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林皇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这家伙穿着一身苗人的服饰,还牵着五匹马。他明显应付不来这些牲口,显得有些狼狈。 易晰忍不住开口调侃:“哟,蒋总,咋就你一个人,你手下的弟兄们呢?” 蒋林皇抹了一把汗,道:“还有个毛的人!这帮王八蛋自己作死,全特么被人家赶走了!” “咋回事啊?”易晰问道。 蒋林皇叹息一声,说道:“唉,剧组来的那天,正碰上寨子里的传统节日,有一个活动叫‘抱姑娘’,苗人好客,就邀请剧组的人参加。” “好家伙,可把我们剧组那帮男的乐上了天,逮着人家姑娘就抱,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男人,抱也就抱了,还特么乱摸!” “这下把人家惹毛了,剧组的人全被扣下了。还好寨子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帮我们说了几句好话,才让我们继续留下来。只把那帮闹腾得最欢的揍了一顿,赶下了山,他们也不敢在这儿待了,全特么跑了。现在,剧组里正缺壮劳力,我可不得自己来!” 易晰听后,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故事真精彩!可惜我来晚了,‘抱姑娘’那么好的节目都没赶上。” “你可拉倒吧老易,千万别浪,这苗人家家户户都有枪,要不是为了这部电影,我早特么跑了!” “你那电影还怎么拍,剧组都没几个人了,干脆分行李,你回你的高老庄……” 易晰还想调侃几句,突然发现蒋林皇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蒋林皇一把抓着易晰的双手,“老易,兄弟,留下来帮帮我呗,我给你算股份……” “不行,我得回家照顾孩子!” “兄弟,你不帮我,这部电影就泡汤了,我那几百万也就打水漂了,那我只能去跳月亮山了……”蒋林皇继续打苦情牌。 “我帮了你,你那电影也不行啊,还不如现在收手,多少能剩一点。”易晰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看好那破电影。 然而,蒋林皇却表现得迷之自信。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部电影肯定能火!” 易晰看着蒋林皇自信满满的样子,十分纳闷,莫非这家伙在山中碰上了隐世高人,得到点化,一朝顿悟,堪破了宇宙的终极奥义,从此视天下如无物,一片在手,天下我有? 呸!我在想什么?易晰摇摇头,把脑子里的中二想法清空,问道:“说说呗,你哪来的自信?” 蒋林皇胸有成竹地说:“我的好运来了,你知道吗,大导演张春雷的新电影也在这儿拍,我决定了,张导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蹭他这个热度!” “我打听过了,他的电影快杀青了,有意无意的对外放出消息,说他张大导演就在月亮山拍戏。相信那些记者很快就会蜂拥而至,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我们的电影也会得到宣传。” “毕竟,这可是张春雷啊,他的号召力太恐怖了。我们要是成功的蹭上这波热度,就是一头猪也能飞上天!更何况我们拍的是一只猴,以这只猴在国人心中的地位,拍得再烂也有人买单!” 蒋林皇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在易晰看来,不过全是他的自我YY罢了。现在影视行业那么发达,观众有大把的选择,人又不傻,凭什么掏钱去看一部烂片? 不过易晰也不想太过打击蒋林皇,否则他真跳月亮山那就完蛋了。便说道:“我留下来帮你没问题,但我啥都不懂,只能干些体力活……” 看到易晰答应留下来,蒋林皇连忙说道:“什么都不懂也没关系,能搬能扛就行,缺的就是干体力活的!” “靠!感情是把我当苦力啊?” “哈哈哈……兄弟,哪能让你当苦力,你都是股东了,是来当老板的……” 蒋林皇怕易晰变卦,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猜我在下山的路上碰上谁了?柳歌!那可是红透半边天的影视歌三栖巨星,啊——终于见着活的了!” “她很出名?” “兄弟你真是孤陋寡闻,她唱的那首歌可火啦,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 “停!” 易晰赶紧打断他,听柳歌唱这首歌,少女感满满,是一种享受。这家伙一唱,咋觉得那么膈应呢? 蒋林皇讪讪地停了下来,“那什么……我们赶紧卸货吧,天都要黑了。” 两人开始把车上的货物往马身上装,这五匹都挂满了货物也没装完。 这些马都是体型较小的南方马,虽然没有蒙古马那么高大威猛,但是翻山越岭,脚力非凡。 “剩下的怎么办?”易晰问道。 蒋林皇想了一下,道:“剩下的就留车上吧,反正剧组人都少了一半,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不怕被人拿了么?,这东西你可是付过钱了,丢了可是你的损失!”易晰有点不放心地说。 蒋林皇很大气的一挥手,给易晰介绍起这里的民风。 “嗨!没事的,这里的苗人淳朴着呢,不会乱拿别人的东西,这几匹马就是我借宿的那户人家借我的,人家压根儿就没提钱的事儿!” “对了,那户人家的主人叫瓦支老爹,就是帮我们剧组解围的那个老人家,人可好了!我跟他说好了,今晚你也住他家。” 装好货,两个人开始赶着马往山上走。在大山里,太阳一下山,天就黑下来了。他们只能拿出手电筒照明,天黑再加上路的确不好走,速度可想而知。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在山脚往上看,寨子似乎不是很远,真走起来,那山路是蜿蜒曲折,两个人愣是折腾到半夜才回到寨子。 在寨子的入口,有一座木头做的牌坊,牌坊下,有星火在闪动,明灭不定。 蒋林皇用手电筒打了一眼,只见一个老头蹲在那儿抽烟呢,他认出了那老头,惊问道:“瓦支老爹,你怎么在这里?” “娃子,回来啦?我迎迎你。”瓦支老爹说话带着很浓的方言味道,但是能听得懂。 “哟,谢谢老人家啦!”蒋林皇十分感激地说。 “谢啥,走,咱们回去!” 三个人一起回到瓦支老爹的家里,把东西都归置妥当,已经是后半夜。当晚,易晰就在瓦支老爹家里住了下来。