的声音:“想看的话等脱完再看,边脱边看很耽误时间。” 楚瓷手顿住了,抬起脸眼神狠狠地瞪过去。 傅珩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要脱我衣服吗,继续啊!” 他是怎么用这种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的。 楚瓷再忍,飞快地扒掉他的衣服,扯下袖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了,就听见傅珩倒吸了一口凉气,楚瓷很快在心里想,你活该! 上次她脚受伤的时候开了点药,其中有一种药膏就是可以用来止血的,她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傅珩抹上,然后说:“这药好像可以暂时性止住血的,你明天再去医院看看吧,要是不放心的话。” “嗯!”傅珩点头淡淡应了一声。 将医药箱收好,楚瓷整理了一下桌面,对着他说:“好了,待会儿下楼的时候小心点,要不我送你下楼吧!” “下楼?”傅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要赶我走?” 他现在还在受着伤呢,加上衬衫脱了,这次他穿了件深色系衬衫,一脱掉就…… 楚瓷无语,这好像不叫赶吧。她默默拿过他的衬衫:“行吧,你先坐会儿,我去帮你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她就在纠结,待会儿怎么让他走呢,他现在受伤了肯定不方便,但是这样他就有借口死皮赖脸地呆在自己的家里面。 楚瓷叹了一口气。 真是越来越拿他没办法了。 傅珩靠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伤口,差不多已经止血了,但是疼痛还是一阵一阵蔓延了开来。 在楚瓷去洗衣服的时候他懒懒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赵局长啊,我是傅珩。” 那边立即静默了几秒,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到了这尊大佛让他这大晚上亲自打电话过来、 “傅先生啊,您……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呢,我今天恰好路过紫金花园这边,发现这边的治安真是极差呢,您看,要不要整改一下呢,听说好像上边儿要来人查了,这次还挺严格的。” 赵局长忙不迭的点头赔笑:“行行行,没问题,明天我就做一个整改方案,傅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傅珩当然不能说自己被小流氓给打了,所以挑了挑眉:“没事。” 他把电话摁了,坐在沙发上将视线转向外面。 外面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淅淅沥沥的,室内也是潮湿不堪,墙壁脱落了好几块皮,甚至隐隐都能闻到发霉的气味。 楚瓷就住在这种地方,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不一会儿楚瓷就把衬衫洗干净了拿出来晾,看到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皱着眉头说:“明天不一定能干啊,实在不行我用吹风机给你吹干。” 傅珩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 他近来很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偶尔炸毛,偶尔发怒,会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包袱重了,足够真实。 楚瓷回过头来就对上他的眼神,不自然用手将头发理了理:“怎么了?” 傅珩摸了摸沙发说:一脸嫌弃:“一股霉味!” 又是五月份,又是年代久远的房子,又是简陋的设施,条件能好吗? 楚瓷不以为意,走过去拍了拍沙发:“这地方就是这样,要是忍不了。” 她朝他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傅珩淡定一笑:“就是有点不习惯。” 真是,这脸皮厚的简直就可以用去糊城墙了。 “你晚上就睡沙发吧,不介意吧!” 傅珩当然介意啊:“我这受着伤呢!” 楚瓷挑了挑眉毛:“还有一个房间只有床板,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不睡沙发就滚蛋吧! 随后楚瓷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睡这儿,正好你睡客厅,晚上还能当个报警器用。” 报警器? 傅珩刚想说句话,楚瓷已经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良心的。 ………… 楚瓷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六点钟多一点。 她躺在床上,发现那声音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坐起身来,穿好衣服。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推开门走了出去,正好看见傅珩正从浴室走出来,腰下面围着她的浴巾。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条浴巾是粉色的。 楚瓷捂着嘴,像是看变态一样看了傅珩一眼,伸手指了指他:“你……” 傅珩也很无语,他昨晚洗澡发现没热水了,手有伤口,他也不敢用冷水。 加上睡在沙发上也不舒服,基本上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着,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去捣鼓热水器,终于有热水了,等到洗完澡就悲催地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好在他还比较有节操,知道围一条浴巾出来而不是直接就光着出来了。 傅珩看着楚瓷一脸嫌弃鄙夷的样子,倒是还能保持淡定地说:“洗个澡。” 楚瓷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说:“你洗澡,手上有伤口,还碰水?” 傅珩看了一眼手臂:“好像碰了点水。” 楚瓷刚想说我看看,但是要凑过去的时候,突然又心生警惕,直起身子,离了他一步远:“你去客厅,我给你拿药膏。” 傅珩看着她转身就走,还听到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真是不省心。” 傅大总裁心里话:宝宝委屈啊! 他慢腾腾走到客厅,忽然就听到了有人在敲门,七点多钟的这么早来敲门,但是他也没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围着那条粉色浴巾穿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傅珩顿时想要立刻关上门。 楚瓷找到了药膏,走到客厅,却看到傅珩站在玄关处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皱了皱眉头,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随即她探着脑袋朝外面看了一眼,惊叫了起来:“楚暄,你怎么……” 楚暄跟她说周六回来,问她要了新家地址,然后说自己一个人回来就好了。 今天也的确是周六。 只不过这么一大早…… 楚瓷看着围着粉丝浴巾光着上半身的傅大总裁,再一看门外的站着的风尘仆仆刚赶回来的少年,顿时不想说话了。 楚暄将手覆盖在脸上,低低说了一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